他用整個身體掩護著刑炎顥,手中的槍連發了幾槍,將就近的只人給放倒在地,猛然推了刑炎顥一把:“替我好好照顧她!”
鞏正南所做的一切,也並不是義氣用事,現在沈崇對自己起了殺念,以華宇幫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他們抗橫,但若是得到了莫謙丞的相助,那麼華宇幫還有一線生機。
就算他不是鞏家的謫親傳人,但他生長在華宇幫,也曾經答應過奶奶,一定不會讓華宇幫在他的手中毀於一旦!也算是對華宇幫的兄弟與奶奶他們有了一個交待!
可,最深處的擔憂他連想都不敢想,明珠失去他之後會怎樣?她能否承擔得起華宇幫的重任?
明珠,不管未來有多艱辛,希望你可以咬緊牙關撐下去。
隱約看到沈崇派來的特工隊快速靠近,任凌天沉聲命令道:“轍!轍!”
鞏正南冷笑:“如果要死,當然得拉夠陪葬的,之前你沒逃,到了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鞏正南!去死吧!”任凌天衝他連開了兩槍,此時鞏正南身上已身中三顆子彈,但好在都沒有傷到要害。
“要死,我也要看你先死在我的前面!”他躲在了一個小凹洞處,也管不了身上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直到沈崇的人靠近,他點煤了身上的彈炸,全數擲了出去。
一剎那,眼前的世界一片血肉模糊,斷肢被炸得四處飛落,他的身體受到了強大的衝擊,狠狠撞在了凹處的崖壁上,後腦傳來一陣巨痛,撞得有些暈暈糊糊的。
半昏半醒間,他聽到了耳畔傳來了風聲,還有冬天的味道。求生的意識越來越強烈,他艱難的半支起身子,推了推前方的巖石,才輕輕推了一下,巖石都滾落了下來,赫然出現了一個小隧道。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裡通往外界的另一個出口,而且離外界很近,也許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從這裡逃出去。
隧道又矮又窄,整個人只能匍匐前進,鞏正南用手肘支著粗糙的地面,緩緩的向前爬動。
手上的白金手錶一分一秒的流逝,明知道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但他沒有放棄的理由,更說服不了自己不動不動的躺在這裡等死。
十分鐘,那樣漫長,卻又如此短暫。
‘轟’的一聲巨響,那一瞬間山搖地動,存在了幾十年的防空洞在慢慢倒塌,將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地底之下。
最後一秒,刑炎顥一個奮力的躍身,隨著爆炸的強大沖擊,他整個人跟著飛了出去,細小的石子差點將他給埋在了下面,他聽到山石滾落的聲音,他看到鮮紅的血正在慢慢浸透白雪,他聞到空氣中那刺鼻的火藥味……
他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一拳狠狠的砸在地面,渾身巨烈的顫抖,哽咽出聲。
“啊!啊!”他痛恨自己,最後什麼也不能做。
沈崇靜默的拿下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濃煙滾滾,寒風將那刺鼻的火藥味吹了過來,讓他眉頭緊
鎖:“渡邊戰野,魚和熊掌焉能兼得?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上將,一切看樣子都結束了,鞏正南必死無疑,只是犧牲了我們太多的人。”下屬一臉惋惜冗長的嘆了口氣。
沈崇冷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世界上沒有不付出代價就能獲得的午餐,就算有,那也一定是個陷阱。”
“上將,下雪了,我們回飛機上吧。”
沈崇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視線,在下屬的陪同下,離開了這座山頭。
“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吧!哈哈哈哈……”任申赫狂笑著,眼淚不斷的滑落,心底存在了多年的結終於解了,不僅是爺爺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就是他,也能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
可是,這心底深處的空虛究竟是怎麼回事?報仇沒有錯,他這樣做也沒有錯,任凌天該死!但他爲什麼就是開心不起來?突然心底深處傳來一道聲音,對他說:“鞏正南不該死,其實這些日子你也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不是嗎?”
任申赫眼中染上一抹憂鬱之色:“是啊,他並不該死,可是又能有什麼選擇?策劃已久的路,走得太遠,根本就回不了頭了。”
他脫力的跪倒在地,仰著臉眼神空洞的看著漫天飛落的白雪,輕輕的笑了:“我該走了,把仇恨、黑暗、怨念……等等那些不好的東西,統統帶進地獄。南宮,我把所有一切好的都還給你,好好活下去。”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倒在了雪地之中,雪太大了,很快在他的身上落了一層白,在夜幕降臨之前,他的手指動了動,眉頭緊鎖緩緩睜開了眼睛。
南宮旭陽身體沉重的從雪地上爬起,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腦子一片空白,這期間所發生的事情,他全部都想不起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裡?正南呢?”他腳步凌亂的朝前方走去,沒有方向與目標,他不斷的叫著好友的名字,希望他在下一秒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正南!你在哪裡?聽到就回答我!正南!”
茫茫的白雪世界,他找不到方向,身體也越見乏力,就在這時,突然四面八方涌出一羣穿著軍裝持槍的一夥人將他團團圍住。
南宮旭陽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被動的被這些人扣上給帶走了。
醒來的時候,刑炎顥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手和腳都纏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眼前的視線很模糊,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安全了,現在他應該回到了軍區醫療機構中心,只是不知道任申赫現在在哪裡?上頭會如何處置他?
意識短暫的清醒之後,他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刑哥,刑哥!”
誰?誰在叫他?聲音好熟悉,他努力的撐開眼皮,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終是看清了眼前的這人:“小李?”
“對啊,刑哥,天吶!你知道嗎?你從林源回來昏睡到現在都過去半個月了,我就怕你這一睡再也起不來了!謝天
謝地,您可總算是醒來了!”
刑炎顥虛脫一笑:“這裡是軍區醫療中心?”
“是啊,你還能知道這一點,可見你沒大礙了。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估計沒個一年半載不能痊癒。”他帶領的狙擊部第一隊隊長李晨楓與他向來投緣,而自己的任務都是密令,一切都不能向外界透露,包括自己的家人。所以住院的這段時間,都是由他照顧自己。
“先扶我坐起來。”
李晨楓將他從牀上扶起,問:“刑哥,你喝點水吧。”
刑炎顥接過他手中的水,想了想問:“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叫任申赫,現在有下落嗎?”
“這個……”李晨楓一臉爲難吱吱唔唔的。
刑炎顥一個激動,手中的水給打翻了,抓過了李晨楓的領子:“上頭不會就這樣把他給處決了吧?啊?”
“沒!沒有!刑哥你先放手,別激動,你現在不宜太激動了。”李晨楓深吸了口氣:“這個人目前還是安全的,首長把他關在了監控秘室裡,由重兵看著他,首長暫時還沒做出決定。”
聽到這個刑炎顥舒了口氣:“我想見首長一面。”
“好,刑哥,你好好休息,我會回去向上頭彙報的,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宜想別的。”在李晨楓的勸說下,刑炎顥才肯安心養傷,就這樣在醫院裡呆了半個月的時間。
莫謙丞沒有來看過他,刑炎顥的內心深感不安,到現在上頭都沒有表明態度,也不知道首長是怎麼想的。他心急如焚,仿如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他身上爬,事情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他不會安心。
當晚,他悄悄離開了醫院,來到了首長府。
他在大廳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莫謙丞纔出來見他。
“首長!”
“坐吧,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就這樣離開醫院?”莫謙丞莫測高深,根本無法得知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刑炎顥心情不安的坐在了大廳的真皮沙發上,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氣說:“我這麼晚過來,是想問您一件事情。”
“哦?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這樣奮不顧身?”
“首長您應該能猜得到,我是爲一個朋友而來。”刑炎顥暗自吸了口氣。
莫謙丞訝然:“你說那個人,任申赫是你朋友?”
良久,刑炎顥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小顥啊,你可真是糊塗,他犯了這麼重的罪,一手策劃了這場陰謀,我們損失慘重,那批軍火也因被毀於一旦。你把他當朋友?難道不是在打我的臉?”
“就算沒有他,該發生的事情也會發生,責任其實並不在於他,任申赫只不過是開啓機關的一把鑰匙,如果將所有責任都推卸到他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難道你要承擔這次所有的責任?”
刑炎顥無奈:“如果必須有要站出來承擔這次的過錯與責任,那麼我是逃不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