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父親在縫合那屍體的時候，故意在線頭上放了金鉤，金鉤上掛了個畫滿符咒的桃木小人，這是用來勾鬼的玩意兒！以前的時候，就見過他在黃河裡用這東西捉過黃河水鬼。 我想，這次我父親勾住的，肯定就是隻解屍的小鬼。 就在衆人驚疑之際，那桃木人突然就撞向了那口棺材的內壁，只聽“咔嚓”一聲，那棺材就裂開了一條大縫！ 當時我就不解了，這樣一個被鬼上身的桃木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呢？這肯定不是一個一般的解屍鬼！ 撞完之後，我發現那小人的顏色，就開始變得越來越黑！ 我父親看著呂家老大說：“趕緊把它抓住？” 呂家老大一聽：“啥？抓住？讓我抓那鬼玩意兒？” “對，我讓你把它抓住！可別讓它跑了！” 呂家要老大搖著頭：“不不不，還是你來！我弄不來了。”說著，他就想溜走。 這時候，那桃木人又撞了一下棺材，厚厚的棺材板子又裂開了一條大縫！ 父親一把抓住呂家老大，擡起呂老大的手，朝著那桃木人就按了上去！ 這回呂老大想躲也對不開了。當按住那桃木人的時候，呂家老大就像是出了電一般，渾身顫抖個不停！ 我父親立刻拿出一張符咒，貼在了呂老大的額頭上，然後點上一炷香，舉到呂老大面前，問道：“來者莫怪，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們爲什麼三番五次來分屍？” 呂家老大聽後，立刻沉靜下來，隨之，臉色變得鐵青，兩眼血紅，猶如魔鬼臨世一般，注視著所有的人！ 呂青峰惶遽道：“金師傅，我兒子他……” 父親看都沒看呂青峰，就回道：“我抓住了那個解屍鬼，讓它上了你兒子的身，這樣以來，我就可以問問它，到底爲啥跟你兒子過不去了。” 隨後，我父親正色道：“快說！你到底是誰？” 那呂家老大看了看我父親，突然就狂笑起來，笑得瞬時陰風四起，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接下來，他慢慢地站起來，走回到棺材旁，從屍體的身上，摸出了一條手帕。那手帕上繡著一對兒鴛鴦。我和父親都愣住了，這不就是秦三喜家那姑娘的手帕嗎？ 然後，呂家老大厲聲吐出了幾個字：“爲鬼而性不改……就要五鬼分屍！” 說完，他把那手帕一扔，兩眼一翻，就倒在地上。 秦家人邊忙著扶起呂家老大，邊問我
父親：“這……它說的到底啥意思啊？” 我父親長出了一口氣道：“你兒子本性難移，死不悔改，這是遭了五鬼分屍了！你看到那塊手帕沒有，那是秦三喜家姑娘的。它肯定是利用這個，去嚇唬人家了。” 呂家人聽後，先是一愣，再也沒言語。 說完，我父親撿起那塊手帕，帶著我，就要走。 呂青峰攔住我父親，懇求道：“金師傅，你可不能這麼走了，你得救救我們一家人啊！” 我父親說：“剛纔你也聽到了，這個五鬼分屍。 五鬼分屍，是陰間的一種極爲殘酷的刑罰。據說，這種刑法是用來懲戒那些作惡的惡靈的。那些惡靈在受到刑罰的同時，它們屍身，也會被分裂開來。 在人間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到了另一個世界，死不悔改的話，仍然要遭到懲罰。 五鬼分屍，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勸阻的，況且，犯了錯，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說完，我父親拉著我，就走開了。 後來，我父親又到了秦三喜家一趟，把那塊手帕交給了那位秦姑娘。 秦姑娘見了拿手帕之後，精神立刻就好了很多，而且還覺得肚子餓，想吃東西了。 我父親對秦三喜說：“你閨女沒事了，你就放心吧。” 秦三喜忙把秦姑娘找來，給我們道謝。 說到這裡，金三師美美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塊非常陳舊的手帕。 我看到，上面還繡著一對兒鴛鴦呢！ “秦姑娘把手帕送你爸了？” 金三師不高興道：“送我不是更合適？” 我說：“難道真送給你了？” “何止是手帕送我了，她人都送我了。哎！只不過，你這金三娘啊，就是命苦啊，跟了我，也沒過上多少天好日子！” 我靠，沒想到這金三師年輕的時候，也這麼風流倜儻。 金三師接著往下講：第二件，那是發生在黃河邊上的一處墳地裡的，那件事兒和這裡發生的差不多。 當時，那墳地裡的棺材都碎了，屍體也出現了被肢解的情況，與此處墓地的事兒不同的是，那些屍體的殘肢都被丟進了黃河裡。我是在打撈殘肢的時候，發現的這事兒的蹊蹺之處的。” 說著，金三師坐起來，拿出菸袋。 我立刻拿出火機，給他點上。 金三師抽了一口煙，接著道：“打撈上那些肢體後，我發現肢體的傷斷面上有一種奇怪的蠹蟲。那種蠹蟲有拇指那麼大，渾身烏
黑，嘴巴很尖，前面上下頜各有兩顆尖牙，善於切咬。你知道這種蟲子的名字叫啥嗎？” 我搖搖頭：“叫啥？” “叫黃泉蠹。這東西，在地面上，是很難找到的。有時候，打深井的時候，可能會帶上來一些。據說這種蟲子，是生活在地下黃泉之中，靠吃黃泉中的一些死去的東西活的。 別看那東西不起眼，要是咬傷人，那可比瘋狗咬人厲害的多。 前幾年，有個打井隊，打到地下五十多米的時候，井口突然就鑽出來大量的這種蠹蟲。有個工人，不小心給咬傷了。一開始，傷口老是不好，就吃了點消炎藥，也沒放在心上。後來，不知怎麼著，這個工人就從工地上消失了。 工人們以爲他回家了，可是家裡人卻找了過來。最後，還報了警，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這人的影子。於是，大家就逐漸放棄了。 但是，在這口井的最後一鑽被提上來後，工人們敲打鑽頭的時候，那個工人的屍體，卻赫然掉了出來！ 當時大家就懵了，這個人怎麼會在井下呢？他失蹤了這麼多天，井隊下了這麼多次鑽，爲什麼最後一鑽才把他給弄上來？ 隨後，工人們就報了警。警察來了一看，這個人身體並沒怎麼腐爛，只是，這身上被什麼東西給鑽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就連頭上，也全是。那些孔洞有花生米那麼大，還有黑色的液體滲出裡。 後來，法醫在解剖屍體的時候，在那人的體內發現了大量的黃泉蠹。” 聽此話，我就問金三師：“你覺得這裡事兒，跟黃泉蠹有關係嗎？” 金三師搖頭道：“據我觀察，不是那東西乾的。但是你知道嗎？發生在黃河邊的那次解屍詭事，是有原因的！” “原因？” “我去看過那片墓地，那裡有一處地泉的泉眼。那泉眼上來的水，都是黃色的。地泉與黃泉相通，所以地泉眼，也叫黃泉眼或者冥眼。也就是說，那玩意兒，是地下的那些鬼物觀察外界的地方。你說，在那個地方埋死人，就相當於在地下的那些東西鼻子根兒，眼皮子底下堆了一堆大糞啊。下面黃泉中的那些鬼物，能安生嗎？” 我奇怪道：“你的意思是說，黃泉蠹只是被某種東西利用的工具？” “對！我看，今兒這事兒，其實也是很兇的。我先撂一句話，小子，這事兒，咱還真不一定能管得了啊！” “那您覺得，眼下這事兒幕後的主兒，到底是何方神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