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海說:“你把那個盤取來,讓我看看。” 隨即,那窯主就回去,把那烈火焚女盤給拿了過來。 吳四海仔細看了看那盤子,不禁也驚出一身的冷汗。因爲他發(fā)現(xiàn),這個瓷盤真的就是一口神示異象瓷盤! 從那圖案形成的體徵來看,那絕不是人力所能爲的! 吳四海心道,看來那個道人也不是胡謅八扯,他還是真看出了門道的! 這樣一來,吳四海心中就產(chǎn)生了一個巨大的疑問:這窯神爺怎麼會主動讓人獻天祭呢?即便是獻天祭,那爲什麼非要選定那個叫做謝青鳳的姑娘呢? 見吳四海發(fā)愣,那窯主就發(fā)難道:“這位吳先生,你看清楚沒有?這是不窯神爺?shù)囊庵及。渴遣皇驱堫^窯出的異象盤啊?” 吳四海點點頭:“沒錯,這的確是造化所致。” “雖然我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們也不能違背天意不是?再說了,窯神爺?shù)囊庵钾M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領(lǐng)悟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旨辦事,你說對不對?” 窯主這一番話,又差點兒把吳四海給繞了進去。 吳四海搖搖頭:“雖天意難爲,但是不合民生的天意,也不見得不能違!” 那窯主聽後猛然起身,冷笑道:“吳先生,你是執(zhí)意要違背天意嘍?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吳四海道:“這窯神爺再厲害,也總得講理吧?他平日裡享用你們的香火,保窯平安,這是分內(nèi)之事。我還從沒聽說哪個窯神爺要個小媳婦來祭祀呢!” 窯主上前一步道:“吳先生,你只有三天的時間跟窯神爺談判這件事兒,三天以後,我就要執(zhí)行天祭。到時候,你要是再阻攔,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說完,窯主甩袖而去。 老窯主見狀道:“吳先生,你真的要和窯神爺對著幹嗎?” 吳四海道:“我非得問問這處的窯神爺,爲什麼非得要那謝青鳳做天祭!” 當晚,吳四海就在龍頭窯前擺設(shè)供桌,供上黑豬黑羊。請窯神之後,吳四海就拿出龜殼子,請窯卦,問窯神爺那盤子的寓意,問天祭是否可以免去。 炭火中,龜殼子已經(jīng)燒的通紅。 吉時已到,吳四海就用竹鑷子取出那龜殼,看上面炸裂的紋絡(luò),以此解讀窯卦。 可是,那吳四海剛把龜殼子取出來,那東西就“砰”地一聲,炸成了碎片! 吳四海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臉上都被炸出了血,竟然
還是渾然不覺地跪倒在那陶盆前。 老窯主見此,也是一陣驚駭。 用龜殼占卜的時候,殼子發(fā)生炸裂情況,叫作:“炸卜。”意思說,你想知道的這個事情,是天機,或者說是神明不便透露的。識相的話,就趕緊滾蛋,別再問三問四。 稍平息之後,老窯主走到近前就問吳四海:“這……這是啥意思啊?是不是窯神爺發(fā)怒了?” 吳四海沒言語,他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拿出一盞鬼燈,就開始照那些貢品。 照完之後,吳四海自語道:“不應該啊。” 老窯主奇怪道:“這倒底是咋了?” 吳四海說:“窯神爺不想回答我們的問題……可是,貢品已經(jīng)被動了!” “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不妥嗎?” “不是不妥,而是絕對的矛盾。一般是來說,如果窯神爺不想回答人們提出的問題的時候,他老人家是不會動那些貢品一絲一毫的。一旦動了這些貢品,窯神爺就會好好地回答我們的疑問,絕對不會出現(xiàn)炸卜的情況。吃人人家的嘴軟,同樣適用於這裡。” 老窯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吳先生,你的意思說這個窯神爺有問題?” 吳四海趕忙做了噤聲的手勢:“現(xiàn)在還不能亂說。” “那接下來,咱該在咋辦?” 吳四海想了想,就問老窯主:“這片窯建了多少年了?” 老窯主說:“時間不長,但也有四十多年了吧?” “造窯之後,是從哪裡請來的窯神?” 老窯主想了想,就帶著吳四海去了他家中,然後取出來一本窯譜給他看。 從窯譜的記載來看,這博山窯建窯的時候,本來是想去福州或者江西的景德鎮(zhèn)去請窯神的。但是由於路途遙遠,當?shù)匾粫r也沒好的古窯。於是就湊合著在本地的白興鎮(zhèn)請了窯神。白興鎮(zhèn),雖不如福州、浙江、江西、唐山的瓷窯出名,但是這裡也有著悠久的瓷窯歷史。從白興鎮(zhèn)請,也是不錯的。 於是,博山窯就在博興的一座廢棄的古窯中,請了窯神。 吳四野看了,就打定主意,第二天親自到白興的那座古窯去看看。 次日,到了白興,找到那座古窯之後,吳四海發(fā)現(xiàn),那座窯原來是一座龍頭古窯。現(xiàn)在整座窯都已經(jīng)廢棄,被一個十幾米高的大土堆埋藏著。上面荒草叢生,活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要不是窯譜上記載的詳細,就是當?shù)厝艘膊灰荒苷业竭@座古窯。 吳四海圍著窯轉(zhuǎn)了一圈,臉色變得越
來越難堪。 老窯主說:“你是不是看出些什麼來了。” 吳四海說:“這不是一座普通的龍頭窯啊!” “那這窯特殊在哪裡啊?” 吳四海說:“先找到窯門的位置,挖開土,進去看看再說。” “那就挖吧!” 老窯主正要招呼人挖,吳四海擺擺手:“不,挖古窯,要等晚上。而且,還要簡單祭祀一下,才能開工!” 天黑後,這幾個人就簡單地弄了一些祭品香火,略略祭祀了一番,然後纔開始動工開挖。 不多時,窯門附近的土被挖開了,衆(zhòng)人發(fā)現(xiàn),窯門被一塊巨大的石板給堵住了。 那幾個人正要砸石板,吳四海說:“慢著,我看看再說。” 隨即,吳四海就走到近前,用火把仔細照著那巨石板。 看了一會兒,他拿來一把小鏟子,把上面的附著的泥土都鏟了下去。 這時候大家才發(fā)現(xiàn),那面石板上其實是刻著一些圖案的! 那圖案是一條黑色的飛龍,飛龍的下面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 老窯主走過來一瞧,立刻吃驚道:“哎呀,這真是一座龍頭窯啊!” 吳四海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一座龍頭窯。龍頭窯,是窯中的老大,窯神爺就住在這龍頭窯之中。不過,這座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老窯主又仔細看了看道:“我也覺得奇怪,如果龍頭窯毀壞了,或者要在其他地方重新建窯的話,龍頭窯一般是封起來的,但是絕不會用土埋起來!這樣對於新建的瓷窯來說,是不吉利的。” 吳四海一時也猜不透其中的貓膩,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道:“開窯門!” 幾個人上來一撬,那堵住窯門的巨石就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等裡面空氣進的差不多的時候,吳四海才舉著火把,慢慢地走了進去。 其他的人也想進去看一看,結(jié)果,吳四海把他們擋在了窯門之外。 進去之後,吳四海發(fā)現(xiàn)這座大窯的內(nèi)部非常的完好,這應該是一座正在使用的好窯,怎麼會突然就給封了呢? 走了一圈兒,吳四海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 於是就走了出去,喘口新鮮氣兒。 老窯主問:“這裡面可以異常之處?” 吳四海說:“最大的異常就是沒有任何異常!這裡面保存的太完好了,我?guī)执虬保@座窯,現(xiàn)在還能用!” 老窯主拿過火把,也到裡面走了一遭,出來之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