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另一個人,她這眉頭就不由地皺了起來。
但她動了動脣,卻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而見她這麼欲言又止的樣子,溪夜不動聲色的深了深眸光,才隨口道:“是不是想問君懷笑?”
“沒有!”季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否認,但很快,她又沉默下來。
溪夜勾勾脣角,又道:“承認是,又不是多丟人的事,跟哥還這麼不好意思?”
“說沒有就是沒有。”季琳死鴨子嘴硬,他怎麼能夠體會自己的心情。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那我就不提他了。”溪夜一邊說,一邊喝了口茶。
只是他說歸說,喝茶時,那眼神還是一直停留在季琳臉上。
果然,季琳一聽說他不提君懷笑了,神色又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急色。
“你呀……”溪夜忍不住點了點她的腦門,“這可不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乾脆了?真想知道什麼,就問,你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
季琳本來的確是憋了口氣,氣不過的,但她的性子就是經不起磨,溪夜這麼一說,她更加忍不住了。
“君懷笑呢?他在哪?”三七二十七還是四七二十八,她管不了了,於是開口便直奔主題。
溪夜見她到底還是沒繃住,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還沒說話,季琳就皺了眉頭。
臥槽,你說不笑的,還特麼笑成這樣?賤人!
“喂,你笑什麼笑?還不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季琳伸手捶了他一拳,表達不滿,溪夜這才斂了神色,但嘴上還是沒忍住調侃她。
“你呀,什麼時候學會口是心非了,你看你,這不挺想知道他的麼。”說著,眼看季琳杏眼一瞪,又要動用武力,連忙又繼續說道:“不過說真的,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季琳疑惑。
“我們一開始的確是在一起的。”溪夜承認,“不過前些日子我有事出去了一趟,昨日纔回來,但君兄他已經不在之前的住處了,月影也並沒有告訴我他現在人在何處。”
聽罷他的話,季琳眉頭皺得更緊。
而溪夜難得認真的神情,也讓她無法懷疑他的話。
“哦。”季琳淡淡的應了一聲,整個人頓時散發出一股失落的氣息。
溪夜見狀,連忙安慰她:“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其實一直想來接你,奈何一時有事難以分身……”
“我知道。”季琳根本就不想聽這些所謂的理由了,也只當溪夜是安慰她才說的這番話,並不認爲君懷笑真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們說走就走的旅行而已,怎麼又變成了有事難以分身了?能有什麼事情是分不開身的?
難不成還是他那個殺手組織又接著什麼大單,忙著去殺人放火?
季琳胡亂的想著,心裡暗暗搖頭。
“你不信我?”溪夜見她這樣,深知有些事在季琳心裡,估計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了,雖然自己不會是解開那些事情的關鍵,但還是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季琳搖搖頭,很快斂了神色,朝他笑道:“沒有啊。”說著,她頓了頓,換了個話題:“那你現在住在哪裡啊?離這裡遠嗎?”
“還好。”溪夜回答,也不再繼續前面的話,順著她轉移了重心,“對了,你讓月影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說到這個,季琳的注意力這才終於完全從君懷笑身上轉了回來。
君懷笑的事,照溪夜的說法,現在糾結也不可能糾結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先照顧眼前的人和事比較要緊吧。
“嗯。”她點點頭,“有點事想找你幫幫忙。”
她想說有點小事,可想想,關乎著人身健康,這個真不能說是小事了。
“說說看。”溪夜挑眉,示意她繼續。
“就是白公子,嗯,白府的主人,白錦淵,還有他媽媽。怎麼說呢……就是他們母子倆吧,身體都不太好,而且聽白公子說,他們看過很多醫生,有名的,無名的,但是都治不了他們的病,所以我想你自稱‘小神醫’嘛,就想讓你幫忙看看。”她一邊說著自己的請求,一邊將白錦淵和白夫人的情況也跟著說了出來。
“這樣……”溪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季琳看他像是在考慮的樣子,怕他會拒絕,於是又連忙追問:“怎麼樣,行不行啊?”
“這事兒麼,也不是說不行……”溪夜擡眼對上她的目光,一抹狡黠從眼底劃過,“只是我跟那白公子非親非故,更不認識什麼白夫人,再說我這‘小神醫’的名號,也不是誰都能攀得上的,所以,這酬勞,你打算怎麼跟我算?”
臥槽!
季琳一聽到“酬勞”二字,就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醫者父母心,你還好意思自稱‘小神醫’,居然連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季琳不遺餘力的揶揄他,絲毫不覺現在自己纔是求人的那個。
就這態度,溪夜完全有一千一萬個理由嚴辭拒絕。
但她不管,反正他不幫忙他就是浪得虛名。
溪夜聽她這麼說,也是一肚子無語。
“不是我不幫,只是這幫忙,也得分人和事是吧?”無語歸無語,溪夜還是繼續說道。
季琳撇撇嘴:“那如果我說是以我的名義請你,也不行?”
“那倒不是。”聽季琳用了自己的名義,溪夜微微一笑,又道:“但你對那個白公子,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請我幫忙的?”
“廢話,當然是朋友!”季琳秀眉一豎,脫口而出。
“真的?”溪夜一臉不信的表情,季琳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爲是啥?”
“那我就不知道了。”溪夜擺出一副攤手的表情,“畢竟當初他可以綁了你的那個人,如今,倒是都成了朋友了,並且你還這麼擔心他,爲了他還特地讓月影來找我。”
說著,那表情的意味更是深刻了幾分,活脫脫一副你們有JQ的模樣。
季琳蹙著眉頭瞪著他。
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而他不說還好,一說到當初綁架的事,她就想到那天君懷笑甩手離去的情景。並且除了君懷笑,貌似當時,好像他也在吧?!
想到這裡,季琳翻了翻眼睛,哂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天,好像你是跟君懷笑一起來的是吧?”
溪夜毫不知她心裡的小九九,點點頭,表示確認。
“結果呢?跟君懷笑一起置我生死於不顧,連屁股都沒拍就跟著君懷笑走了。你的良心呢?人性呢?還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呢,就你這樣的朋友,我沒跟你絕交已經很夠意思了,你居然還好意思提那天的事。”季琳吧啦吧啦,藉著這由頭便將他好一頓數落。
溪夜聽著,頓時有一種上套的感覺。
精明如他,竟然被這小丫頭給繞進去了,失策。
而他真是冤枉得很。
那天的事,君懷笑都撒手不管,他一個毫不知內情的局外人又能做些什麼?
但季琳可不管他這些,反正那天他同樣見死不救,就是沒良心,就是君懷笑的同夥。
溪夜原本想辯解幾句,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跟這丫頭扯不清的,再說他之所以沒有馬上答應她的請求,原本就只是想逗逗她。
於是他一副默認的神情,問:“所以呢?”
“所以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贖罪和改過自新找回你良心與人性的機會。”季琳挑眉看他,一副對他多大恩賜的樣子,“那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幫我這個忙,我們還是好朋友。”
溪夜見她爲了誘惑自己答應她的請求而偏把無所謂的事情說得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笑道:“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讓我重生。”
“我不介意。”季琳回答,“如果再來點實質的行動就更好了。”比如說扔幾張金票給她啥的。
她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溪夜搖搖頭,神色無奈。
這丫頭真是時時刻刻不忘圈錢,而且各種名目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說不出來的。
“哎,我說,你這麼上心白公子跟他母親的事,你不會是對那白公子那啥啥吧?”末了,溪夜還忍不住故意八卦她。
季琳睨了他一眼,不以爲意:“是又怎樣?”
“哎哎哎,你這眼睛可得擦亮了啊。”溪夜並不認爲她是認真的,但還是好心提醒。
季琳撇撇嘴:“擦亮是怎樣?我當初就是擦得跟幾百瓦燈泡一樣亮,結果呢?還不是被人拋棄。與其清晰著痛苦,還不如糊塗著幸福呢。”
嘖嘖,這都扯上“幸福”二字了,看來這問題還真有點嚴峻啊。
但溪夜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
兩人說著,季琳帶著溪夜朝著清雨苑而去。
白錦淵不在家,只能先從白夫人下手。
青絲看到季琳帶了個男人一起到夫人的地盤,正要盤問,季琳卻搶了個先,說是來給夫人看病的,於是這才順利將溪夜帶了進去。
見到季琳和溪夜,白夫人有些疑惑,直到季琳在兩人間做了一番介紹後,夫人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不過看看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她的心並沒有被撩起太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