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小插曲
韋雪漫氣得臉色通紅,但她很快平靜了下來,對著胡麗雲(yún)道:“好。你說的不錯。不過那是你們老胡家的事情,已經(jīng)跟我沒有關(guān)係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摻和他們兩個的事情。胡揚帆,有時候倔起來就像一頭牛,我們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早晚的時候。他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
我以爲事情到這裡會暫時劃了一個句號。不管怎麼說,誰都不可能預(yù)料後來發(fā)生的事情。原本看似恩愛的夫妻,好像就這樣走到了盡頭。韋雪漫的身邊或許還需要人陪,但她卻選擇了外出待旅遊散散心。那份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她交給了胡麗雲(yún),希望胡麗雲(yún)能監(jiān)督胡揚帆簽字。只要他的筆在上面一揮,她就真的自由了。
林麗柔似乎並不知情,她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茶樓裡,似乎還有些不甘心。直到真的確定韋雪漫暫時離開,她憤憤不平地離開了,但每次來這裡,就會故意挑事,爲難這裡的員工,她自然就成了衆(zhòng)人都討厭的對象。
張浩在韋雪漫離開後曾經(jīng)來過茶樓一次,因爲韋雪漫的暫時離開,茶樓裡的大小事情已經(jīng)全部交給徐盈處理。張浩只是坐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韋雪漫,雖然他們兩個誰都不承認,但大家都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的友誼。只是,無論是韋雪漫還在張浩,恐怕都是很有底線的人,他們絕對不會越過那根紅線的。正因爲這樣,胡揚帆纔不肯輕易放手吧?
而隨著韋雪漫的暫時離開,我的生活也變得更隨心一些。林子是個很喜歡逛街的人,時不時都要外出開心地到處逛一逛,商場或者是超市,有時候還會特意留在我這裡過夜。正是這個緣故,我纔在一個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見到了梅,也就是張浩的妻子,那個總是踩著高跟鞋的女子。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我在醫(yī)院裡見到的那個女子。最先留意到她,是因爲她的身邊跟著一個人,那個僅看著裝是完全不應(yīng)該跟梅搭上關(guān)係的人。梅雖然不像韋雪漫那樣養(yǎng)尊處優(yōu),但畢竟人到中年,衣著也算講究。可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女人,深藍色的褲子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上身黑色的長袖襯衫,已經(jīng)發(fā)灰,袖口的地方顯然已經(jīng)磨破了。那個女人的後背上,還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幾個月大小的嬰兒。這什麼狀況?
直到後來,因爲留意到了那雙高跟鞋,我才意識到那個背影就是梅。那是她特別愛穿的細細的高跟鞋,我從未見過有幾個女子能把那麼又細又尖高跟鞋穿得那麼優(yōu)雅,走路那麼從容。長長的連衣裙隨著她的走動而飄了起來。只見梅很有耐心扶著那個女人進了一家餐館。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個爲了給孩子看病來到這個城市的農(nóng)村女人,可給孩子救命的錢被人偷了。她無奈之下,只能流落在街頭乞討。而梅,不僅請她吃了頓飽飯,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安心給孩子治病。
原本我以爲,梅不過是個淺薄的女人,從她對韋雪漫毫不掩飾的敵意來判斷,她似乎並不太會掩飾自己的喜惡。可是這件事情,讓我對她有了改觀。林子似乎並不這麼認爲,她瞪大了眼睛望著我:“會不會是那個女人設(shè)下一個局,爲的就是從她的手裡騙錢?”
“希望不是吧。人們的愛性,已經(jīng)被利用無數(shù)次了,希望他們是真的需要幫助。不過,”我皺了皺眉頭道:“無論如何,我沒想到她會幫人一把。”
如果梅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伸出援手並不會讓我覺得太過驚訝,畢竟年輕人對整個社會還是充滿熱情的。但三十多歲的女人,恐怕已經(jīng)看到了人世間太多的陰暗面,自然對外人會有他戒備之心。正是因爲如此,我纔對她心生好感。
而兩天後再度不經(jīng)意的在路上見面,我忍不住跟她打了聲招呼。梅愣了一下,指著我“哦”了一聲才說:“你是個那個……跟在韋雪漫身邊的女孩子。平日裡,還是少跟她來往比較好,女孩子,還是應(yīng)該學會自重。”
“啊?”我吃驚地看著她,有點兒回不過神來。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麼用意?難不成是在暗指韋雪漫跟張浩嗎?他們兩個雖然有點兒小曖昧,但是我認爲韋雪漫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婚姻。
不過沒等我開口說什麼,梅就從我的面前走開了,臉上還帶著那麼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這讓我有些不安,心裡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她還真是個怪人。或許,她跟胡麗雲(yún)可以做朋友,兩個人似乎都不怎麼喜歡掩飾自己的喜惡。
“等一下,那個你叫……”就在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又被人拍了下肩膀。轉(zhuǎn)過身來,只見踩著高跟鞋的梅正擡頭看著我,臉上帶著幾分詢問的目光道:“好吧,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談……”
我只是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自顧自地拉著我坐在了馬路邊的長椅上,有些爲難地開口問道:“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找你談一談。你跟韋雪漫走得很近是嗎?”
“還算比較近吧?我跟她的……親戚是同事。”想起秦鳴,我有些無奈,他近來似乎手頭沒什麼案子要忙,但也沒分出太多的時間在韋雪漫的身上。他是不打算幫忙了嗎?
梅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那我明白了。近來我聽說了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個叫林麗柔的,你應(yīng)該見過對吧?就是那個燙著捲髮、踩著高跟鞋,又總是把那個旗袍穿得中不中、洋不洋,走起路來能把腰扭折的那個……”
“認識。”我點了點頭,心裡忍不住想笑,這樣的形容還真是貼切,心裡也在猜測,她想跟我說些什麼。又想傳遞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