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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天擎。”她的語聲有些沙啞，聽起來十分疲憊，他擔憂的道：“你……家裡沒發生什麼事罷？”
念卿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天擎你在美國的事我都知道了，黑珍珠小姐的事我也清楚，你放心，公司這邊我會替你打理好，你在那邊安心處理事情，我等你回來。”
霍天擎默默聽著她這些話，苦笑著低下頭，“你都知道了，念卿，我瞞著你只是怕你多心，你……能理解我嗎？”
“我理解。”
“那就好，我最怕的是你多心。”他長嘆一聲。
念卿遲疑著，想把東方澤的事情告訴他，可又怕他在那邊一時激動，弄得無法收場，念卿考慮一番，還是沒說，她道：“黑珍珠的手術如何？”
“手術很順利，你放心罷。”
念卿點點頭，“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你義父也沒有什麼理由爲難你，你好好照顧她，家裡的事不用操心。”
“恩，謝謝你。”
念卿苦笑，“夫妻之間何需言謝。”
霍天擎，“謝謝你的寬容跟理解。”
念卿嘴角扯出一抹笑，其實，她很想問一句，如果黑珍珠當真要他留下，他會如何選擇，可惜，這句話她問不出口，大概是害怕聽到的那句答應不是自己好期望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最後，念卿道：“掛罷。”
霍天擎，“好。”
掛了電話，霍天擎在牀上坐了一會，長長嘆了口氣。
霍天擎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
門口，一個男子正靠在牆上打盹，看到他出來，忙強打起精神道：“先生。”
霍天擎點點頭，“備車，我要去醫院。”
男子道：“黑龍先生吩咐了，先生可以多睡一會沒關係，我讓傭人給您準備早餐。”
“不必了。”
霍天擎直接往樓下走，男子緊隨其後。
樓上很安靜，幾有幾個值夜的打手在院子裡站著。
霍天擎看著空蕩的客廳，想到等下即將要面對黑珍珠，就有一種前扎未有的疲憊感，他在客廳裡停下來，對身後的男子道：“去給我倒杯水，要冰水。”
“好的先生。”
男子轉身往廚房走。
霍天擎在一旁的邊桌上坐下。此刻，天空已泛白，牆上的時鐘顯示六點半。
男子送了水過來，“請用。”
“謝謝。”
霍天擎坐著喝水，表情沉默著望著腳下。
這空檔，那個男子就一直站在他身後，冰涼的泉水滑過胃壁，他才漸漸清醒了一些，此時，院子裡也有了些動靜。
藉著昏暗的光線，遠遠的可以看到幾個人正拖著一個人往外走。
那個人頭上蒙著麻袋，腳步踉蹌的前行，幾乎是被拖行。
他的腿上全是傷痕，胳膊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看著這背影，霍天擎腦子裡突然顯過一道白光，站起身道：“來人。”
“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那個人……把他帶進來。”
他手指著院子的方向，男子朝外看了一眼，有些爲難，但是想到他的身份，還是道：“您在這
裡等一會，我去叫。”
霍天擎緩緩坐下。
看著他小跑著出去，走到那些人面前說了些什麼，幾個面色猶豫，最後，拉著人來到他面前。
霍天擎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爲首的那人道：“回先生的話，黑龍先生的命令讓我們廢了他雙手雙腳，帶出去扔了。”
霍天擎沉著臉，“我有幾句話要問他，你們都先下去罷。”
“這……是。”
幾人下去。
霍天擎嫌惡的看著他，對旁邊押國子使了個眼色，男子很聽話的過去將他頭上的麻袋拿開。
連日來黯無天日的生活，早叫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渾渾噩噩，剛纔聽到還能活命，心中自是歡喜，可是聽到後半句，心裡像是灌了冰水一樣，瞬間涼透。
張東陽怔了怔神，眼睛處是兩塊陳舊的疤痕，他早已失明瞭。
“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讓張東陽愣了一會，良久，他纔想起來是誰，“是你……”
聲音幾乎是無聲的，沙啞的叫人聽不見。
霍天擎端起杯子，將喝了一半的水潑到他臉上，冰涼的刺激感讓他清醒了些，張東陽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站在他面前。
霍天擎冷笑著道：“恭喜你啊，還能活著出去。”
張東陽笑笑，不說話。
霍天擎看著他，“進到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你是第一個。“
張東陽道：“你也不用在這裡對我冷嘲熱諷，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報仇的話，你一定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下的人。”
霍天擎冷笑，“不是怪你自己嗎？如果當年你不對珍珠做出那種事，也不會有今天，如果不是你膽大妄爲敢動念卿，你也不會有今天。”
他看著他傷殘的雙目
張東陽哈哈冷笑著道：“你用不著說我，如果說我對念卿不衷心應該得到報應的話，那麼你呢，你如果真的愛她，你現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霍擎凝眉，臉色已愈漸沉下。
張東陽問道：“你是……黑龍的手下？”
霍天擎攤攤手，不欲解釋，他望著他。
張東陽哈哈一笑，“你不說也無所謂，我早就聽說了，你是被逼著過來結婚的，黑龍的上門女婿。”
“放肆。”霍天擎拍案而起，“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張東陽笑著道：“你還不承認嗎？整個紐約都傳遍了，連地牢那裡送飯的都知道你霍天擎要休掉家裡的妻室，迎娶珍珠小姐爲妻。”
“住口。”
他緊握著雙拳，情緒眼看已達到頂點。
這時，一直在身後不語的男子走上前，一掌擊在他頸後，張東陽應聲而倒，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男子看著地上的人道：“先生，不必跟這種人多費口舌。”
霍天擎嘆了口氣，看著他。
男子在他的目光下顯得有些不自在，“先生，爲何這樣看著我？”
霍天擎，“你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男子沉默著。
霍天擎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身朝外走去。
男子叫來手
下將張東陽擡出去，一邊小跑著跑了過去。
霍天擎來到醫院時，天已經亮了，黑珍珠也已起牀，梳洗過後，霍天擎推門進去，看到他，珍珠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天擎哥，你來啦。”
霍天擎點頭。
黑珍珠看著他沉重的臉色，擔憂的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霍天擎，“只是沒睡好，不礙事。”
“哦，我這裡沒事，不如你回去睡罷，回頭你睡好了再來醫院看我。”
霍天擎看著她不語。
眼前這個女子，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他沒辦法怪她，可正因爲她的愛讓他舉步維艱，陷入了兩難的地步。
霍天擎在牀邊坐下，換了個話題，“你的腿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珍珠，“不疼了，醫生說再過一週我就能出院療養了。“
霍天擎笑笑，“不著急，在醫院多養兩天再出院不遲。“
黑珍珠搖搖頭道，“不，再遲了，我怕趕不上你的婚禮。“
此言一出，叫霍天擎怔住了，他看著她，“珍珠，你……真的想要去參加我的婚禮嗎？
”
黑珍珠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也想看看天擎哥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的。”
聞言，霍天擎苦笑著，有些欣慰。
他長舒了一口氣。
是呀，無論別人說什麼，只要珍珠鬆了口，黑龍就不能爲難他，現在只怕她一廂情願。
他的好心情持續了沒多久。
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插進來道：“珍珠，你不是說想要天擎哥哥一直陪在你身邊嗎？怎麼又反悔了？”
聞言，兩人同時朝後看去。
只見，不知何時，黑龍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黑珍珠看著一臉嚴肅的爸爸，再看臉上笑容已消失的霍天擎，心有餘悸的道：“爸，你說什麼呢？天擎哥是有家室的人，我怎麼能讓他一直陪在我身邊呢？”
黑龍哈哈笑著，“你的心思爸爸還不知道嗎？”
他在她牀邊坐下，上下檢點著她的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
“那就好，你好好養著，別的不要管。”
“爸。”
黑龍不理她，轉身對霍天擎道：“剛纔家裡的事我聽說了，你跟一個快要死的人，何需置氣。”
霍天擎道：“我只是不想聽他胡說。”
黑龍一笑，目光若有深意的看著他，語聲緩緩的道：“如果我告訴你，他不是胡說呢？”
聞言，霍天擎一時怔在那裡，不知如何反應。
黑龍哈哈一笑，指著一旁的黑珍珠道：“我的女兒，才貌雙全，難道配不上你？”
霍天擎，“義父，我尊你一聲義父，就是希望你明白，我已有家室，不可能娶珍珠的，她腿疾好了，一定會有比我更好的男孩喜歡她。”
“你不用狡辯，替自己找藉口，說來說去，你都是不喜歡珍珠，我想不通，她有哪裡配不上你，若是從前，我不敢叫你娶一個瘸子，可她現在腿已經好了，你也已經聽醫生說了，珍珠再過一陣子就能走路了，她有什麼配不上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