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是回頭瞧見我了,那一定知道我在跟蹤他,這夜黑風高的,還不當場把我殺人滅口了。
我心底裡越是慌張,我就越亂,亂的我拿不定主意,看哪兒哪兒都是一片光禿禿的,我想我死定了。
但是就在他回頭之前,我居然腳下一滑,直接滑到了之前的那個盜洞裡邊去。
嚇得我毛都要炸飛了,緊趕著往前扒拉土,很快我就將頭露出了盜洞。
看到蒙面人從這跟前經(jīng)過,他手裡邊還是提著那個行李箱,不過看他走路的姿勢,這箱子裡邊好像裝了什麼很沉重的東西。
等他走遠了一點,我就從盜洞裡邊出來了,又開始不遠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後。
好幾次他都意識到有人尾隨,還好我都躲避的很及時,他並沒有發(fā)現(xiàn)。
但是這之後,我也不敢跟的那麼近了,只能遠遠的跟著,同時我也注意到,我身後有東西在跟著我。
我可沒勇氣回頭,一路上都抱著自己的兩個肩膀在走動。
我奶奶說過,大晚上的人的肩膀就是天燈,要是天燈滅掉一盞,人會瘋掉的,要是兩盞燈都滅掉了,那就會死。
所以鬼魂是最喜歡,躲在人的身後,拍人肩膀的,他們就是想把人的天燈滅掉。
這也就是我,爲什麼一路上都抱著肩膀走路的緣故了,我可不想被身後的鬼滅天燈。
蒙面人居然是回旅店去的,我看著他已經(jīng)進了院子,也就不忙跟進去了,稍微等了一回兒,果然老闆就和他一起出來了。
我躲在院子外邊的樹叢裡邊偷看,他們就把行李箱放置在院子裡的那張矮桌子上。
行李箱打開的時候,我差點嚇死了,那裡邊裝著的居然都是人體器官。
滿滿的一箱子的器官,各式各樣的都有,都用保鮮袋裝著。
有心臟,有肝,有腎臟,還有腸子,甚至還有子宮,我的天哪,還有一個剛剛成型的胚胎,還有胎盤。
那些血淋漓的器官,被真空包裝之後,裝回行李箱之中,他們處理這些內(nèi)臟的時候,臉上都是冷漠的神情。
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蒙面人還拿著子宮打趣老闆,而老闆全程都冷臉,催促蒙面人趕快著弄好,給山下的買家送過去。
還有人買這樣的東西,這器官不都已經(jīng)枯竭了嗎?看的出來是屍體身上挖下來的啊,這器官還能拿來移植不成?
老闆弄好之後,點了一下數(shù)目,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邊寫了一些什麼,手很快,但是我確定他寫了不少字。
然後他對著蒙面人說,這些東西是胡三爺?shù)模o他送過去,會有一大筆錢拿,錢會到他的銀行卡上。
到時候他和蒙面人分一下,老闆特別的叮囑了蒙面人,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叫金先生知道了。
不然金先生又該,對著他橫眉豎目了,上次和他說這件事情,就差點被罵死,這樣的生意,他完全賺不來,傻瓜一樣!
看來這金先生還算是有些人性的,知道這樣的生意不能做,到了老闆這邊,他就成一個傻瓜了。
可我覺得還是傻瓜好
,起碼沒他那麼的喪心病狂。
蒙面人見老闆要將那個胚胎,也壓縮在真空包裝裡邊,有些詫異的問老闆,怎麼不留下來,養(yǎng)個鬼胎。
這樣不就能發(fā)大財了,聽說養(yǎng)鬼胎的人,能發(fā)橫財,難道不想嘗試一下。
老闆一臉晦暗,之前倒是什麼也沒回答蒙面人,後邊就將那胚胎給留下了。
不過他說明了,是要蒙面人和自己一起養(yǎng)著,這鬼胎就放在老闆的房間裡邊供著。
蒙面人已經(jīng)裝好了箱子,將那行李箱拉上鎖鏈之後,就費勁的提起來,對著老闆又說了幾句,然後就朝著外邊走。
蒙面人都走遠了,老闆還站在院子裡邊,對著矮桌子是上的那個胚胎髮呆。
月光淺淺的打在胚胎之上,發(fā)出一陣寒氣,那寒氣上升之後就變的很是渾濁,也因爲這樣,才能被我看見。
那胚胎被月光照耀了幾下,就開始泛出一層油光,看著很亮,我?guī)缀跄芸匆娔莻€塌鼻子,還有那微微張開的小嘴巴。
只是那一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空洞的眼眶,那看不清的似有若無的眼眸,讓我一下心緊張起來。
我避開了,卻仍然感覺那胚胎的眼睛,還在瞧著我,甚至在我的潛意識裡邊,都已經(jīng)感覺到他在轉(zhuǎn)過頭顱,朝著我站立的方向望過來。
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不敢在外邊久留,看到老闆已經(jīng)進去良久了,我也就跟著進去。
只是沒想到我剛剛躡手躡腳的進門,就被老闆逮了個正著。
當時我從旅店外邊,將門一點點的移開,然後側(cè)身進來,我還以爲我一點聲響也沒弄出來。
進來之後,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比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當時就有點腿軟,差點就坐地上了。
老闆卻並沒有開燈,只是兇狠著聲音,問我是誰,爲什麼要悄悄的進入旅店。
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知道進來的是誰啊,屋裡邊只要沒點燈,那就是身後不見五指的。
我當然不會笨到回答他的話,那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已經(jīng)知道他太多秘密了,再加這一樣,他肯定要殺了我。
老闆的聲音又尖銳了幾分,很快他的刀子就朝著我的腦袋削過來,他還真狠辣,說開打就開打的。
我急忙蹲下身子,然後接著那刀光,看清了他的位置,緊跟著我就朝著他的要緊部位,一個迴旋踢。
其實慌亂之中,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有沒有踢到,我只是搶著這寶貴的一兩分鐘,瘋也似的朝著樓上跑。
緊趕著還是撞回了自己的房間,不過老闆也已經(jīng)追上來了,我聽到走廊上的聲音,我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我在以最快的速度換睡衣,但是走廊的燈光已經(jīng)亮起來了,老闆在一間一間的敲門,將整個旅店攪的雞犬不寧的。
大家都是清一色的頂著雞窩頭出來,一個個睡眼惺忪的,一臉怨恨。
我也出來了,老闆就站在走廊的中間,手裡邊還提著那個胚胎,只不過已經(jīng)用黑色的袋子套上了。
所以在外邊根本看不出來
,是個什麼東西。
他站在走廊的中間,看著我們,導演也睡的迷迷糊糊,出來的時候,哈欠連天的問老闆怎麼了。
老闆嚷嚷說進賊了,要抓賊,還要上我們每個人的房間去看一看。
大家都很驚慌,這進賊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老闆的臉色都憋悶的血紅。
額頭上的青筋暴跳,他第一個看的就是我的房間,進去之後,兇神惡煞的就到處亂翻。
我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心裡邊很著急,要是被他找到那些東西的話,那我就完蛋了。
不過還好,他最終什麼也沒找到,來到門口的時候,對著我的身形上下打量。
猝不及防之下,忽然就抓起我的手腕,一臉狐疑的問我,你剛纔去哪兒了,是不是你?
你中間是不是出去了?
心裡邊緊張的要死,心跳也很不規(guī)律起來,我害怕自己的嘴脣會發(fā)顫。
老闆多半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我的身形,以他這樣毒辣的眼光,應當是看出了那個人是我,所以一上來就翻我的房間。
現(xiàn)在又直接抓住我,準備嚴刑逼供了。
但是我很清楚,他現(xiàn)在手上根本一點證據(jù)都沒有,他無非就是害怕,我看見了他和蒙面人做的那些事情。
我緩和了一下情緒,淡然的反問他,我這個時候不睡覺,我出去幹什麼啊,你不是要抓賊嗎?
老闆很是不服氣的甩開了我的手,但是那個眼神也已經(jīng)是要將我千刀萬剮了,他現(xiàn)在是找不到證據(jù)。
剛纔又沒能把我抓住,所以就只好作罷了,過了一會兒大家也就散開了,各自回房間休息。
我也轉(zhuǎn)身要回房間了,老闆卻搶先一步,趕在我前邊,按住了門把手。
我緊緊盯著他的手,問他要幹什麼?
老闆呵呵冷笑一聲。
“問我?guī)质颤N,你倒是給我輕巧啊,說吧,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我臉色一冷,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根本就是一臉的嘲弄。
“我再說一次,我一直在睡覺,我深知我沒有夢遊的習慣,你就不要再來試探我了。”
老闆的手鬆開了,我開門進去之後,還未關(guān)上門,聽到他在我身後,鋒銳如刀的警告我。
“識相的話,你給我守住你的嘴巴,否則你休怪我手下無情。還有以後最好不要半夜出去,我很難保證你的安全。你要知道這可是湘西密林,鬼知道半夜裡會發(fā)生什麼。”
我當時是背對著他的,所以我的臉色他是看不見的,煞白一片,我是越想越覺得後怕。
然而我還是硬撐著說了一句謝謝。
老闆這才從我的房間門口離開了,我一甩手將門關(guān)上了,一會兒我又悄悄的拉開了一點門縫。
看到老闆果真還站在走廊上,他手裡邊的那個袋子,黑黝黝的看似密不透風。
但是那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還是透過了袋子,掃射向我,老闆也跟著神經(jīng)質(zhì)的轉(zhuǎn)動了頭部。
我手心燒灼了一般,連忙縮回手,門也就全部掩上了,我再也不敢往外邊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