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美蓮稱賞道:"我們領(lǐng)導(dǎo)有你這麼不 拘一格、通情達(dá)理就好了!"
兩人邊說話邊往樓上走,二樓樓道口 是服務(wù)檯,附帶有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廳 堂,周圍是十幾個包廂。同樣空無一人, 窗簾拉了下來,靜謐昏暗,顯得陰森可 怖。經(jīng)理或領(lǐng)班應(yīng)該待在服務(wù)檯裡的,連 搶先上樓的猛子也不見了。
"可能猛子夥同老齊,攜款私逃 了!"呂美蓮經(jīng)過服務(wù)檯,又開玩笑。
林克沒有笑,進(jìn)了小廳停住腳步,眼 睛警惕地四周張望,鬆開呂美蓮的手,推 她離開:"你馬上到外面去,走得越遠(yuǎn)越 好,五分鐘內(nèi),我沒給你電話,你就報 警,快走……"話沒說完,猛子含糊的喊聲 從某個包廂傳來:"文哥,快跑!"
"天哪,出什麼事了?要走一塊 走!"呂美蓮又抓林克的手,幾乎是拖著 他向樓梯跑。再次經(jīng)過服務(wù)檯時,突然, 一個男人從服務(wù)檯裡冒出,手拿一根膠 管,向兩人噴射液體。
"啊,是汽油!"呂美蓮猝不及防,被 液體噴到眼睛,聞到強(qiáng)烈的汽油味,心裡 大駭。慌亂中,腳底一滑,坐倒在地,林 克被她拉住一隻手,也跟著倒下。膠管還 在噴射出汽油,瞬間將兩人身上澆透。
"哪位朋友光臨,請站出來說話,林某 人死也要死個清楚明白。"林克腦子飛快 運(yùn)轉(zhuǎn),知道茶莊已掌握在他人之手,而自 己落入陷阱,成了砧板上的肉,想走也走 不了了,索性坐在地下,向服務(wù)檯喊話。
服務(wù)檯冒出的人,噴完汽油,又躲到 櫃檯下,半天也沒有迴應(yīng)。
呂美蓮先是小聲抽泣,用紙巾擦拭頭 發(fā)滴下的汽油,還沒弄乾頭髮,便被汽油 味刺激得大嘔。嘔畢,想到服務(wù)檯裡的 人,隨時可能扔出一根火柴,將自己和林 克燒死,又聯(lián)想到用自己施捨的打火機(jī)自 焚的老和尚,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報 應(yīng)、報應(yīng)!是老和尚……"
林克一怔,從地上站起:"朋友,既然 不敢站出來說話,林某人告辭了!"
"哈哈哈……"
在小廳的另一頭,一個包間裡響起了 大笑聲:"想告辭沒那麼容易!"包廂門開 了,有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直愣愣飛了出 來,面朝下跌在地毯上,跟著,一根點(diǎn)燃 的火柴丟出,門又關(guān)上。火柴從空中落 下,掉到地下的那人身上。"呼"一下,那 人身上熊熊燃起大火。
"救命呀,是猛子,他身上也有汽 油!"呂美蓮嚇得五官扭曲,大嚷大叫。
林克臉現(xiàn)懼色:"不是猛子,猛子的頭 髮長,可能是老齊。"那人離他們有十來 米遠(yuǎn),奇怪的是,身上燃燒既不叫喊也不 動彈,像一具死屍。
"啊、啊……"那人會動了,嘴巴淒厲地 號叫,在地毯上反覆打滾,綁在身上的繩 子燒斷了,著火的四肢相互拍打,火勢卻 絲毫沒有減弱。顯然,剛纔處於昏迷之 中,火燒到肌膚才醒轉(zhuǎn)。
"老齊,是你嗎?"林克看清果然是老 齊,問了一句,向他走去。
呂美蓮又是尖叫:"別過去,你身上有 汽油。"
林克給她這麼一叫,猶豫了,自己連 頭臉上都是汽油,哪怕被一點(diǎn)火星濺上, 必死無疑。不過,看見老齊只是身上著 火,頭臉沒事,說明意識還清醒。他又慢 慢走過去,口中大叫:"老齊,靠牆別 動,我來救你!"
"老闆,我要死了!"老齊聽話地靠到 一個包廂門外的牆上。
"你死不了,堅持住!"林克非常清 楚,不馬上滅掉老齊身上的火,地毯或別 的東西燃燒起來,自己和呂美蓮也會遭 殃。他取下樓梯口的滅火器,走到小廳中 央的一個方柱後,伸出滅火器,瞄準(zhǔn)老齊 噴射。滅火器漸漸變輕,噴不出泡沫,老 齊變成一個雪人,身上的火熄滅了,人也 栽倒在地。
"哈哈哈……"包廂裡的笑聲再次響起, 還夾雜著掌聲,"佩服、佩服,林老闆自 身難保,還敢去救人,真令人感動。不 過,今天你想活著走出去,乖乖交出筆記 本。否則,下一回,我看你怎麼救自己。
"朋友,什麼筆記本,把話講清 楚?"林克大感意外,從身上被澆汽油開 始,他以爲(wèi)是遭到打劫了,沒料到劫匪提 出這樣的條件。
"哈哈!"劫匪變成了冷笑,"你的姘 頭都知道是報應(yīng)了,還用我講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