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呂美蓮別有用心地打量猛 子,"跟你文哥學點鑑賞古董的門道,強 過去跟大武學打架。猛子,好好學,將來 當個考古學家,最好又發財又出名。"
猛子樂不可支,給林克當徒弟,正是 他甘於忍受林宗武辱罵毆打的目的。不 過,呂美蓮的話不算數,林克親口答應才 行。半天,聽不到林克的表態,他斜眼看 後望鏡,卻見林克像走神了,目光癡呆地 看著前方,突然,拍腿大叫:"我想起來 了,考古學家!"激動地打開座位前的工 具箱,拿出一摞打印紙翻看,抽出其中一 張,"是他,他父親是個考古學家,我見 過報道,一定是他那天去過小廟,我沒猜 錯的話,這位考古學家也在附近,指使他 的兒子幹活,最後,把他兒子從巖洞裡救 出來。"
呂美蓮莫名其妙,猛子明白是怎麼回 事了,不過,眼下他最想聽到林克答應收 他爲徒,不料林克轉移了話題。這一摞打 印紙,他花了一千塊錢請私人偵探弄到 的,是在小廟附近郊遊的那些學生的檔 案,林克大概發現了最可疑的一個。今 天,他去給林宗武傳話,講的就是這個 事,讓林宗武一夥人辨認檔案上的照片, 最好能到那所學校去,找到去過小廟的學 生,問出那件寶貝的下落。一句話,這些 學生有一個要倒黴了。
"你們知道是哪個班的,哇,連檔案也 搞到手了?猛子,這也是你的功勞吧,你 可以當福爾摩斯了!"呂美蓮從林克手裡 搶過那一摞打印紙,翻看了幾張,又是連 聲稱讚。
猛子巴不得她多稱讚幾聲,那樣林克 會把注意力再轉移到自己身上。可是,林 克卻不說話了,又像剛纔一樣癡呆地望著 前方。
呂美蓮還想說什麼,"轟隆"一聲雷 響,身子被震盪地向後靠,驚叫了一聲 說:"討厭!晴天居然也打霹靂?"
窗外,晴朗的天空轉眼間黑雲密佈, 暴風驟雨要來了。三人驅車繼續前行,誰 也不再說話,猛子心裡失望。來到了市中 心附近的一條街,把車拐進一個院子大 門,在一個寫著"得宜茶莊"的門廊外停
"怎麼搞的?"林克下了車,皺起眉
茶莊大門緊閉,"停止營業"的牌子掛 在門上,猛子也很奇怪。茶莊雖然每天營 業到凌晨兩三點,甚至天亮,但第二天十 一點左右也該重新開門營業了,現在過了 十二點,居然還高掛"免戰牌",這可是從 未有過的事。這個茶莊,據說從前是一個 臺灣人經營的,生意異?;鸨挚擞脙?幅名家字畫和一隻戰國青銅器,交換得 來。他看中的不單單是火爆的生意,"得 宜"兩字,恰恰是他亡父的大名。猛子大 學被開除後,曾在茶莊當了幾個月的服務 生,這是他接近林克的最佳途徑,果然, 如他所願,茶莊成了跳板,幫助他一舉跳 到林克身邊。
"可能他們集體罷工了,嘻嘻,真好 玩!"呂美蓮開起玩笑。
林克笑了起來:"說不定是你組織的。
茶莊大門沒鎖,猛子一馬當先跑進 去。對這個地方他很有感情,儘管曾經在 這裡受苦受累。不過,他成了林克的心腹 後,每次回來,包括茶莊經理在內,人人 都畢恭畢敬,奉若上賓。每當受到林宗武 侮辱打罵,他的自尊心再疼再痛,只要到 茶莊轉一圈,馬上能夠恢復完好,重拾信
"老齊,幹嗎呀?"
老齊是茶莊經理,猛子進門看見一樓 大廳沒人,叫了一聲,又小跑上二樓。每 月,他私下裡能從這裡拿到一筆錢,連巴 結林宗武一夥,送禮請客、吃喝的,全是 由老齊報銷。所以,他最不希望林克今天 一怒之下,炒了老齊的魷魚。
"猛子比你還著急,他跟老齊的關係看 來不錯。"呂美蓮攙著林克一隻手慢慢進
林克笑:"兩個傢伙同穿一條褲子,狼 狽爲奸,又貪污又吃回扣,老齊捅婁子 了,他能不著急嗎?"
"哇,你既然知道了,還不收拾他 們?"呂美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林克嘆息:"唉,清水不養魚啊!再 說,老齊幹得不錯,猛子也任勞任怨,兩 個傢伙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只是小打小 鬧,無關痛癢。最重要的是,他們都非常 可靠,這年頭,吃裡爬外的人太多太多, 可靠的人千金難買。所以,我乾脆睜一隻 眼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