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傻站在中間躲閃不及,被球砸中膝蓋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嗷嗷直叫。
“啊!操!!”
彪哥不想他直接開幹,連唬人的大佬姿勢都沒擺好,怔在了原地。
身旁小弟瞅著跪在地上起不來的男生,驚道:“靠,這麼囂張?大哥,打不?”
彪哥是這一塊的鐵漢子,不少大院的孩子都是被收了保護費,由他罩著的,因其形象短小兇腫,大人們見到他也要繞著走,以防他間歇性發瘋。
現在卻被一個小毛孩二話不說上來就當著他的面打人,這要不還手,面子往哪擱?
彪哥眼睛狠慪著莫寒,對著小弟道:“他媽的,弄死他們!”
彪哥一發話,小弟腰背桿兒直,操著備好的鋼棍,兇神惡煞的怒吼漲士氣,一把鋼棍花樣在手間轉圈,髒話連珠兒出口。
“他媽的,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想死哥哥成全你。”
帶頭的這位兄弟特別想得到彪哥的讚賞,踏腳打頭陣,來年希望彪哥看他英勇威猛的份上給個副將的位置噹噹,好在兄弟面前耀武揚威,狐假虎威。
可這美好的幻想還沒消呢,這兄弟就很悲催的被莫寒繳了械,胳膊被扭成麻花,順便拐了一小腿,用一種心甘情願的姿勢躺在了水泥地上。
“嗷……”心中縱有千言萬語詛咒叫罵在疼痛的支配下也只能慘叫一聲罷了。
莫寒將輕易繳來的鋼棍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道:“還挺沉啊。費了不少功夫吧。”他笑著將鋼棍扔到一邊,嘲諷道:“兄弟外出跟人打架記住別用這種沉的東西,降低你出手的速度。”
本來一拳可以將對方打吐血,拿了鋼棍,一部分力量用來支撐鋼棍,這一拳就只能打成淤青了。
彪哥大粗眉往中間一擠,粗糙的嗓音說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南水街道就我橫行霸道,誰人不知我街頭霸王彪哥,就算有不知道的,也給打服了,讓他長長記性。
莫寒微微點頭:“知道啊,彪哥嘛。”
旁邊一兄弟不耐煩了:“知道你還敢這麼囂張?想死嗎?”
這一聲吼,剩下站著的兄弟全都一窩蜂聚到彪哥的身邊,彷彿在想被人宣告,別他媽惹我,我們都是彪哥的人。
打頭陣的這哥們估計感覺撐腰的來了,掙扎著想從地上起來,手還沒撐到地呢,就被一根木棍頂著肚腹重力摁回了地面。
池南面無表情戳著個棍子從後面慢慢走上前,手裡的木棍拿在手上長短剛好趁手,見那倒地上的哥們想起身,便二話不說擡手壓木棍制住了他。
“你……”哥們疼了個猝不及防。
池南對上他噴火的眼神,手指用力,戳在人腹部上的棍子更用勁了。
這棍子細,捅在軟軟的肉上,可勁疼,疼到喜馬拉雅山去了。
莫寒張著玩世不恭的笑,流氓君子道:“他是池南,聽說你們一直想找他麻煩,人來了,動手吧。”
彪哥有點猶豫,在看到手底下兄弟被玩的力都出不了的時候。可面前這兩人也不過高中生的年紀,怎麼壓迫感這麼強,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尤其那一棍子硬是戳在這哥們身上,讓他動都動不了。
和彪哥一夥的那個男生,也就是和池南有矛盾的小子,狗腿地跑到他身邊,小聲道:“彪哥,這小子就是個軟蛋,裝模作樣,咱們不怕他。”
此話一說,便遭到了彪哥的一個爆頭。
“彪哥是怕別人的人嗎?只有別人害怕我的份。”
男生被嚴厲地吼了一頓,龜孫似的躲到旁邊不說話。
彪哥眉毛氣到變形,收回惡狠狠的眼神,從小弟手裡拿過一根鋼棍,指著莫寒和池南道:“老子不管你兩是誰,老子今天就教你們怎麼做人,告訴你們誰他媽是大爺。”
莫寒輕蔑:“是嗎,來吧。”
彪哥這邊不多不少十個人,外加一個躺地上毫無威脅的兄弟,對上莫寒池南兩個人,在人數上佔了上風彪哥,氣勢洶涌,必勝的表情,似乎能一招就能幹倒對方。
有四個人朝莫寒衝過來了,舉著棍子,張牙舞爪,還自帶哈嘿的音效;莫寒一手抓住離自己最近舉著鋼棍就要劈自己的哥們的胳膊,那哥們一愣,莫寒側過鋼棍對他一笑,順手使力將他的鋼棍帶偏了方向,槓上了正前方一個偷襲自己的人。
雙鋼交鋒,噪音聲刺耳,莫寒又一掌劈在那人的後勁處,使人踉蹌往前幾步撲到自己的隊友身上。
一石二鳥。
剩下的兩個人什麼都不管地衝上來,對著莫寒就是一頓亂揮,莫寒左右躲閃避開,靠在其中一人身上,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藉著背部的力量,躺腰擡腳踢中前面人的下身。
那人兩眼一睜,雙手張開,棍子都不要了,捂著小面嗷嗷跑到一邊去了。
一瞬間的,莫寒離開其中一人的背,一個劈掌打上他的背,再賞給他一個拳頭,充充飢。
池南這邊也挺精彩的,他手上握著長棍,舞動起來就是棍花,別人想靠近都沒辦法,那些人也是擔心他手上的長棍,只一旁試探著不敢上前,後來不知哪個不要命地衝上去,被一個挑棍憋了回來。
池南跟他哥後面練過拳擊,打小就練,池越考慮齊全,心想身體強硬以後上學不會被人欺負,沒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那些人一個個不敢上,卻又屈服在彪哥凸出的眼珠威懾下,硬著頭皮槓上去。
齊齊的鋼棍從天而降,池南用木棍擋住,退到肩膀並齊,然後藉此之力,擡腿一腳踹到前面一人的膝蓋骨上,人一喊痛,手上的力量放鬆,池南從下面遁地,收棍,出腳,通通倒地。
兄弟兩人收拾了一幫流氓,說起來也不算光彩,畢竟欺負弱小不是社會提倡的。
池南轉了轉手上的木棍,跨過躺在地上慘叫的哥們,走到莫寒身邊。
莫寒吹吹手指尖的灰,瞥著只動嘴不動手的彪哥,道:“朋友,你要上嗎?”
彪哥早就想跑了,看著倒了滿地的兄弟,自己手上的鋼棍也不要了,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上你妹啊上,你給我等著。”
莫寒輕笑,撿起滾落在腳邊半灰半白的棒球,量量手,對準彪哥,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剛中腦門。
彪哥慘呼,腳下的步子卻不停。
“我|操|你媽,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回來整死你。”
彪哥逃走後,剩下的兄弟陸陸續續逃的逃,跑的跑,只剩池南那位同班混混。
莫寒悠閒踱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道:“小子,我早跟你說過,池南你惹不起,他一個人就能幹翻你們所有,何況還加他哥。”
男生眼角下垂,嘴脣舔了一遍又一遍,從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可知他在極力壓制自己的不甘和憤怒,而他卻只能忍著。
不忍,他還要同莫寒和池南單打獨鬥嗎?
“走吧。”池南道,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他不像莫寒不用上晚自習。
*
池南迴去的路上扔了長棍,兄弟倆慢吞吞從巷子走出來,衣冠整潔,笑容陽光,一點也不像剛剛打了羣架的樣子。
“你是因爲我才約哪些人打架的?”池南想想,或許是因爲韓小風背鍋,讓莫寒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若不盡快解決,麻煩事會一個接一個,倒不是有多嚴重,但會影響生活,莫寒不會容許他們這麼做。
莫寒點點頭:“嗯,有一點。”
池南道:“有一點?”
莫寒不羈地笑:“其實手癢,想打架。”
“哦。”早知道他不正經,還要問下去幹嘛,池南冷漠地回了個字,便不再和他搭話。
莫寒自討沒趣,撇開頭,而後又偷偷看著池南,輕聲問道:“小南,你想你哥嗎?”
“還行。”他飛快地回了句。
記得得知池越死的那幾天,池南死不要命的哭,哭完一臉慘相,像一個未斷奶的娃娃,幾天後搖身一變,話變少了,人也變得冷多了,不愛搭理人,也不愛玩其他同齡人都玩的東西。
莫寒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池越離開了他,走的突然,亂了心神。
可池越並沒有離開,他一直在身邊,池南看不見,莫寒想過要告訴池南他哥變成鬼魂的事,可不知道如何開口才是最好的。
“你會想他嗎?”莫寒問。
“不會。”池南說。“死就死了,多想傷神,不如早點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