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大樓因爲這場鬧劇頓時炸開了鍋，沉迷在學習中的學生趁下課中場休息，也不相互討論題目了，他們口中的詩詞歌賦，橫軸縱軸也變成了“誰是言碩？誰又是解七？”的八卦消息。
一時間大家都在議論這八卦風暴中心的兩位男主角的愛恨情仇。
看著這熱度不減的流言蜚語，身邊路過幾個同學都在說他倆，照這樣子這倆素未謀面的貨都當好段時間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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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走廊的牆壁使用白石瓷磚砌成，廊道每隔一段間距建造的矩形棱柱也圍上了一層瓷磚，夏天，有些人體質偏低燒，手熱的貼上這冰涼的瓷磚，那可謂之清涼了。
莫寒靠在白瓷磚棱柱上面，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斜對面的校園外興建的小區大樓，大樓追求市場，近幾年有很多家長陪同自家孩子讀高中，他們急需在學校邊上租個房子，方便孩子上學，也方便晚上晚自習下課迎接孩子。
這些大樓看準商機，應運而生。
“言碩我知道，那個混混嘛。解七……誰呀？”莫寒與理科重點班的那個言碩有過幾面之緣，相遇場景十分尷尬，都是在班主任辦公室，原因也不光彩，要麼鬧事，要麼闖禍，被教育批評。
莫寒要比言碩好點，得益於他有一個逗比的班主任；不過言碩就沒那麼幸運了，每次在辦公室看見他被他們班的老班訓話，那架勢！簡直要飛啊，若恰好給他一把機槍，言碩早就被他射成馬蜂窩了。
當然了，作爲理科重點班的班主任，不兇一點怎麼能鎮住這幫熊孩子，怎麼能保證學校的升學率和榮譽？
一來二去的，莫寒倒和言碩成了相見卻不說話的熟人。
葉夏葉伸展著懶腰，上課做了四十分鐘的板凳，讓他的後背到臀部都不舒服。
“解七啊，你不知道？理科班的紅人吧，算是，他不是全能學霸型人物，但是數學特別好，好到天理不容；不過最爛的是英語，聽說有一次他英語就考了十七分。”
葉夏葉和莫寒是理科普通班，但葉夏葉的英語老師和解七班的英語老師是同一個人，他們英語老師是個和藹的瘦老頭，因爲解七英語就考了十七分，把他驚得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說出去都丟臉。
瘦老頭有個標籤，凡經手他教過的學生，沒有一個英語學不好的，但解七絕對是他教學史上的大污點，用八四消毒液都洗不掉。
莫寒成績響噹噹，每門課平衡達標，照他的成績足夠待在重點班，不過凡事都不能講絕對，莫寒不願被唸叨上大學的緊箍咒約束，所以故意考砸了，來普通班上課。
莫寒聽著解七的史事，不由懷疑：“英語十七怎麼進重點班的？”
葉夏葉換了個姿勢，背靠在圍欄邊，腳登上刷的雪白的牆，晃著腦袋道：“呵，人家數學考滿分，分班那會你記得不，數學，物理，化學特別難，分拉的可厲害！”
分班考試那次，莫寒爲了不讓原來班主任看出他別有用心，只寫了選擇題前十道，填空題前三道，大題計算皆寫了每一題的第一小問，後面的看都沒看直接交卷，至於難度，他也是從假期回來聽同學說的。
葉夏葉嫉妒上天瘋狂的對某個人眷顧，尤其是已經足夠優秀的人了，他還不吝嗇地將一切好的都給那個人。“解七真是神了，每次什麼模考，月考，週考，大型考試各種考試，不管數學難還是簡單，都是滿當當的一百五，絲毫不帶失誤的。”
莫寒埋汰他：“你嫉妒？”
葉夏葉叫道：“是啊，不光是他，你看看我周圍哪個都比我有才華，我還怎麼混吶。”
鬼信他老是嚷嚷自己這不好，那不好，葉夏葉成績又不差，自行車玩的六，籃球打得好，還有什麼可抱怨的？純粹瞎嚷著玩。
莫寒道：“你嫉妒別人？我看是別人嫉妒你吧，你那童養媳我們誰有？”
葉夏葉立馬臉色如朝霞粉嫩，透著開心甜蜜的色彩：“靠，阿凌是我的金牌，這點別人該嫉妒我。”
莫寒想想道：“是啊，我們俗人怎麼能跟您比？您是這一行的金梅枝，望之莫及。話說情聖很久沒看見你家阿凌了啊，你這是藏哪兒去了！”
葉夏葉提到阿凌嘴就樂的開花，應付道：“過幾天週末出來玩，咱們兄弟有幾天沒聚了吧。”
莫寒：“好。”
……
“碰！！”樓下傳來一聲重物撞地的聲音，夾雜著女生尖叫的聲音。
莫寒和葉夏葉同時伸頭往樓下看去，他們處在五樓，四樓三樓二樓全是出來看熱鬧的觀衆。
樓下草坪上倒著一個鐵椅木背凳子，眼神2.0的，還能看見草坪上被砸出了凹陷。
“怎麼了？”莫寒問道。
接著從四樓又飛出一個綠色的灑水壺，然後是掃帚，拖把……
葉夏葉看好戲道：“樓下這是幹架了吧！直接上武器了，估計言碩那傢伙兇多吉少了。”
莫寒心中爲言碩捏了把汗：戀愛有風險，追愛需謹慎啊。
下午，莫寒老班下午特意開了一個以早戀與人身安全爲主題的班會，就今天發生的惡劣事件作出總結和感想，併發出大段哲理豐厚的金句勸誡大家勿要早戀，早戀是作死，以此警示同學引以爲戒，好好學習。
莫寒縟了他一眼，全當他在放屁。
放學後，莫寒和池南一起回家，池南消息靈通，聽說了今天發生在高三樓的大事。
“你們高三最近事真多啊，馬上高考了，怎麼一個個往天上飄。”
莫寒不以爲意：“這是戀愛自由，反正幾十天后踏入半個社會，誰能管我們？”
“二缺！”池南給出結論。
此事言人人殊，沒有對錯。不過莫寒到不覺得哪兒不對，他相信池南也只是嘴上說書而已。
“小南你沒談過戀愛，等你那天有喜歡的人了，說不定你做的事比這還蠢呢。”
池南不說話，還給了他一個呵呵。
……
池越今天挺沉默的，估計是能量不夠了，精神不振。
莫寒回到自己房間，將門鎖緊，盯著他的眼睛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今天怎麼了？焉了？”
從池越回來這幾天，今天是他狀態最差的一天，話不多，很安靜。
池越有些疲憊：“不知道，感覺身上沒勁。”
莫寒猜測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禁忌是不能碰的？還是月圓之日精氣虛？腹中空虛？”
池越做鬼沒多少天，哪懂什麼規矩和禁忌，估計有他也不知道。
“今天幾號？”
“十二號。”
十二號，陰曆也不是十五，日子不特殊，無法判斷池越氣虛的緣由。
莫寒看著乾著急，忽然靈光一現，想著拿手機上網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白天，池越隱著身體，坐在一邊，問道：“有用嗎？百度上的東西經過實證考查嗎？他們回答問題的人有誰見過真的鬼？”
莫寒服了他了，現在是幫他找原因，他還懷疑其其他人來了：“閉嘴，我都能看見你，這小概率發生的事，爲什麼別人會遇不到？”
池越託著腮，欣賞著莫寒的盛世美顏：“那不一樣，我是想讓你看到，你才能看的見。”
“呦，那是不是我還得感謝你了。”
“不不不，夫妻之間不說謝謝。”
“……”
莫寒瀏覽了幾個網頁，總結了幾個原因。
“鬼氣弱是因爲怕見陽光，這你不一樣，所以排除。第二個，鬼魂害怕紅色的東西。你碰過紅色的東西沒有？”
莫寒環顧房間，他的房間裡，紅顏色的物件少，他瞥見書桌上2b鉛筆上的紅橡皮擦，拿著舉到池越眼前，池越愣是沒反應。
“你也不怕紅色啊。”莫寒再翻翻看：“那你害怕桃木劍不？”
池越歪著頭看他一臉認真，不覺好笑：“你說我從哪能碰上桃木劍啊，難不成你用啊。”
也是，自從池越回來以後，就跟著自己半步不離的，沒時間接觸桃木劍之類的東西。
莫寒說道：“那只有最後一種可能，聽說鬼和陽氣重的人待在一起對自己的身體有損害。”
“我是不是陽氣重啊，所以我能看見你。”
池越不知道：“不知道啊，可能吧。”
莫寒知道孤兒院有位阿姨是信教的，問問她說不定有法子解決。
晚上，莫寒晚自習回來去找了那位阿姨。
“戴阿姨，我問你件事，有什麼東西可以吸收陽氣的？”
戴阿姨嚇了一跳，心想怎麼小孩問這個忌諱的東西哦。“你做什麼？小孩子別瞎問。”
莫寒連連擺手，換了個別的方式問：“不不，我想說有什麼可以護靈魂？最近感覺身體不舒服，精神不太好。”
戴阿姨：“這樣啊，我想想啊，有啊，聽說紫玉沒有，紫玉有靈性，能吸食強烈的外來邪氣，辟邪。”
莫寒認真記下來，腦子裡還構想著紫玉的模樣，他上課都沒這麼認真過。
莫寒記牢了，謝過戴阿姨，轉身走開，戴阿姨補充一句：“要開了光的啊，靈。”
“嗯，我知道了。”
莫寒回到自己房間，池越死氣沉沉，躺在牀上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走過去，輕輕推他：“阿軒？阿軒？”
池越緩慢呼吸，沒有應答。
莫寒心裡頓時驚慌，該不會精氣太虛，要消失了吧。
他立刻開門衝出去，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葉夏葉。
孤兒院門衛大爺瞧見他跑出去，稀裡糊塗地走出來，想叫也沒叫出來。
電話接通後，莫寒一頓說：“葉，出來一趟，我有事找你幫忙。”
電話那頭的葉夏葉悶著聲音道：“哥哥，現在都幾點了，你不睡覺瞎折騰啥呀。”
“少廢話，他媽給老子出來。”
啪嘰，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