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婚禮插曲
那天之後,大家默契地不提很多事情,盛寰歌閒的時候會陪著孟曉諾買東西,看得出來,孟父孟母是高興的,畢竟連君承在其中爲了他們也做了很多事情。
而她,終於也見到了孟曉諾口中連君承的母親,確實是個熱情的女人,個性張揚,說話做事,至少和陸母相去甚遠,難怪孟曉諾說她對她的好,讓孟曉諾著實吃不消,她凡事想的比她們周到,而且因爲盛寰歌是孟曉諾的朋友,對盛寰歌更是十分照顧。
驅(qū)散了,盛寰歌對於富家太太的一貫思維。
孟曉諾進去試禮服,連君承的母親將那杯茶往盛寰歌那裡推了推,“那身衣服要穿很久,你喝點水。”
“謝謝連媽媽。”
“曉諾的朋友,果然和她是一樣的,單純可愛。”
“可是,您才第一天見到我。”
“哈哈,這麼多年接觸了那麼多人,判斷人的本事還是學了些,唉……只是從前不像如今這般會看人。”
後面那句話,連媽媽帶著些惋惜說的,“連媽媽,不看錯幾個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後來遇上的是什麼人呢。”盛寰歌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林夢瑤。
“嗯,這話不錯,曉諾和君承這檔事我也是真急了,盛盛啊,我和曉諾一樣這樣叫你,合適嗎?”
“可以。”
“在你看來,阿姨是什麼樣的人?”
連媽媽忽然這麼問,倒是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這個人說話從來沒個把風的,我也知道,要真論起來,老六那孩子,無論從年紀還是和曉諾的相處來看,都比君承更適合曉諾。”
她口中的老六,除了陸天頌還有誰呢。
“阿姨,有的人或許就是這樣錯過,看著般配,但未必就能相攜一生。”
“你這話,倒不像是你們這年紀說得出口的。我對這件事情大有助力,是因爲知道錯過了曉諾這麼好的女孩子,君承是要後悔的,一個人一生沒有一個能讓自己牽掛的人,該有多寂寞,算是我這做媽的一點私心。”
“連媽媽,何出此言呢?”
“當年,君承事業(yè)受損,她女朋友眼見著他的事業(yè)一落千丈,拿著君承最後的積蓄離開了,我當時沒了辦法,只好去求君承的親生父親,這一場糾葛,又把我和他父親拴在一起了,你說的不錯,有的人會錯過,有的人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仍舊註定了在一起。那時候他前妻去世了,我放不下,不管不顧地有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上次香河園的案子,連君承說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就是這麼來的。連媽媽是個真心人,不過同她說這個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那個荒唐女人,君承自個兒也渾渾噩噩這麼多年,不過現(xiàn)今有了曉諾也算老天爺對君承不錯,你是曉諾的朋友,這話我不能和她說,怕她看輕了我這個婆婆。”
“不會的,我瞭解她。”
因爲一個偶然,使得事情水到渠成,“那個女人要回來了,我看著曉諾心不定,希望你幫我讓她定心,嫁給君承。”
“連媽媽,你既然肯真心對我說這些,我不妨也多嘴問一句,你是想讓曉諾當你的兒媳婦,還是爲了擋住那個女人,讓三哥離她遠遠的。”
“你誤會了,他們的婚事在前,我也是今早才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的,這不,怕她爲了君承而回來,再看到曉諾時不時會愣神,對此非常擔心,才說這些,我是因爲喜歡曉諾,纔會極力促成這婚事的。”
盛寰歌緩了緩自己的神情,原來是這樣,“連媽媽,你放心吧,這婚事只要三哥那裡不出岔子,曉諾這邊不會有問題了。”她剛回來的時候,打了那通電話,再加上那天晚上吃的那頓飯,孟曉諾顯然已經(jīng)對陸天頌死心了。
至於陸天頌那聲三嫂,也擺明了態(tài)度。連媽媽心裡,終究是不能平靜,她對於孟曉諾的喜愛,之前盛寰歌就知道,如今置辦嫁妝,更是極其用心的。
陪著孟曉諾試衣服的人,出來,那簾子打開,盛寰歌終究知道,爲什麼人都說穿婚紗的女人是最美的,即便孟曉諾此時只是嘴角淡淡的一抹笑容,可映襯著那潔白如雪的婚紗,美得不可方物。
今日買的那些東西,都有人會送到孟家,午茶過後,盛寰歌和孟曉諾送走了連母,兩個人坐在蘇南恩的咖啡店。
威娜衝的咖啡,不必蘇南恩的手藝差。
連母說的話,盛寰歌自然是要告訴孟曉諾的。
“我的意思,也只有你明白吧。”
“可以明白,但是不明白你們這麼著急結(jié)婚的緣由。”
咖啡杯上飄著淡淡的白霧,“如果不嫁,會牽扯很多人的。”
“那三哥那個前任,你打算怎麼辦?”
“盛盛,上次你對夏薇的態(tài)度,就是我的態(tài)度,她要是回來,帶著祝福便罷了,要是含了其他意味,我也不會不吭氣的。”所以,連母的擔憂有些多餘。
盛寰庭幫忙幫到一點半,上樓換了一身西裝,他閒下來的時候,都往這裡跑。
只是盛寰庭才走不久,有幾個兇神惡煞的人,就衝了進來。一些顧客,嚇得趕緊跑了出去。
“你們要幹什麼?”威娜聽到聲響,走了出來。
那些人不說話,開始砸東西,盛寰歌下意識地拿了手機,撥給了盛寰庭,料定他還沒有遠走,電話接通之後,只簡單說了一句威娜出事情了。
“曉諾,你坐在這,拿東西傍身,這些人來者不善,再給……”張嘴還想叫陸天頌過來,想想不太好了,“三哥打電話。”
“好。”
“住手。”
威娜和盛寰歌站在一起,“光天化日的,你們這還有王法。”
“這位小姐,我們受人之託,只需要這裡開不下去就可以了,也不想傷人,你們還是退開一些。”
不讓咖啡店經(jīng)營,蘇南恩在的時候,都沒發(fā)生這種事情,那就只可能是衝著威娜來的。
“讓你們來的人,給你們多少,我們可以翻倍。”這翻倍的人,自然不是她,而是盛寰庭。
那人不屑地笑笑,伸出三根指頭,“三百萬啊,小姐,你們?nèi)缃裼辛偃f?有的話,我們立馬走人。”說完後,開始動手準備砸了咖啡機,盛寰歌還想說什麼,卻被威娜拉住了。
誠如那幫人說的,他們也只是將店內(nèi)砸了一通,而未傷害威娜和她。
等到盛寰庭回來,一片狼藉。威娜默默地收拾著店面,一句話也不說。
盛寰庭拿了掃帚,動作麻利,卻被威娜阻止,“你回去吧,不要再過來了。”
他不撒手,威娜索性將那掃帚順著力道丟給他,“不是因爲你在這裡,他們也不會過來的,你先回去好不好?”
聽威娜的口氣,盛寰庭嘆了氣,將盛寰歌拉到門外,塞了一張紙放在盛寰歌手裡,“一會兒你給這個人打電話說咖啡屋這裡出事了,明天他會將桌椅什麼的送過來。”
垂頭喪氣地走了,盛寰歌進去,只聽威娜說,“今天這幫子人*成是盛老太太招來的,她警告過,不讓他留在這裡的。”他是盛家長子,自然不一樣。
照著盛寰庭的吩咐,打了電話,而後就有人過來,幫著收拾了殘局,威娜說想要安靜一下,盛寰歌帶著孟曉諾離開。各家,都有各家的苦。
回到公寓,看著某人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他回來後,沒有回自己的別墅,而是被強制留在了陸家,想來也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陸父陸母,還有爺爺奶奶自然要好好瞧瞧。
“給你留了飯菜。”
桌上用蓋子蓋了幾盤菜,電飯煲中的飯也還是溫熱的。
“你手不是受傷了?”
“陸家廚子做的,我只負責帶過來給你加熱,剛剛好加熱好你就回來了。”到底是碰巧,還是有人故意爲之。
但無論如何,飢腸轆轆之下,盛寰歌覺得很溫馨。暖黃的燈光,陸天唯偶爾轉(zhuǎn)頭,看著她津津有味地吃飯的模樣,莫名的情愫在發(fā)酵,將她娶回家,每日便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總會有那麼個人,讓你甘心一生只守著這一幅畫。
天頌,也是想擁有這幅畫的吧,他今早知道了一個消息,可惜的是他知道晚了。
有些事情,註定了只能讓人守口如瓶,其實他是希望告訴盛寰歌的,可是告訴她,不過是多了一個人可惜罷了。
“你想什麼呢,我的吃相有這麼難看?”陸天唯的臉剛轉(zhuǎn)向她的時候,帶著笑意,如今卻漸漸轉(zhuǎn)冷,晴轉(zhuǎn)陰。
“沒有,非常……可愛,可愛到像只小豬。”末尾,他還哼哼兩聲。
要她看,他才學得像,“嗯,叫的不錯。”
你來我往,房間裡的氣氛尚佳,“那個,你吃了嗎?”
“來之前,就被逼著吃了很多。”陸朝巖一個勁兒地就是夾菜,還眼看著他吃完。“不過,最想吃的,倒不是這些菜。”
這陸家廚子的手藝,真是難尋的,陸天唯竟然都不想吃,“你想吃什麼?”要是盛寰歌知道,他接下來的答案,那麼絕對不會問出口。
“你啊!”挑眉之間,還帶著綿綿之音,你……你……你!
盛寰歌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她可以自然地同他調(diào)侃,同他說笑,然後呢,這陸天唯怎麼就和從前大相徑庭了。
說這話的後果,就是被盛寰歌踢下牀,陸少又只能與沙發(fā)爲伍了。
……(我是黛子的分割線)……
連君承的婚期,就在陸氏設計比賽的前一日,身爲伴娘的盛寰歌怎麼能缺席。
之前,她都陪著孟曉諾,不知道連君承那邊準備情況如何,可是到場的時候,驚訝之餘,還要憋著笑容。
陸天唯今日穿的,竟然是粉色外套的西裝,連君承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在其中,因爲盛寰歌選的就是粉色的伴娘裙,然後連君承索性也給陸天唯備的是同款,可是盛寰歌就是想笑。
常年訓練,陸天唯拿身材,比別的男人要壯實,不過還好他的臉遺傳了他的太爺爺,要是長得像他父親,再著這麼一身,那便不是祝福,而是恐怖了。
婚車還沒有到,她這伴娘今日,本就只是隨著走紅毯,和陸天唯在會場裡等著,
劉玲香擡了一杯酒朝她過來,比上次見她的時候,整個人要精神很多,“盛小姐,要是陸總不要你,我的公司隨時歡迎。”劉玲香擡起香檳,敬她,而劉玲香身側(cè),有一個男人,眉眼之中,和連君承有幾分相似。
“我也是。”木河生款款而至,之間連君承的大哥同他打了聲招呼。
人與人之間,就是那麼奇怪,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總逃不過。
“陸總要是捨得你走,木氏的首席設計師,我留給你。”木河生,比劉玲香還要大手筆。
“木總,劉總,你們二位,說得她真會走一樣。”陸朝朗看這些人湊在一起,他自然是要出來澄清的。
“陸總這大義滅親的態(tài)勢,看上去一點人情都不顧。”木河生說這話,不過是調(diào)侃陸朝朗,畢竟兩個人是朋友,比旁人關係近。
“誰說我大義滅親,如若這孩子真不能再在陸氏有所作爲,還要靠你們提攜。”
這話,說的陸朝朗也不是不近人情,並且闡明瞭態(tài)度。
“這聲小叔公,我可是當?shù)茫俊彼聪蚴㈠靖瑁㈠靖鑱K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些業(yè)界同仁中,說這話。
門外,陸天頌他們過來了,陸天頌的女伴,就是安維,那身禮服和裝束,擺明了一副宣兵奪主的樣子,只是陸天頌的表情顯然不怎麼好,盛寰歌還以爲,是因爲曉諾和三哥的婚禮。
而後陸天夢挽著秦錦生進來,負責開車的是羅宋,自詡車技極佳,連君承直接委派他當了司機。
盛寰歌同劉玲香他們打了招呼,往新娘休息室過去了。
做了頭髮,化了妝,著這身婚紗的孟曉諾,比那天試衣服的時候還要美。盛寰歌總覺得,他們的婚事太趕了,就像是故意的匆忙,她前往g國期間,一定發(fā)生了事情。
可如今,已然箭在弦上了!
司儀讓人進來,通知了時間,踩著點,她拉著孟曉諾走到門前,孟父也在門外,眼睛裡閃閃爍爍的,是不捨,更是一種希冀。
盛寰歌將這些看在眼裡,心裡澀澀的,父愛如山,可是她的父愛呢,從未有過。
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路,她跟在孟曉諾身後,擡眼望去,連君承身側(cè),那個人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她,她恍了神,倒不知做新娘的是孟曉諾,還是她了。
程序並不繁瑣,交換了戒指,司儀不要命地調(diào)侃連君承。
連君承到最終,只好搶過那隻話筒,“我以前的確荒唐得過分,可是曉諾是第一個給我家一般的感覺的女人,我告訴你們,尤其是在場和我一樣的男同胞,有的女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定要思量好。”
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三哥,這唱的是逼人搶親的戲碼。
他的視線,看向臺下,陸天頌雙眼直盯著他看,沒有過多的表情。
“這婚禮,不可笑嗎?”陸天頌不做表示,可不代表沒有人來鬧事。
大門被推開,身穿白紗的女人緩步而至,看著連母的表情,盛寰歌多少猜到,這來的是什麼人,連母這算怕什麼來什麼。
“保安,她根本不在賓客名單中,把她轟出去。”連母總是笑盈盈的,可是此時面對這女人,笑不出來。
“這婚禮,本就是假的,連君承,你爲了圓謊,娶這個女人,可笑。”
賓客們,口耳相交,圓謊!
“虧得你們個個還帶著祝福而來,真是被耍了啊。”
連母起身,質(zhì)問道,“君承,難道你只是想應付我?”
眼看著,局面開始混亂。連君承讓司儀,帶著孟曉諾她們先下去。
連君承手上的話筒被一個人拿了過去,“你纔可笑,”孟曉諾沒有聽司儀的話,繞到後臺,而是從盛寰歌揹著的新娘包中拿出一個東西,紅色的本本。
“我和他已經(jīng)領了證了,究竟是你自己是個笑話,還是我們,當初三哥沒錢沒勢,你將他最後的一筆資金都卷空了,如今,又出現(xiàn)算什麼。”透過話筒,孟曉諾的聲音無比堅定。
不光是那個女人,就連連君承都似乎不可置信於孟曉諾拿出的那份東西。
沒有新郎的結(jié)婚證,怎麼辦的。
衆(zhòng)賓客也明白了,這個女人是來鬧場了,是新郎的前任,並且還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
“不可能,君承是我的。”
“他……不是你的,從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以後也不是。”盛寰歌從未想過,孟曉諾會如此勇敢。“因爲你的無情,將他從你們的從前抹掉了,所以從前不是,我成了他的妻子,你就更別妄想他的現(xiàn)在和將來,要麼你自己出去,要麼保安會給你指出出去的路。”
最終,那女人,是被保安帶走的,連君承雖然是欣喜,可從孟曉諾手裡接過結(jié)婚證,翻看之後,居然還真就是真的。
這獨特的插曲結(jié)束,開始宴席的時候,盛寰歌坐在陸天唯身側(cè),發(fā)現(xiàn)少了兩個人,和他們在一桌的陸天頌和安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