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憶兒搖頭,也忘了自己原本來這邊的事情,直接轉身離開回山洞去了。剩下阿麼喀一個人,望著莫憶兒的背影發呆。
許久,他都不曾挪動一步,差點就變成了雕像。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從認識莫憶兒開始,就一直被這種感覺圍繞。爲什麼會這樣。他到底哪裡不好。阿麼喀不止一千次一萬次的詢問自己,可他得不到答案。每次都是滿懷希望,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結果。
他問自己要放棄了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放棄,哪怕是努力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不會放手。
阿麼喀苦笑,也許放棄,自己纔會解脫吧。但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固執,也這注定阿麼喀的後半生都在辛苦的追妻大道上狂奔。
沒多久,小炎姿把白雪請了回來。於是,小炎姿,白雪和雪白開始了對於蛇蟲鼠蟻的研究。他們的研究暫時只是針對周圍能見到的蛇蟲鼠蟻,分別用驅逐,誅殺,利誘,控制等方法。因爲他們三人都有能和動物溝通的天分,所以這樣實施起來沒有太難,卻也是循序漸進,不可能一步就成功。
莫憶兒在琢磨幾日之後,終於也又想到了一個輔助的辦法。就是讓會縫製獸皮衣服的所有人開始縫製防蟲服。
這種防蟲服類似以前縫製過的,隱匿氣息的獸皮衣服。並且,在這種獸皮衣服的基礎上做了一些能放置驅蟲草藥的口袋。只要做的夠結實,蛇蟲鼠蟻一時半會兒很難以咬破獸皮衣服從而傷害到人。
但這也只是一個輔助的方法,蛇蟲鼠蟻繁殖的非常快,還是需要消滅他們纔好。而對於它們,最好的辦法無疑是火攻。這就需要弓箭來幫忙了,別且需要大量的油脂來製作‘火箭’。想法已經初步形成,莫憶兒和所有人商量一番,衆人就開始分批行動起來。
所有的人都不會偷懶,大家按著自己分配到的工作去做事情。就算是身爲外部落首領的阿麼喀也不例外。他每日早早的從祭臺那邊趕到淌崖部落山洞,不怕苦,不怕累。每日深夜才離去,從來不會抱怨半分,也不會端起他外部落首領的架子,而是莫憶兒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學會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帶著莫憶兒交給他的任務回去祭臺那邊組織他的人去做。
這樣卑微的態度,倒是讓他自己部落的族人心疼起來。
偶爾莫憶兒有事兒前往祭臺那邊的時候,遇到阿麼喀的族人,他們都會在她面前說阿麼喀無數的好話。一次兩次,莫憶兒沒覺得有什麼,次數多了,她才明白過來。
後來,她往祭臺這邊來的次數就少了,有什麼事情都是讓其他人過來傳話。
對此,阿麼喀都看在心裡,卻也沒有辦法。
如此緊鑼密鼓的忙碌著,小絨球終於帶著人回來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幡戈竟然也是他帶回來的,而且身負重傷。
回來那天,他們腳步匆匆,兩個男人用樹枝和獸皮做成的簡易擔架擡著幡戈。而幡戈面色青紫,身上髒亂不堪,氣息微弱。那臉龐消瘦得幾乎脫了形,若不是十分熟識之人,見到都認不出他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幡戈。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莫憶兒察覺自己的聲音中有一絲自己無法控制的顫抖。
“半路上遇到的。”小絨球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見莫憶兒焦急的神情,想了一會兒又道:“他被有毒的蟲子咬傷了,但是自己已經服用了草藥,不會死的。”
“哦。”
“嗯,他曾經醒來時說的。”
原來,幡戈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只是太過虛弱了。
"呼呼……"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顯然對於幡戈,整個部落聯盟的族人們還是十分尊敬和喜歡的。
莫憶兒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幡戈去自己的小山洞養傷。在徵求了絲末拉和小絨球的同意之後,讓族人們把他擡了進去。
幡戈即便是受了傷,也沒有空手而歸,他裝滿草藥的獸皮袋子也被族人給拿了回來。莫憶兒把他安排妥當之後,開始幫他整理獸皮袋子。這些草藥需要整理,否則一個不小心,在獸皮袋子裡捂得爛掉也是可能的。
草藥在這個年代的珍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莫憶兒現在認識一些簡單的草藥,但更多的還是不認識,便把看起來相同的歸類放在一處。沒有曬乾的草藥拿出去晾曬。
幡戈昏昏沉沉,但每日都會醒來一兩次,看到自己已經回到淌崖部落的山洞,才大大的放下了心。其實,當他遇到小絨球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高興。他自己知道,因爲他讓小絨球受到了多大的痛苦。所以,他的心底甚至懷疑小絨球會因爲莫憶兒不再而偷偷害死自己。
當他看到自己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淌崖部落的山洞,心裡也有一種愧疚生了出來。
愧疚自己因爲自己的嫉妒而對小絨球做出那樣的事情,愧疚自己用那樣不堪的心思去想小絨球。但這些他都沒有說出來,依舊保持著沉默。似乎,是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當他看到莫憶兒幫忙照料他時,他感動到不行。莫憶兒還幫他整理草藥,更是讓他想哭。他常常處於半夢半醒間,不知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夢。如果是夢,他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可現實不會讓他如願,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他的身體還是好了起來。
當他腦子清明起來的時候,他立馬帶著自己的東西搬離了小山洞。
這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意外,難得這個機會,幡戈不是應該自己賴在莫憶兒的小山洞說什麼多不肯離開嗎。爲什麼事實偏偏相反。
搬到淌崖部落大山洞的幡戈更加孤僻了,除非族人們主動和他說話,否則他就一直在翻弄他的草藥,從早到晚不停的研究著。就連睡覺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每天都不超過四個小時。
莫憶兒來找他,和他說了讓他配製驅蟲,殺蟲草藥的事情。幡戈答應下來,他也被那些蟲子給害的不輕。雖然人臉山上還不曾被蟲子佔領,但他在人臉山上俯視山下,已經看到附近的許多山脈,叢林都黑嗚嗚的一片,明顯不是正常的樣子。他歸程的時候被一些蛇蟲鼠蟻跟上,窮追不捨,他拼命的逃才能擺脫。即便如此,還是中了毒。
很明顯,蛇蟲鼠蟻並不會自己跟著他不放。他懷疑是慕容發現動的手腳,和莫憶兒說起的時候,莫憶兒也認爲很有可能是慕容乾的。
“那草藥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你可以從族人之中選出幾個和你在附近採摘草藥,但是不可以走遠了。”
“我知道了。”說完正事兒,幡戈竟多一句話都沒有。並且全程都不肯看向莫憶兒,給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莫憶兒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想起自己和幡戈這尷尬的關係,也就沒有再多問。
阿麼喀在幡戈沒養好傷的時候就來看過他幾次,幡戈好了之後,他便又來探望。
前幾次是在小山洞,兩人並沒有機會單獨說話,這次阿麼喀到了大山洞,兩人躲在角落小聲的交談起來。沒多久,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竟然發生了爭執,還大打出手。
族人們發現後都圍了上來,但並沒有人勸阻,只是,兩人卻不肯再開口。阿麼喀甩袖離去,幡戈則像是霜打的茄子,更加消沉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爲了什麼吵架,但打架的時候,卻是阿麼喀打了幡戈,幡戈只是略作阻擋,沒有還手。
以幡戈的實力,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可他竟然就這麼捱打,倒是讓人更加的疑惑。
不過沒幾日,阿麼喀竟然還是跟著幡戈前去採集草藥了,連莫憶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忍不住搖頭,這兩個男人真是太奇怪了。若不是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直男,莫憶兒還真是會覺得他們是兩個小情侶在鬧彆扭呢。
日子過的飛快,他們的準備也一天天的完善。
防蟲獸皮衣服已經準備了一百多套,上面均配製防蟲草藥和一小包解毒草藥。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種類的驅蟲布袋。
‘火箭’也製作出了許多來,衆人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前去消滅蛇蟲鼠蟻。
不過,莫憶兒並不打算讓所有人都去冒險。她準備帶上百餘人的精英,然後潛伏在大山部落邊緣,化整爲零,偷偷的放火,一點點的消滅那些蛇蟲鼠蟻。
在遇到這種事件的時候,大家已經習慣了聽從莫憶兒的提議。包括絲特拉在內,沒有絲毫的異議,絲特拉對莫憶兒說:“儘管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會支持你,在部落裡給你做好後盾,就辛苦你了。”
“是啊,莫憶兒你想怎麼做盡管去做。”絲末拉也毫無理由的力挺莫憶兒,他所遺憾的就是不能和莫憶兒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