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沒有多言,點點頭回去告訴絲特拉了。幾分鐘後族人們繼續開始趕路,絲特拉並沒有來問阿麼喀的事情,想必是因爲信任,所以完全贊同莫憶兒的每一個決定。
不過,莫憶兒並沒有馬上跟上,而是把幡戈尋來,給白狼和阿麼喀治傷。
幡戈見到阿麼喀和白狼也是嚇了一大跳,他對阿麼喀不陌生,這麼厲害的一個首領,爲何會身負重傷隻身在此處。相信每一個人都會好奇,他給阿麼喀檢查了一番,在莫憶兒詢問的目光下道:“他受了傷,而且疲累過度,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說完,他先給阿麼喀口中塞了草藥,又強灌了點兒水下去。之後是身上的傷口,扯掉阿麼喀髒兮兮的獸皮,露出他身上已經簡單處理過的傷口,但因爲處理不當,傷口根本沒能很好的癒合,甚至有些發炎的徵兆。幡戈眉頭也不皺一下,動作熟練的給他處理傷口。
莫憶兒見狀,忽然想起之前小炎姿幫幡戈照顧傷員的事情,開口問詢:“幡戈,你覺得小炎姿有學習草藥的天賦嗎。”
“有啊,怎麼會這麼問。難道你想讓小炎姿做巫醫。”幡戈不解,小炎姿應該是部落未來的首領纔是,爲什麼要讓她做巫醫呢。
“不,我沒有想讓她做巫醫。她以後要做什麼都讓她自己來決定,我只是想讓她懂得東西多一點兒罷了。”莫憶兒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十分的複雜,因爲她已經逐漸接受小炎姿小小年紀就參戰的事實,並且不再阻攔她以超然的腳步‘成長’。
幡戈有些不明白,既然不做巫醫,還學習草藥做什麼。
莫憶兒繼續解釋:“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那裡並不是只有一個人是巫醫,我們把巫醫叫做醫生,醫生多一些,才能確保族人們更加健康長壽。而且一個人並不是固定只學習一種技能,比如懂草藥也可以去狩獵,甚至可以做首領。我們那裡有許多的職業,人懂得多了,才能更加的強大起來。”
幡戈似懂非懂,處理完阿麼喀的傷口,又給白狼處理傷口,腦子還不停的想著莫憶兒的話。
白狼的傷勢也很重,此刻都是奄奄一息,好在它是野獸,頑強的生命力讓它活了下來。它和阿麼喀身上許多傷口都是鋒利的獸爪造成,讓小絨球在一旁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和莫憶兒說:“這傷口好像是巫師慕容那隻兇獸造成的。”
“啊。怎麼會這樣。”莫憶兒很是驚訝,難不成巫師慕容和阿麼喀鬧翻了。不過,想知道事實的真相,只能等阿麼喀醒過來了。
幡戈整理好一切,又留下一些草藥,然後問莫憶兒:“你是不是想讓我多教會幾個人認識草藥。”
莫憶兒沒想到幡戈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笑得有些尷尬:“我是有這個意思,但我知道你們作爲巫師和巫醫的都不願意很早將這些東西交給別人。所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強人所難。”
“的確,以前整個部落聯盟都是在上一任巫師或者巫醫快要死掉之前才把這些教給別人,除非是傳給自己的孩子。但這樣有很大的壞處,就是有時候上一任巫師或者巫醫都死掉了,該教給的東西還沒教完。這使得下一任懂得東西不多,很多都需要自己研究。莫憶兒,你的提議很好,等以後部落安定下來,我就會選幾個有天賦的人來教他們。”最終,幡戈說了這樣一番讓莫憶兒更加詫異的話來。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你放心,就算是有其他人懂得草藥和醫術,你在部落中的地位也永遠都不會變的。”
莫憶兒的保證並沒有讓幡戈開心,因爲他想要的地位已經沒有了。他點點頭,往前面追隨其他族人而去。
莫憶兒嘆了一口氣,收回心思,看了眼都在昏睡中的阿麼喀和白狼,猶豫著這兩個要怎麼帶著。
小絨球想了想,道:“白狼交給我吧,你帶著這個男人坐在彩翎兒的背上。"
“這。可以嗎。你身上有傷,還需要休息呢。”莫憶兒不是很贊同,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族人們身上都揹著東西,不可能再分出勞力來帶著這兩個仇家了。
“沒關係,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養傷很快的。”
最終,還是隻能這樣決定了。他們飛著,趕上了前面的族人。
沒多久,他們就踏出了淌崖部落的領地範圍之內,漸漸的草木更加繁茂起來。空氣似乎也香甜許多,前面領路的小炎姿更加的歡快了。她已經開始憧憬見到自己的小夥伴們了。
與小炎姿相反,許多族人們開始走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就像是身邊的草叢能跳出妖怪一樣的感覺。
因爲出入神域部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道路上都長了雜草,只比其他地方稀疏一些。所以,進入神域部落沒多久,莫憶兒就飛到前面去喊了停。她拿出地圖,找到一處隱蔽的山坳,指給絲特拉這條路,又行了大概兩個小時,他們決定今兒就在這裡落腳,好好休整一番。
這處隱蔽的山坳戰地很廣,遠遠的只能看到一片茂密的矮樹,裡面雜草都有一人多高。他們隱藏在這裡絕對的安全。這一次,族人們採用聚攏成圓的方式休息,首尾捱得就近了許多。絲特拉選出四隊在族人周圍放哨巡邏,確保族人的安全。
莫憶兒也告訴其他族人,可以生起篝火,待會獵些獵物回來,好好吃一餐鮮肉。
族人們卻興致不高,紛紛處在緊張狀態。
莫憶兒無奈搖頭,看著還比較淡定的淌崖部落族人,讓他們到周圍去拾柴。畢竟淌崖部落的女人和老人都在神域部落生活許久,他們是最安心的了。
小絨球和莫憶兒打了個招呼,帶著絲末拉和幾個男人去附近狩獵,幾百人的食物,可不是他一個人輕鬆就能獵到的。至於阿麼喀和白狼,這會兒交給雪白來看守和照顧。
莫憶兒本也想去狩獵,但她還要和絲特拉說阿麼喀和白狼的事情。
簡單的把清晨發現阿麼喀和白狼的事情告訴了絲特拉,並且也把阿麼喀的人品告知。絲特拉聽後,沉默半晌,又問:“莫憶兒,那你覺得阿麼喀和白狼應該如何處理。”
“先帶著吧,等他醒了問一問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是他和巫師慕容鬧翻,那麼我們救他一命,是他的恩人,以後對於奪回部落聯盟的領地還是有好處的。”莫憶兒冷靜的分析著,這是完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沒有把對阿麼喀複雜的情緒算在裡面。
“如果他是個善良的人,這當然好。我只是怕他的野心。”絲特拉的神色凝重,對於侵略他們部落聯盟的人沒有好感。重要的是,她沒和阿麼喀接觸過,無法想象這個敵人是個好人。
“如果他還有野心,我們就殺了她。”莫憶兒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若有似無的掃了一下不遠處的阿麼喀,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到他似乎醒來了一樣。
“好。”這麼說來,絲特拉已經沒有意見。
巫師萍姨從遠處走來,先是去看了眼阿麼喀,然後走到莫憶兒和絲特拉的身邊。“真沒想到我們會遇到阿麼喀首領。”說這話的同時,巫師萍姨的表情竟然帶著幾分恭敬。
“巫師萍姨,您和阿麼喀很熟嗎。”
“嗯,我看著他長大,他是個很不錯的首領。”巫師萍姨目光悠遠,望著外部落的方向。那裡是她的家鄉,如果不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她也不會逃命來到這裡。
“巫師萍姨,真沒想到你對阿麼喀的評價這麼高。”絲特拉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巫師萍姨對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還有好感。
“呵呵……阿麼喀首領是個善良的人,他只是太愛他的阿父和阿弟了。老首領也是個善良的人,只是巫師慕容……”提到巫師慕容,面色平靜的巫師萍姨有些激動,她和家人顛沛流離,分離那麼久,還差點兒再也見不到,這些都是巫師慕容造成的。“絲特拉首領,如果阿麼喀首領肯悔悟,請你放過他吧。相信出了這些事情,阿麼喀首領一定能看清楚巫師慕容的。”
絲特拉點點頭,對於莫憶兒和巫師萍姨的話她都很看重,同時也在考慮阿麼喀這個人。
夜半的時候,白狼醒了過來。這傢伙見周圍這麼多的陌生人,一下子就警惕起來,露出鋒利的牙齒。白雪就睡在它不遠處,聽到動靜起身走過去,用奇怪的聲音說著什麼。他也不是第一次見白狼了,所以,很快白狼的躁動就被安撫下去。它艱難的爬到阿麼喀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爲主人遮擋住一些夜風。
白雪笑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像是以前一樣善良,你也是我遇到唯一善良的狼。”說完,去尋了兩塊肉送到白狼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