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哭了。”蕭言低頭吻上她的眼瞼，“都是我的錯，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
顧汐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想從他懷裡掙出來，蕭言卻不肯放開她：“不許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顧家人做下那種事，不是你的錯，我不許你看低自己。”
顧汐顧忌著他的傷勢想讓他躺好，蕭言順勢把她抱到了牀上，把她緊攬在懷裡才踏實。
她脫了鞋子蜷在他懷裡，突然慶幸好在這是特等病房，牀也夠寬大。如果是那種窄小的病牀，她還真不敢任他胡來，就怕碰到他的傷口。
“那些照片，還有視頻的事。”她剛哭過，聲音悶悶的，小聲問，“你真的……不在意？”
蕭言攬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那不是你的錯……顧家，還有那個敢動你的男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的語氣極冷，言語間都透著殺意。
見顧汐乖順的窩在他懷裡仰著小臉兒看著他，他瞇眸在她耳尖輕咬了一口：“我老婆我都沒碰過，他還敢肖想，找死！”
耳尖上的疼讓顧汐輕嘶了一聲，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看蕭言面色沉冷，她脣角緩緩牽起一抹輕笑。
她偎進他懷裡，手臂避開他有傷的胸口輕擱在他腰腹上，讓蕭言不由垂眸看她。
“我之前和你說過，你對我有恩，你還記得嗎？”顧汐沒看著他，只是安靜的說著話。
她說話間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胸口，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也讓他有些分神，蕭言嗓子緊繃，怕她聽出不對，只“嗯”了一聲，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你去我們學校資助的那年，我剛剛十八歲，也多虧了你那筆獎學金，我才能順利撐到畢業。”
蕭言輕易聽出了她話裡暗隱的意思，臉色更陰沉了幾分：“顧家的人，連基本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沒給你嗎？”
“十八歲就算成年了，顧家對我，已經沒有撫養的義務了，所以……”她搖了搖頭，“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蕭言憐惜的輕撫著她的發，聽她繼續說著：“畢業那年暑假，我和暖暖一起去劇組做羣演。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導演知道我考上了影視學院還誇我說我是個好苗子，讓我在學校好好學習。”
“那時候我還想著，以後，我的生活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她的手指收緊，拽住他的衣角，“就是那天，我的養母朱淑秀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
“回去之後他們告訴我，顧家公司出了問題，需要錢，讓我去陪一個老總睡一個月。”顧汐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平靜的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我不肯，他們就鎖著我，逼我妥協。”
“後來的事情，你在視頻裡應該也都看到了，我被顧嫣然騙去那人的別墅，喝了迷藥。”顧汐突然輕笑出聲來，“當時我就想，與其被那麼糟蹋，還不如死了的乾淨，可惜那時候……我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乖，別說了。”蕭言緊攬著她，聲音低柔的哄慰著，眸中的冷怒卻已如冰刃般凌厲，“已經過去了，沒事了，不要再去想。”
她這麼說一遍，就是把自己的傷口再撕裂一次，太殘忍。她受的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她再這麼折磨自己。
“沒關係的。”她擡頭看著他，“何豔發給我照片的時候，我是真的被嚇住了。不過經過這麼多，我也想通了，過去，是我給了自己太大的壓力。”
“嗯，別想了，那些照片和視頻我會處理，不會再讓那些東西傷害到你。”
他去碼頭酒吧之前就已經做了安排，何豔自以爲東西全部發出去了，實際上早被攔截了下來。
那些早就應該被銷燬的東西，他不會再留。
顧汐沒應他的話，突然問了一句：“你還記得康榮華嗎？”
“嗯。”提到這個名字，蕭言的神色便冷了下來，助理之前說，顧家就是讓顧汐去陪這個男人。
他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只是那時全心撲在顧汐身上，也沒細想。
現在聽顧汐再說起，他倒是想起來了：“康晨建築的總裁，之前和蕭氏有過往來，卻用最不入流的手段收買蕭氏的人，暗中行賄，被我舉報了。後來還調查出他其他不少罪刑，康晨垮了，他也被送進牢裡去了，現在應該還沒出來。”
他和康榮華曾經見過，那是個四十多歲滿臉橫肉腆著啤酒肚的老男人。
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對他點頭哈腰，每次都讓他清楚的看到他的禿頂。
想到當時顧汐纔剛剛成年，那老男人竟然恬不知恥的肖想她，甚至還碰過她，蕭言就恨不得現在就派人去把他給做了！
“嗯，你當時只是出於爲蕭氏的利益考慮，所以把他給扳倒了。但你不知道，就是因爲你這麼做了，才救了我。”顧汐看著他的眼神格外的專注認真，眸中漾著笑意。
蕭言微愣了一瞬，像是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用力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讓她感覺有些發疼：“康榮華他……沒有碰你？!”
“應該說是，還沒來得及。”顧汐把頭往他懷裡蹭了蹭，小心避開他的傷口，放在他腰腹間的手也收緊了些，把身子都偎在他懷裡，感覺才安心些，“你的動作太快，我被帶去他公寓的那天，正好是他被帶走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回公寓……也不可能再回去了，所以我逃過了一劫。”
“我不是說過嗎，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甚至不會活到現在。”她擡眸望進他眼底，眸中有太多複雜深邃的情緒，但那種信任和依賴卻格外的純粹：“就是因爲這個，當初你找我提出契約婚姻時，我答應了。也沒有後悔過嫁給你……”
她頓了一下，咬著脣又補了一句：“除了昨晚，唔……”
話沒說完便被蕭言一記深吻奪走了全部的神智，隱約聽到他貼著她的脣霸道的低語：“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允許你後悔，什麼時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