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他進來。”
小紅的話音剛落,二姨娘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那人急忙一掀門簾走了進去,跪倒在二姨娘面前道:“小姐,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
二姨娘一聽,頓時急聲問道。
“夏家倒臺了,夏書睿別抓,太子如今正在暗地理徹查夏書睿的黨羽。凡經手過那些賑災款的人估計都逃不脫干係,老爺也是其中之一呀。老爺說,讓你趕快想想辦法,否則,劉家就完了呀!”
那小廝說的是聲淚俱下,話還沒有說完,劉詩儀已經目瞪口呆,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才心存僥倖的說:“那些證據我已經燒掉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小姐,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呀,前幾日就已經有人將我們舉報到了太子哪裡,他已經偷偷的徹查許久了。興許,早就已經有了證據,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呀!”
那小廝見二姨娘如此說,不禁急聲道。
“那可如何是好?”
二姨娘問。
“老爺說,爲今之計,只能去找德妃娘娘,如今,能同太子抗衡的只有樑王,若我們投靠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只有等死這一條路了!”
小廝應道。
“這……我平日裡也同德妃娘娘沒有什麼交集,如今冒冒失失找她,恐怕不好吧。”
二姨娘有些擔憂道。
“小姐冒冒失失的去找,定然不妥,可若是因爲樑王的事去找德妃,她必然見你。”
小廝又道。
“此話怎講?”
二姨娘聽道這話,來了精神,急聲問道。
“老爺打聽到,此次樑王被皇帝派去同起義軍和談是風家四小姐的主意,你只需將這件事告訴德妃,還怕她不跟你同仇敵愾嗎?”
小廝上前,站在二姨娘身側低聲說道。
“妙!此計甚妙!哈哈,不但能夠藉助德妃娘娘手將風纖雲除去,還可以救回我爹,真是一舉兩得之計呀!”
二姨娘聽了小廝的話,頓時一掃之前的擔憂之色,露出一抹陰狠奸詐的笑容,說道。
“那小的就告退了!”
那小廝見自己的目地已經達到,於是便說道。
二姨娘將手一揮,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那小廝這才退出二姨娘的屋子,悄然離去了。
過了半柱香的時候,薔薇苑裡便擡出一頂轎子,出了風府大門一路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此時,德妃正在昭陽宮裡的坐著抹眼淚。
樑王被皇上一句話派到了戰場上,此去兇多吉少,德妃一直甚是牽掛,如今已經好幾日了,也沒有樑王的消息,她一個人越想越傷心,因此,坐在屋裡傷心呢。
突然,門外有太監來報:“德妃娘娘,風府的二姨娘求見,您看要不要見她一面?”
“風府的二姨娘?她是誰?聽都沒聽過,以後別讓這些阿貓阿狗的人來打擾我。不見。”
德妃沒好氣的說,她原本心中就傷心,加上那日聽伺候皇上的王公公說,派樑王去和談是太子的主意,更是心中怨恨,那二姨娘此時求見,德妃的口氣自然不善。
可是,當太監轉身而去之時,德妃突然眼珠子轉了轉,揚聲又道:“回來!”
太監轉身,只見那德妃的語氣比剛纔溫和了些,道:“風徵鴻如今也在戰場上打仗,同坤兒在一處,說
不準,她有坤兒的消息也說不準,傳她來見。”
“是。”
太監答應一聲,頓時離去。
不一會兒,二姨娘劉詩儀就來道了昭陽宮,跪拜在地,給德妃請安。
德妃手裡端著個茶杯,低頭掃視了她一眼,冷冷問道:“起來吧,看座!”
二姨娘起身走到一側的椅子旁,只將半個臀部坐在椅子的邊沿處,一臉諂媚的看向德妃。
德妃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將一隻手肘搭在一旁的桌子上支著頭,聲音帶著明顯的敷衍問道:“不知二姨娘找本宮何事?”
劉詩儀擡起頭來,一臉諂媚的笑容道:“德妃娘娘,奴婢也曉得,如此來找娘娘,實在是唐突,可奴婢曉得了一些事情,很是爲樑王打抱不平,不說出來,心裡實在難受,因此,這才冒著大不敬的罪過來找德妃娘娘,還望娘娘原諒奴婢不敬之罪。”
“哦?那你說說,你都曉得了什麼?”
德妃不愧是德妃,劉詩儀話說到這裡,已經再明顯不過,然而,她卻依然裝作不動聲色的問道。
“德妃娘娘,奴婢所說的事情,同樑王有關。”
劉詩儀急忙應道。
“哦?你且說說看。”
德妃眼中閃過一次光芒,語氣卻淡淡。
劉詩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德妃的表情,這才說道:“樑王去了戰場,想必德妃娘娘心中定然甚是思念?”
劉詩儀的話還未說完,德妃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厭惡之情表露無疑,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聽完,這才說道:“樑王去戰場上,那是爲國效力,是極爲榮耀之事,你如此說,可知是大逆不道之言論?”
德妃說著話,語氣突變,到了最後一句,居然猛的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來。嚇的劉詩儀頓時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倒在地不住扣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請德妃娘娘贖罪!”
見她嚇成這樣,德妃的厭惡之情更甚,心中道:“沒想道堂堂風將軍的家眷如此不濟,真是沒見過世面。”
想到這裡,她反而嗤笑一聲,不再嚇她,說道:“起來吧,下不爲例!”
“是,是,是!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劉詩儀一迭連聲的回答。開玩笑,她是來爲父親求情的,若是惹惱了德妃,自己的性命今日也就交待到了這裡了,若果然這樣,別說是救父親,真是連自己也搭上了。
想到這裡,劉詩儀的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急忙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爬起來再不敢坐,只是低著頭站在哪裡。
“你剛纔不是說要告訴本宮關於樑王的事情嗎?怎麼又不說了?”
德妃見她再不說話,詫異問道。
她那兒曉得,這劉詩儀已經被她嚇怕了,生怕再說錯什麼話,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於是,不敢再說。如今聽她如此一問,這才囁嚅著說道:“奴婢……奴婢……奴婢曉得派樑王去戰場的主意是誰出的。特來稟報德妃……”
“哦?難道不是太子嗎?”
沒想道這句話,成功的引起了德妃的興趣,問道。
“太子只是聽從了那人的主意,這纔去奏請的皇上……”
劉詩儀小心翼翼的說。
“那人是誰?”
聽到這裡,德妃簡短的問道。就連她自己都察覺道,自己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戾氣。
“是……是我們風府的四小姐,風
纖雲。”
劉詩儀自然也聽出了德妃語氣中的不同,她的眉毛不由的挑了一挑,說這句話的時候,已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
“是她?”
德妃語氣中有一絲詫異。彷彿是爲了掩飾什麼,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用蓋子將浮茶撇了撇,卻是不喝。
她的神色似乎是在沉思什麼。過了片刻,又將那茶杯放在桌上,這才說道:“我知道了,二姨娘若無其它事,就請回吧。”
說完,又一揚聲道:“來人,送客!”
劉詩儀沒想到德妃聽了自己的話居然沒有反應,還要趕自己走,頓時急了,一下子站起身來道:“德妃娘娘,您聽奴婢說,樑王殿下如今去了戰場,皇上如今也龍體欠安,偌大個大炎國如今已經落在太子手裡,若娘娘您再不採取行動,只怕樑王的勢力便要土崩瓦解了!娘娘!請您三思呀!”
聽了劉詩儀的話,德妃的眉頭再一次蹙了起來,她冷冷的注視著她,彷彿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看了許久,就在劉詩儀感覺頭皮發麻的時候,她才冷冷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來本宮這裡,有什麼目地?”
見德妃娘娘終於開口說了話,劉詩儀終於不動聲色的長長舒了一口氣,“噗通”一聲又跪倒在地說道:“娘娘,奴婢是冀州知府劉正陽的女兒,求娘娘救我!”
說完,便在地上磕起了頭。
“你且起來說話,到底發生了何事?”
德妃是個聰明人,到了此時,已經明白過來,看來這二姨娘此次來她這裡,定然沒有如此簡單,她將時局分析的如此透徹,定然是有備而來。
想到這裡,她便耐下性子,伸手做了個手勢,命丫鬟們都退了出去,這才又問道。
“是!”
劉詩儀站起身來,臉上已經有了些許淚花,她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水抹掉,這才說道:“奴婢的父親是冀州知府劉正陽,前幾日太子爲了風纖雲,報復夏家,居然將夏家滿門害的家破人亡,夏大人如今在也獄中,太子如今還不罷休,想要剷除整個夏家的勢力。原本,我父親不過是小小的知府而已,跟這些事搭不上關係,可太子如今卻是下了狠心,非要將夏家的在朝中的人脈全部剷除,可憐奴婢的父親當年曾得過夏家的提攜,如今也被牽連在內,奴婢實在是走投無路,這纔想到來求德妃娘娘,若娘娘肯伸出援手,奴婢日後定當唯命是從,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來世也願結草銜環,以報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劉詩儀說到這裡,德妃的面上卻依舊沒有絲毫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德妃一眼,不再說話,想給德妃留一點兒時間考慮。
果然,過了片刻,德妃忽而一笑,說道:“這是朝廷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還真是愛莫能助,二姨娘,你這次真是找錯了人,本宮幫不了你!”
她的話說完,劉詩儀心道:果然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她還是如此謹慎。看來,她必須要拿出殺手鐗了。
於是,劉詩儀上前兩步,低聲道:“德妃娘娘,夏家的勢力您也是知道的,這次,太子如此手段,只怕得罪了不少的大臣,如今,您若是利用這次的機會,將這些大臣全都拉攏過來,還怕樑王日後坐不到那個位子上嗎?”
劉詩儀一邊說,一邊緊緊的盯著德妃的臉看,見她的臉上一直神色不明,然而,說到這裡,眸中倏地閃過一絲亮光,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放鬆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