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在那一夜徹底病倒了, 於是米羅便有了留下來的藉口。冰河還小,顯然是不能完全靠他照顧的。
米羅每天幫卡妙做飯、洗澡,悉心照料。卡妙心裡不能說絕對不感動, 只不過艾爾扎克剛死不久, 仍然在難過, 並且也不便於這麼快就“另結新歡”, 於是只好對於米羅的殷勤視而不見。
然而, 冰河卻對米羅充滿了敵意,時常裝作不經意地撞他一下,或者往他身上撒點東西。
卡妙教訓冰河的時候, 米羅總是微笑著說:“孩子嘛,以後就會小心了?!毙难e卻暗暗地發誓, 冰河你小子現在就得意吧, 總有一天我要拐走你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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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 最寒冷的那段時間過去了,俗話說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卡妙的身體終於有了一點起色。
這天的天氣還不錯,於是米羅攙著卡妙走到屋外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卡妙醞釀了好久,才說了出來:“米羅……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 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你不如回聖域吧, 萬一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別擔心了, 聖域要是有事早就有人來下催命符了。妙妙, 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呢?你讓我回聖域可以,你得跟我一起走。”
“那怎麼行?冰河怎麼辦?”卡妙脫口而出。這才意識到其實自己是很想跟米羅走的, 只不過是顧及到冰河年齡還小。
聽見卡妙這麼說,米羅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憂。喜的是原來在卡妙心中還是有自己一點位置的,憂的是冰河對卡妙來說過分重要了。不過卡妙的心情他也可以理解,從前那麼乖巧可愛的兩個徒弟如今只剩下了一個,當然是要加倍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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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靜靜地坐在門口的石臺上,不知道說什麼好。
米羅說道:“既然你這麼難以抉擇就由我來幫你拿主意吧。艾爾扎克人死不能復生,你留在這裡只會徒增傷感。至於冰河……你們的修煉的確是在寒冷的環境比較合適,就讓冰河繼續住在這裡吧。你別忘了你是黃金聖鬥士,可以光速移動的,從聖域來這裡不過是瞬間的事,隨時可以回來給他指導啊。”
“可是……”卡妙還想說點什麼,忽然雙脣被米羅堵住了。
雖然有一點突然,沒想到米羅會這麼大膽,不過卡妙倒也沒躲,反而身體有些不由自主地迎向米羅。
這一切都被剛從屋裡出來的冰河看得清清楚楚,冰河年紀雖小,卻也已經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瞪著大眼睛,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啊……冰河……”卡妙連忙推開米羅,可是冰河已經扭頭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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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冰河才低著頭從外面回來,兩眼紅腫,一看就是躲在哪個角落裡哭了一天。
卡妙連忙跑過去,把冰河抱在懷裡,關切地問:“餓了沒有?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不餓?!?
“那……”卡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早點休息吧。”
“老師……”
“嗯?”
“你跟米羅……”
卡妙知道這件事遲早要跟冰河說清楚,於是蹲下來,注視著冰河,一字一頓地說:“你記住,從此以後米羅跟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是真正的一家人,就像從前艾爾扎克跟我們一樣。你跟師兄不是一直相處得很好嗎?爲了老師,你能不能試著接納米羅呢?”
“我……”冰河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想想師兄的死對老師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似乎就只有米羅能逗他開心一點。冰河時常暗罵自己沒用,從來不知道如何讓卡妙舒展雙眉。如今這樣的人出現了,真的應該爲卡妙著想嗎?“嗯……老師,我答應你,好好跟米羅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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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猜猜我今天請來了誰?”卡妙捂著冰河的眼睛走進屋裡,同時示意大家不要做聲。
冰河心裡暗想:這鬼地方除了米羅還能有誰?不過既然答應了卡妙要接納米羅就必須裝出高興的樣子。於是答道:“我猜……有米羅……”
“呃……當然有米羅了,蛋糕還是他親手做的呢。我是問你知不知道還有誰?”
冰河心想:難不成有師兄艾爾扎克的魂?如果他的魂真的回來了,看見卡妙這麼快就另結新歡,一定會悲痛欲絕。
其實艾爾扎克的“魂”今天還真的是回來了。艾爾扎克感覺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再一算又恰好到了冰河的生日,於是決定回到地面上來,給卡妙和冰河一個驚喜。
龍蝦精自知是留不住他,也只好把他送了回來,不過臨分別的時候叮囑艾爾扎克說無論他什麼時候想回到龍蝦精的府邸都受歡迎,並且仔細給他講了一遍再次進去的路徑。
艾爾扎克心裡想的是永遠不再回來了,不過承蒙龍蝦精這段時間的照顧,十分感激,就不打擊他了。於是在龍蝦精嘮嘮叨叨講述的時候,艾爾扎克就一直在一旁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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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扎克正要敲門,忽然聽見屋裡一片叫喊聲,心裡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趴在門上從門縫裡看進去。
“呵呵,冰河,我知道你是猜不出來了?!笨钚χ犻_手,指著眼前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說,“這是雅可夫,以後你要是無聊了他會陪你玩的?!?
冰河的心裡越發難受了,卡妙這麼說的意思也就是他不能時常陪自己了,於是才找來這麼個小孩。
看見冰河的表情有點不對,卡妙連忙說:“冰河,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說過的話了?從此以後米羅跟我們是一家人了。”
冰河小聲嘟囔道:“明明是跟師兄一家人的……”
可惜艾爾扎克沒有聽見這句,卻聽到了後面那句卡妙訓斥冰河的話:“不許再提艾爾扎克了!他已經死了!你記住,這個家現在有三個人,你,我,還有米羅,沒有第四個人了!”
其實卡妙這麼說僅僅是爲了照顧米羅的情緒,爲了冰河的生日他跑前跑後忙忙活活了一整天。冰河向來是懂事的孩子,卻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對米羅不敬的話,讓卡妙很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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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的艾爾扎克整個人都涼透了,一直涼到心裡。
師父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嗎?如果這時候出現會不會讓他感到難過?既然他們都認爲我死了,索性從此以後我就做個死人吧……
一陣烏雲飄過,風捲著碎雪末從艾爾扎克臉上劃過,一陣陣生疼。爲冰河準備的生日禮物摔在了雪堆中,無聲無息,艾爾扎克拖著絕望而疲憊的步伐朝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