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很快就能生根發(fā)芽,彭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只是普通的進(jìn)香,怎麼會遇上如同戰(zhàn)場一般的殺戮?七爺官位不高,夫人與人無爭,怎麼就被人盯上了?
現(xiàn)在看來,就是這個(gè)巫女來了,七爺夫妻纔會遭遇這樣的事。
彭信本是頂尖高手,依佧身爲(wèi)巫女本事了得,兩人棋逢對手打得酣暢淋漓。
寶昕終於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下定決心要把騎術(shù)練好。
扶著數(shù)挪動著進(jìn)了林子,卻聽見激烈的打鬥聲。
寶昕口乾舌燥,人呢?都去哪兒了?這是賊人與自己人在打,還是……
越想越煩躁,寶昕腿也不抖了,身子也不顫了,悄悄地靠近,一看,氣得她想罵人。
“依佧、彭信,你倆吃多了撐的?不想呆就走,添什麼亂!”
寶昕生氣了,小臉通紅,看看,她身邊都是些什麼人,這種情況還胡亂混戰(zhàn)。
“精力旺盛,就去冰山上挖千年寒冰,打出感情就感情請媒婆說親,閃一邊去。”
依佧訕訕地退開,彭信上前解釋:“姑娘,剛纔依佧抓住了一隻鳥,她說是蜂鳥,在下懷疑她與賊人有勾連,通消息呢。你想啊,夫人他們怎麼可能平白遇上這樣的事?一定與她有關(guān)。”
寶昕驚喜地轉(zhuǎn)向依佧:“蜂鳥來了?”
“是,應(yīng)該是傳消息的。”
彭信懵了,拇指大小的鳥傳消息?
“那麼說來,爹孃還活著?”
“肯定,蜂鳥身上沒死氣。哎呀,早就告訴你了,你不相信嘛。”
“對不起,彭信,給依佧道歉,是我讓她來幫忙的。”
幫忙?
彭信看向依佧,依佧瞇眼,又突然睜大瞪他,彭信拱手:“依佧姑娘,得罪了。”
“王管事他們呢?”
“沿著崖壁上下搜索。不知道賊人是否全部死掉,我們也不能弄出大的動靜。”
“你打個(gè)唿哨,讓他們過來。”
泰學(xué)泰永也趕到了,告訴寶昕,府裡的夫人們都到七房去安慰六姑娘他們?nèi)チ耍戏蛉诉€讓下面準(zhǔn)備著,說很快得辦白事,可憐七房守爹孃重孝,定是被剋死的。
寶昕冷笑:“她就這麼確定一定被害死了?回頭讓人死盯著她,肯定有古怪。擡了繩子沒?”
_ttKan _C O 泰學(xué)搖頭:“找不到姑娘說的那麼長的繩子。只要找到地方,我們這裡的幾位一起,能將他們救下。”
崖底既然找遍,那就在崖壁,再耽擱可能撐不住了。
七八條人影飛縱而來,看見寶昕,王承重慚愧地低頭:“姑娘,我們……”
“先別忙著認(rèn)罪,趕緊救人。你們跟隨蜂鳥指引,一定能找到。”
依佧將蜂鳥放在手心,嘴裡“嘰裡咕嚕”地念了兩句,然後湊過去親了親蜂鳥,順便瞪了彭信一眼,放飛。
袁旭留下陪著寶昕,三人一起擡頭望著雲(yún)霧繚繞的半山,心情各異。
“我們往前面走走,接應(yīng)他們。”
跟著依佧走,寶昕盲目相信,想來到時(shí)候他們站立的位置,正好能迎接爹孃回來。
蜂鳥衝進(jìn)了洞穴,王氏驚喜地捧著它:“信送到了?”
寧世昀探頭出去張望,腳下一滑,碎石泥土掉落。
“夫人,七爺別動。”
洞穴一左一右趴著王管事和彭信,“七爺,我們一次帶一個(gè)人下去,因爲(wèi)崖壁高,爲(wèi)保萬無一失。”
他們想過了,雖然事急從權(quán),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急,他們兩人合作,扶著夫人下去,七爺?shù)故呛谜f,可其他人想不換手不歇?dú)饩蛶聛恚€是不容易的。
就是泰學(xué)泰永也不成。
寧世昀突然想起往事裙子滑落,這個(gè)樣子則能出去?
“那個(gè),你們有帶衣服嗎?”
彭信不解,王管事猛地想起夫人碎掉的裙布,這可怎麼辦?
若先帶七爺下去,七爺絕對不會應(yīng)承,還是下去問問九姑娘吧。
“七爺稍等。”
王管事跟彭信示意,彭信尋了一處凸出山石歇腳,還是不懂都到跟前了爲(wèi)什麼不救下去。
“姑娘!”
寶昕迎上去:“王管事,爹孃可安好?”
“還好,在一處狹小的崖壁縫隙裡,算是個(gè)洞穴吧。姑娘,夫人的裙子,嗯……你看怎麼辦?”
啊?
寶昕腦子轉(zhuǎn)了個(gè)彎,才明白過來,裙子壞了?
她的裙子,孃親穿不了,她轉(zhuǎn)向依佧,依佧白她一眼:“拿我的去吧。”
南魯愛穿短裙,只有東華國才穿這麼不方便的長裙,她恨不得撕短了。
她比王氏高,裙子剛纔撕掉一小截,卻是無礙的。
王管事轉(zhuǎn)過臉去,依佧將裙子解下遞給寶昕,她裡面還有條及膝的褲子,又不是沒穿。
王管事離開了,寶昕這纔看向依佧,依佧莫名:“怎麼了?”
“你這樣……謝謝你!”
“我不愛穿長裙,這樣很好。”
袁旭漲紅著臉,脫下外衫:“依佧姑娘,你係在腰間吧,雖然你們那裡的習(xí)俗不一樣,可你現(xiàn)在身在東華國。”
依佧覺得袁旭說話很中聽,沒有拒絕,接了過來繫好:“哈哈,你的衣衫好長,可以當(dāng)裙子了。”
袁旭和彭信他們都很高,依佧再高也只是姑娘家,不能比。
“能用就好。”
王管事與彭信扶著王氏下來,安排了人去尋馬車,回頭去接寧世昀。
王氏驚魂未定,寶昕撲過去抱住她:“娘!”
“瑾兒?娘沒事,別哭啊。”
娘倆都一陣無力,坐在了地上,幸好山間落葉厚,倒是軟乎乎的。
“瑾兒,以後,娘聽話,聽你的話。”
呃?
寶昕傻乎乎地愣著,怎麼突然說到這個(gè)了?
一時(shí)無話,兩人擡頭看向半空,看見王管事和彭信將寧世昀帶了下來,衣帶飄飛,頗有仙氣。
寧世昀雖習(xí)武藝,可與江湖上那套還是大有不同,經(jīng)這次,起了心想討教討教。
蹲在王氏母女面前,寧世昀笑了:“是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肯定的!”寶昕點(diǎn)頭,再點(diǎn)點(diǎn)頭,爹孃活著,他們會越來越好。
卻說侯府西偏院,寶玥正安撫著久等爹孃不回的小豬,突然涌進(jìn)來一大羣的人,一個(gè)個(gè)抱著小豬哭泣,嚇得小豬拽住寶玥衣襬不放。
“六丫頭快十三了,這下全耽誤了,可憐喲。”
寶玥敏感到他們要說什麼。爹孃重孝是六年,可不是耽誤了。
看他們哼哼唧唧地哭,小豬也被他們弄哭了,寶玥很煩躁,覺得辜負(fù)了妹妹的託付,壓不住,那就砸。
“噹啷,砰!”
寶玥將桌上的茶壺、茶杯盡數(shù)砸到地上,飛濺的碎瓷驚得哭嚎的衆(zhòng)位尖叫連連,寶玥終於重新將小豬拉到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