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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戰(zhàn)前假象與迷局

爲了不打草驚蛇,劉愈沒有著急動手,也沒有去聯(lián)絡長安城周圍的戍衛(wèi)軍隊。很快,昭蘇氏那邊也傳過來消息。

昭蘇氏回到長安城後,馬上去找了藩王中勢力最大的蜀王。在老蜀王被朝廷定罪斟殺之後,蜀王長子蘇孝便繼承了蜀王的位子,雖然當初這個蘇孝在劉愈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大義滅親對朝廷忠貞不二的模樣,但他心中卻有對朝廷的仇恨,而這次藩王和藩主的逆亂,也是蘇孝來負責聯(lián)絡。

昭蘇氏雖然看起來嬌弱不堪,總要以身體的本錢來勾引劉愈,但做起事來,還是有她自己的一套。昭蘇氏先是表示了她對劉愈的恨,以獲得蘇孝的信任,再借機會加入到逆亂的一方。

以前河間郡王莫名受傷,很多人雖然懷疑是劉愈所爲,但當時沒有證據(jù)。但在霍病在草原上以短槍立威,短槍也不再是軍中機密之後,很多人便想到當初是劉愈以短槍襲擊的河間郡王,當時河間郡王雖然沒死,可在這一年多後,他終究還是死於瘡傷迸發(fā)。劉愈對昭蘇氏來說,是有殺父之仇的。

加上劉愈回長安城的消息尚未對外公佈,別人也不會想到昭蘇氏原來是劉愈安插在藩王陣營當中的細作。

昭蘇氏回到長安城後,變得更加謹慎,她也知道現(xiàn)在是被劉愈和藩王兩邊緊盯著,而蘇孝對她還有一定的懷疑,並未對她推心置腹,只是讓她回去等。至於蘇孝何時會把詳細的計劃告訴她,她自己也沒底。而在沒有確切消息之前。她又不敢有過多的舉動。招惹來劉愈和藩王兩邊勢力的擠壓。

夾縫之中難求存。正是昭蘇氏現(xiàn)如今環(huán)境的寫照。

一連兩天,劉愈都是按兵不動,連城中的一些人都沒聯(lián)絡,讓手底下的一些人覺得太窩火。現(xiàn)在是劉愈佔據(jù)絕對的主動,若要除去這些藩王和藩主,也不需要所謂的“證據(jù)”,他們不理解,爲何劉愈不發(fā)動一次雷霆行動。將這次逆亂徹底扼殺在萌芽之中。

只有淡定的劉愈,才知道這次逆亂背後的關(guān)鍵。劉愈知道,這些看似大勢已去的藩王和藩主,若是沒有外來的支持,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背後一定有人支持他們,而想來想去,劉愈只能想到蘇哲,這個他心中最後一個大患。

劉愈本來也想聯(lián)絡一下城中的隋乂、李糜和韓升,這三個人還是能幫到他的。但他也想到,現(xiàn)在作爲城中主管軍政的這三個人。肯定是被敵方勢力所緊盯著,一旦他們有不尋常的出城或是走動,一定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於是劉愈便安下心,當作沒事人一樣,一直留在城外等候消息。

除了劉愈在外按兵不動,城中幾方人也在打聽消息。其中有瞿書的江湖幫派、瞿竹的軍中細作以及柳麗孃的情報組織,這三方人都在秘密打探著這次逆亂的相關(guān)消息,一切都好像平靜如常,沒有任何動作。雖然劉愈回到長安城的消息是絕對的機密,只有軍中少數(shù)人知曉,但一些風聲,還是傳到了長安城內(nèi)。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愈在洛陽城多日沒有露面,反倒是個剛崛起的廖明升在接待官員。雖然據(jù)廖明升說,臨王是在南下平叛時受了點傷,加上旅途勞頓要休息幾日,還有人聽到了劉愈說話的聲音,但畢竟沒人見過劉愈的面。這在旁人看來或許沒什麼,反正劉愈在哪跟他們關(guān)係也不大。但在長安城這羣即將造反的人眼中,劉愈的一舉一動都需要注意,現(xiàn)在劉愈稱病不出,可能是一種危機降臨的前兆。

兩天後,昭蘇氏也傳來消息,說是蘇孝那邊對她似乎有些不太信任,一連兩天都沒跟她聯(lián)絡,於是昭蘇氏也請示劉愈,要不要親自過府去探聽一下。

劉愈雖然也挺急,但想了想,昭蘇氏還是不宜有過於激進的舉動。

首先,昭蘇氏作爲一個跟劉愈有仇的女人,照理說只是心中有仇恨之火,她不應該知道藩王那邊即將有行動。而之前昭蘇氏去蘇孝那拜訪了一下,也只是婉轉(zhuǎn)表達了她對劉愈的仇恨,而蘇孝也未對她有任何特別的表示。

若是此時昭蘇氏再去蘇孝那裡,蘇孝肯定會想到她是收到了什麼風聲,若是連一個寡居在長安城大門不出的女人都知道他們的消息,這足夠引起他們的警惕。因而昭蘇氏不宜再去蜀王府。

而蘇孝不去聯(lián)絡昭蘇氏,把她吸納到陣營的一方,並非因昭蘇氏的誠意不夠,而是她能力不夠,加入到叛亂之後幫不上什麼忙。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昭蘇氏之所以不被蘇孝待見,不是因爲她被人試穿或是被人試探,只是因爲她沒有籌碼,被人認爲是一個空有仇恨沒有價值的女人。

想到這點,劉愈馬上就要爲昭蘇氏增加一些“籌碼”。

劉愈召見了瞿竹,問道:“聽聞曾經(jīng)河道郡的參知將軍胡堯通現(xiàn)在在長安城東水大營任參將,可是有此事?”

瞿竹作爲情報人員的負責人,對這些很熟悉,馬上確認了一下,的確有這麼回事。

劉愈得到確定,心中也就有了主意。劉愈曾調(diào)查過河道郡的一些情況,尤其是昭蘇氏和曾經(jīng)跟她有“交情”的男人,當中便有這個胡堯通。現(xiàn)在胡堯通任職東水大營普通參將,只是屬於地方到京城的平職調(diào)動,而本身這些藩王的舊部,也不會受到劉愈的待見,兵部方面也不會對他們有所照顧。

劉愈馬上提筆,在紙上寫了部分駐長安城官員的任免升遷情況,把一些長安城內(nèi)外的戍衛(wèi)將領(lǐng)做了職位上的調(diào)動。

這種調(diào)動,只是平常調(diào)動的一種,但其中卻有幾人得到了“破格”升遷,而幾個不相干的人的升遷,也完全是爲胡堯通的擢升打掩護,胡堯通從參將提升爲正將,直接調(diào)任東水大營第三把手,獲得了實權(quán)。而一些胡堯通的舊將,也有小的浮動。

這份將領(lǐng)的調(diào)動書,名義上由洛陽城發(fā)出,再經(jīng)兵部,下發(fā)到長安城各戍衛(wèi)軍營當中。

現(xiàn)在正值朝廷對平定嶺南有功人員論功請賞的時候,作爲戍衛(wèi)長安城的“後方大營”,將領(lǐng)有所調(diào)動也屬於平常事。劉愈爲了增加對昭蘇氏的籌碼,還特地以皇帝的名義,對留守在長安城“穩(wěn)定大局”的藩王和藩主們提出褒獎,其中還特別提到昭蘇氏。

如此一來,胡堯通將職得到升遷,就不免會去長安城拜會一下河間郡王府,這算是官場的禮節(jié)。而此時河間郡王又是新喪,他去慰問,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雖然看起來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卻是劉愈苦心安排出來的假象,就是爲了讓蘇孝那些人相信,昭蘇氏跟胡堯通還有聯(lián)絡,讓蘇孝等人覺得昭蘇氏還有她的利用價值。

胡堯通也算識相,劉愈安排的這些,他算是照單全收,在進長安城兵部接任述職回來時,刻意去河間郡王府走了一趟,這一趟可說是落在所有人的眼裡。而他出來之後,便好像沒事人一樣回到長安城外的東水大營,正式接任自己的職務。

劉愈先不管蘇孝那邊會不會有動作,他先來了一招“打草驚蛇”,因爲此時劉愈回到洛陽城已經(jīng)有了十天時間,再沒什麼動作的話,是人也會產(chǎn)生懷疑。因而劉愈便以軍部的通信方式,傳信到長安城,定下了天子鑾駕的歸期,而歸期也僅僅是在十天後的十月初十。

如此一來,即便是藩王和藩主一黨還沒準備好,也要發(fā)動這次的謀反,迅速控制全局,不然劉愈一回來,他們的機會便微乎其微。他們也知道憑他們的本事,還無法跟劉愈這隻大老虎相鬥。

消息傳到長安城的第二天,十月初三,昭蘇氏方面便傳來消息,說是蘇孝親自過府參加了河間郡王的尾七祭奠。而在祭奠之後,蘇孝單獨跟昭蘇氏有一番密話,說是準備在一天後,也就是十月初四,在城北的狩獵場“商議大計”,讓昭蘇氏也一同出席。

秋天的圍獵,在長安城貴族中也算是一個傳統(tǒng),而這些皇家人,有進狩獵場狩獵的資格,這也算他們不大不小的一個“特權(quán)”。而平時他們?nèi)羰怯兴?lián)絡,肯定會被朝廷的人所發(fā)覺,因而他們選在狩獵場來個“不期而遇”,再商議定計,這的確是個不容易被外界所懷疑的好辦法。

劉愈算計了一下,若是藩王和藩主在十月初四發(fā)動叛亂,那便可在兩天之內(nèi)控制潼關(guān)。按照劉愈所說的天子鑾駕的歸期,天子鑾駕要過潼關(guān)差不多是十月初七到初八的樣子。這些藩王和藩主若是沒有背後人的支持,也不會精密地去算這些,那蘇哲一黨也很可能會配合著藩王和藩主的謀反一同行動。

得到這些藩王和藩主確切動手的時間,劉愈也不需要再作停留,現(xiàn)在就看到時商議大計時,會不會又楚王蘇哲本人,又或者是他的親信出現(xiàn)。劉愈心想,若是能順著這條藤,把蘇哲抓出來,那就可令他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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