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道：“還好。家裡不贊成我娶郭姑娘，要我回去認(rèn)祖歸宗，然後定一門親事。舅舅也勸我。剛回來時，我同他坐一輛馬車，我問他，若是當(dāng)年歐陽姑娘選擇了他，而她也遭遇郭姑娘一樣的事，他會不會嫌棄她名節(jié)受損，從而拋棄她……”
夫人猛然看向他，瞪大眼睛。
雖然她什麼也沒問，但她的眼神代她問了：“他怎麼回的？”
方初注目她，輕聲道：“舅舅說，她沒選擇他。”
夫人頹然閉目，轉(zhuǎn)過臉去。
就聽方初道：“我說，或許她有什麼苦衷呢。”
夫人猛然又睜開眼睛，瞪著他，嘴脣顫抖。
方初又道：“舅舅說，謝大太太沒有苦衷。”
夫人喃喃道：“謝大太太，謝大太太……”
忽然她一揮手，將桌上茶盤茶杯茶壺悉數(shù)掃落在地，“豁啷啷”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伴著大喊“狗屁的謝大太太！”
方初站起身，靜靜地看著她。
夫人道：“你別試探了！你早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哼，你倒是跟方瀚海一樣心思深沉，就是手段不怎麼樣。”
方初道：“夫人忍了二十多年，何不再忍幾日？”
夫人道：“自然要忍。夏明傑那個狗官，什麼時候判決？”
方初道：“就在這幾天了。欽差大人也心急郭織女安危，一直逼問夏明傑其下落。可惜，夏明傑死活不開口。”
夫人道：“開口也沒用。”
開口也不過交代出那莊子，但清啞已經(jīng)再次被劫走了。
方初神情黯然道：“是。”
夫人道：“再審問夏明傑時，告訴我。你走吧。我要歇下了。”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去，不願再和他談下去。
方初躬身道：“晚輩告辭。”
出了西廂，他回過頭去，看向門內(nèi)。
歐陽明玉，她果然是歐陽明玉！
那，謝大太太就不是歐陽明玉。而是歐陽明珠。
二十多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使得這一雙孿生姐妹身份互換？等歐陽明玉上堂時，想必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他不由得想起兩年前江竹齋那場大火。逼出了謝吟風(fēng)和賈秀才，對謝家聲望商譽造成了致命打擊，買賣產(chǎn)業(yè)縮水近一半。
這一次……
他眼前浮現(xiàn)謝吟月的面容，冷笑想：“任你如何算計。也不能阻擋因果循環(huán)。有些事，有些人。永遠(yuǎn)在你算計之外！”
晚上，方初睡不著——他最近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睡，思念清啞，心憂她安危——他便在院裡走來走去。一面濾清思緒，分析何人會劫走清啞。
一一排查下去，輪到衛(wèi)昭。
再過兩天。就是六月初一，衛(wèi)昭成親的日子。衛(wèi)家上下都忙碌的很。所有織錦世家和錦商，或多或少都會受清啞失蹤、韓謝兩家定親影響，作出不同反應(yīng)，唯有衛(wèi)昭，表現(xiàn)很正常。
太正常，便意味著不正常。
方初思緒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起清啞初出道時，衛(wèi)昭曾對她表現(xiàn)出傾慕之意，可是，最終他卻選擇了王杏兒，這看似平常的利益選擇，卻也不平常。
正想著，圓兒不知打哪兒鑽出來，叫道：“少爺。”
方初問：“什麼事？”
圓兒低聲道：“進(jìn)去說。”
方初轉(zhuǎn)身便進(jìn)了書房，在書桌後坐下。
圓兒隨後進(jìn)來，見只有書桌上一盞玻璃燈亮著，忙又將地上兩盞荷葉燈給點燃了，房中頓時亮了起來。
方初等他忙完了，又問：“什麼事？”
圓兒道：“衛(wèi)少爺要成親了。”
方初道：“有什麼不對嗎？”
一面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圓兒一向聰明機(jī)靈，絕不會蠢得跑來只告訴他衛(wèi)昭成親這件事，這事他早就知道了，一定還有下文。
果然，圓兒接著道：“別家都有事，就他沒事人一樣，不對！”
說著，他將一疊紙放在方初面前，將上面彙集的消息指給他看：“像郭家，老小都急瘋了，忙得一團(tuán)亂。沈家跟郭家一樣，沈老爺和沈大爺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沈家三爺媳婦難產(chǎn)死了，沈太太急急忙忙趕回去治喪了。嚴(yán)家，梅大奶奶最忙，攛掇舅老爺舅太太給嚴(yán)暮陽和梅姐兒定親，說郭家巧姐兒不合適了。還有二舅太太也……”
說到這，他停下了，猶豫地看著方初。
方初道：“也怎樣？”
圓兒低聲道：“二舅太太想把嚴(yán)二姑娘許給大少爺。”
方初沉默了會，道：“還有呢？”
圓兒道：“還有高家，高姑娘不用說了，高大少爺也是焦急的很，時刻注意郭家和其他各家動靜呢。曾家，曾大少爺自從韓謝兩家定親後，跟丟了魂似的，前兒還在茶樓堵住了謝大姑娘。劉家，劉老爺和劉大少爺四處打聽消息，不敢像之前一樣公然踩踏郭織女了，看樣子要等風(fēng)向定了纔敢做出行動。咱們方家不用說了，少爺都知道。韓家也不用說，韓老爺和韓大爺僵著呢，少爺也知道。少爺你瞧：這哪一家都有事，就衛(wèi)家沒事人一樣，這不對呀！”
方初看著圓兒，道：“我也覺得不對。”
圓兒忙道：“少爺發(fā)現(xiàn)什麼了？”
方初沒回答，而是吩咐道：“叫他們?nèi)ゲ樾l(wèi)昭岳家王家底細(xì)，再命人盯緊了衛(wèi)昭，還有衛(wèi)姑娘，看他們最近都忙些什麼。再叫人把衛(wèi)家在霞照所有產(chǎn)業(yè)，包括莊子鋪子都找出來。明日一早幫我遞張?zhí)咏o匯通錢莊的杜嶽恆老爺，我要去拜訪他。”
圓兒一一答應(yīng)了，連夜去安排。
次日，方初去拜訪杜嶽恆，方家來人請他，撲了個空。
方家，高老爺高太太、楊箐箐父母、嚴(yán)紀(jì)鵬夫婦、方瀚海夫婦和方老太太等人匯聚一堂，商議幾家親事。
結(jié)果，楊家辯不過也爭不過高家，高雲(yún)溪爭得正妻之位。至於楊箐箐，楊父在反覆權(quán)衡後，又得知謝家不可能娶他女兒，他也不肯將女兒許給方家其他房頭的子弟，便要方則娶爲(wèi)二房。
方家沒有拒絕的餘地，爽快答應(yīng)了。
但楊箐箐死活不答應(yīng)，此事暫時擱置。
高雲(yún)溪也要拒絕，可是被方則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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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了，月底求月票。你們的吐槽原野都看見了，吐吐更健康！快了，大概明天或者後天要浮出水面了。我也吐槽一下：我這麼努力更新還被埋怨，寫文就不是個好活計！但是，我喜歡這樣和你們交流！這便是痛並快樂著！！(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