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馬車都備好了?”安小朵大叫。
“那當然!”紅芷說,“這大冷天的,不備馬車,主子你想凍死呀,我們這裡還備了暖和和的被子呢,嘻嘻,快上去吧!”
她拉起安小朵和綠痕,三人一起坐上去。
“可是,去哪兒?”安小朵其實根本就沒想好要去哪兒。
“這個,讓馬兒自己跑吧,我們就躺在馬車裡睡一覺,等醒了,馬到哪兒,便是哪兒。”綠痕說。
這個想法非常的大膽和奇妙,安小朵盯著綠痕的臉看了幾眼,綠痕突然笑出聲來。
安小朵揉揉自己的眼,說:“也許,我們三個,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吧,不然,我怎麼覺得,以前的綠痕,又回來了?”
三人同時哈哈大笑。
“可是,綠痕,你確定,你找來的這匹馬,不會把我們拉到臭水溝裡去嗎?”安小朵躺在鬆軟的被子裡,打著呵欠,有些睡不安穩。
“放心吧,小姐,不會的,這馬,最聽我的話了,它只會沿著路走,絕不會往溝裡走的。”
三個人擠在一起,確實非常的暖和,綠痕可能已經進入半睡眠狀態,有些口齒不清,再看看紅芷,已經很香甜的睡去了,安小朵把頭往被窩裡一鑽,也不想再管馬的事了,一向都那麼清醒,到最後也沒落個什麼好結果,今天索、就糊塗一回,醒來哪怕掉到溝裡呢,最其碼也睡了、好覺。
只是這好覺,得來還真沒有那麼容易。
上半夜睡得很好,下半夜,感覺骨頭都快被跌散了架,揉揉眼,一看,天亮了,可是,這是什麼地方呀?
三人全都傻了眼。
一座深山,絕對的深山,馬兒正在悠閒的吃著草,真難得,這大冬天的,還有這麼鮮嫩的草吃,安小朵推推綠痕,問:“這馬以前來過這兒吧?不然,這到處光禿禿的,它怎麼知道這山腳下有草?”
綠痕皺著眉,“這我也不知道呀?這是什麼地方呀?”
紅芷舒個懶腰,伸出頭看了看,“天哪,這是什麼鬼地方?綠痕,你問一下你家的馬嘛!”
“我家的馬,不會說話。”綠痕老實的說。
紅芷跳下車,在周圍看了看,在外面大叫,“主子,你說這馬這一整夜,到底走了有多遠的路呀,我怎麼不記得京城附近有這麼大一座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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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朵說:“算了,管它是什麼地方,我們先找個有集市的地方,弄點吃的,填填肚子吧。”
應著她的話聲,她的肚子配合得叫了幾聲。
三人重新又上了馬車,上了車便只是大眼瞪小眼,三人同時意識到,原來,沒人會趕馬車!
沒人會敢馬車,居然還敢找了輛馬車來逃走,安小朵看了綠痕一眼,說:“綠痕,我發現這幾年,你鬱悶得傻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靠譜的女青年了,放在以前,這樣的事,你絕對幹不出來。”
綠痕非常難得的爆笑了幾聲,說:“不就是一匹馬嘛,我天天餵它,它總不至於不能我的吧!”
她說著坐到車伕的位子上去,一拉繮繩,那馬拼命的叫,把她嚇得手忙腳亂。
“小姐,小姐,它爲什麼不走呀?它爲什麼老是在那裡叫就是不走呀?”她面色驚惶的大聲嚷著,手裡卻還死命的抓著繮繩。
安小朵衝上來,把她那雙緊張的小手使勁掰開。
“要是有人掐著你的脖子,非讓你走,你走得了嗎?”她白了綠痕一眼,自己跳上去,輕輕的牽住了繮繩,馬鞭輕揚,在馬屁股上燦若的甩了一下。
那馬果然聽話的走起來,紅芷高呼,“哇,還是主子比較厲害一點!”
安小朵擺擺手,嘿嘿的笑著說:“低、!一定要保持低、!”
但是,她的得意還沒維持一分鐘,便發現事情有點不對,那馬走是走了,可是,根本不往大路上走,哪兒有草人家就往哪兒走,安小朵擺著屁股握著繮繩,在車上擰來擰去,試圖改變馬兒的路線,誰知人家根本不甩她,安小朵怒了,照著馬屁股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這回馬兒也怒了,瘋狂的跑起來,山間小路上本來石頭就多,坑坑窪窪的,這馬車一瘋跑,車上的三人簡直是狀況百出,尖叫連聲,安小朵閉著眼,拼命抓住繮繩往回拉,手都快磨破了,這馬兒才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撫撫自己的胸口,轉頭看後面的兩位,那兩位好象嚇傻了,眼都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看向前方,安小朵把臉又往她們面前湊了湊,“不是吧,這點事就把你們嚇白癡了?”67.356
紅芷抖抖索索的,“主……主子,看……你的……前面!”
前面?前面怎麼了?
安小朵轉過身,也傻了眼,一個烏沉沉的棺材赫然在目,兩邊站著兩排白衣人,舉著靈幡,撒著紙錢,安小朵對著那棺材發呆,從來沒見過誰家喪事出棺,棺材蓋不蓋呀,她好奇心起,便站起來,伸頭往裡瞅了瞅。
“哪來裡的沷婦!衝撞了我爹的棺材不說,還要伸頭往裡瞅,莫非,你是想給我爹陪葬嗎?”一聲怒喝把安小朵嚇得一哆嗦,趕緊恭手道:“各位,各位,我們的馬兒受驚了,控制不住,這才撞上你們,並非有意,還請見諒,見諒!”
她連忙跳下馬車,把馬使勁的拉到一邊去,給這羣送葬的隊伍讓路。
哪知那人說話的人卻不依不饒,他長得五大三粗,面色烏黑,往安小朵面前一站,牛眼大的灰色眼珠子狠狠的瞪著安小朵,鼻孔都快朝天了,一雙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了繮繩,“今天真他媽的邪乎,出殯也會遇匪不說,還會遇上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貨。”
他粗聲說著,又轉著對那棺材說,“爹,我知道,您死得不明不白的,您咽不下那口氣,今天,兒子就把這三個丫頭綁了,給你陪葬,您老放心的去吧!”
安小朵三人一聽,簡直是魂飛天外,沒那麼倒黴吧,不過是撞上了送殯的隊伍,就要被拉去陪葬,走到哪兒也沒這個理兒呀?這都什麼人呀?黑白無常索命也得閻王爺批準呀!
她正想說話,這時,隊伍裡又走出一個男子,這男子看上去比剛纔那個黑大漢強多了,濃眉大眼的,好歹象個人樣,拉住那個黑大漢說:“兄長,莫說再說混話,趕快讓爹入土爲安吧!”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那就這樣便宜了她們?”
男子看了安小朵她們一眼,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悲痛和疲倦,“她們不過三個弱女子,我方纔看她們的馬兒確實也是受了驚,跟她們又何關,爹死得不安,我們將他葬了,找那幾個土匪算帳,纔是正事。”
黑大漢聽了這話,恨恨的退回去,送葬的隊伍重又移動起來,哭聲一片,安小朵和紅芷綠痕縮在路邊,被這一出驚得大氣也不敢喘,可是,方纔從那個沒蓋的棺材裡看到的那一幕卻讓安小朵的心幾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說又不敢說,真是糾結至極,及至那隊伍走過去,她看到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再也忍不住,衝過去,對著那隊伍大喊,“那個死人沒死呀?你們千萬不要把他活埋了呀!”
她急得要死,叫得聲音非常之大,又一臉的驚恐惶急之色,一羣人全都停下了哭聲,呆呆的看著她。
剛纔那個象樣的男子走過來,問她:“你剛纔說什麼?”
安小朵緊張的嚥了口唾液,“我說,棺材裡的那個人,沒有死。”
“你說什麼?”
他緊張的抓住了安小朵的手。
安小朵連聲說:“那個人沒死!沒死!他還活著!”
這下隊伍裡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目光全投向了安小朵。
安小朵定定神,“剛纔我在馬車上時,因爲看到沒有蓋的棺材,覺得奇怪,便伸頭看了一眼,看見那屍體的頭上正在流血,一個人如果死了,怎麼可能流血呢?你看你們的腳底下,這一道血線,”她指著地上,大家的目光都往地上瞅。
“這,這怎麼可能呢?爹都已經死了兩天了,我們也是找了好幾個大夫確診,這纔敢下葬的呀!”男子茫然的說。
安小朵大步走到棺材前,仔細察看棺材裡那個白髮老人的狀況,他的面部呈現出青紫色,安小朵翻開他的眼,發現他的眼底視網膜血管仍有血液流動,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叫過那個男子,問:“這位老人是怎麼死的?”
“我爹死得很古怪,頭天晚上也什麼事都沒有,精神好得很,我侄兒還專程送了些棗子給他吃,誰知第二天就沒醒來,找了大夫來看,說是脈膊也停了,也沒了心跳,呼吸也停止了,家人都不肯相信,還特意把爹在家裡放了兩天,期待他能再緩過一口氣,再次醒過來,可是兩天後,爹還是沒醒,而家中的侄兒卻又病倒了,村裡的大神說,人死了,若不早點送走,會生事的,我們這才急慌慌的辦了喪事,想把爹下葬。”
“那你爹平時有沒有什麼急癥?”安小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