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之後,公司的幾個工程接連著開工,韓玨變得越來越忙碌,他忙著公司,又忙著照顧孩子,幾乎分身乏術(shù)。然而,就是在此時,夏曦和杜宇公佈了訂婚的消息,韓玨雖然不至於公然震怒,但脾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當李昂收到夏曦發(fā)來的律師函時,心裡異常的忐忑,生怕城門失火殃及了他這條無辜的池魚。
可是,律師函總不能壓著,必須第一時間讓韓玨知道,李昂也只能硬著頭皮把律師函交給韓玨。
他本以爲boss會大發(fā)雷霆呢,卻沒想到,韓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已,然後讓他把律師函放在一旁,好像那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已。
他繼續(xù)低頭翻看著文件,在上季度的報表上又發(fā)現(xiàn)了財務部的一個錯處,劍眉深斂,直接把文件丟在了李昂的身上。
“財務部是怎麼做事的?居然連著犯錯,你告訴劉穎,如果不想幹了就回家?guī)Ш⒆尤ァ!?
“知道了,我馬上去辦。”李昂拿著報表,快步離開總裁辦,逃得比兔子還快。
他乘坐直達電梯來到財務總監(jiān)的辦公室,幾個工程接連開工,劉穎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老劉,你又中槍了,長點兒心吧,下次我可不想替你捱罵了。”李昂把報表拍在了劉穎的桌面上。
劉穎大致的看了一下後,連連抱怨,“財務部每天的工作繁重,這點小失誤無關(guān)大局,以前總裁都不會責怪,最近這是怎麼了?”
“總裁心不順,幾個總監(jiān)無一倖免的都捱罵過,你也自求多福吧。”李昂無奈的拍了拍他肩膀。
劉穎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很八卦的問道,“總裁不順心,不會是因爲私生子的事情吧?是不是後院起火了?”
李昂正低頭整理了文件,聞言擡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在公司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李昂回到總裁辦的時候,韓總裁又是一道旨意丟了下來。案子一週後開庭,雖然不是公審,但那些媒體記者的耳朵最靈了,萬一讓他們嗅到風聲,大肆報道出去,小冀私生子的身份肯定會暴露在陽光下,而這自然不是韓玨想要看到的。
李昂無奈的嘆了又嘆,他天生就是個勞累命啊。
……
一週後,奪子案第一次開庭。早晨的時候,天氣就不是很好,烏雲(yún)壓頂,壓抑的讓人覺得窒息。
夏曦站在窗子前,臉上也是一片愁雲(yún)。
“夏曦,我們該出發(fā)了。”杜宇把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並安慰道,“別擔心,趙律師對這種案子很有經(jīng)驗,他不是說過嗎,我們現(xiàn)在的勝算很大。”
夏曦擡頭看著他,漂亮的眉心卻一直不曾舒展。“你不瞭解韓玨,他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無法讓我安心。”
“你就是想得太多,庸人自擾了。”杜宇輕笑,攬著她一起走出去,車子早已經(jīng)在樓門口等候。
因爲糟糕的天氣,車子在道路上行駛的十分緩慢,夏曦和杜宇並肩坐在後面的位置上,而趙律師坐在前面的副駕駛,時而回頭對夏曦交代幾句。
“林小姐,您應該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認爲,對方律師很可能會對您本身做人身攻擊。比如,您的身體狀況,您的工作性質(zhì),或者還有一些我們目前無法猜測到的。”
夏曦沉默的點了點頭。這種涉及到豪門恩怨的官司,她聽得多也見的多了,都是極盡刻薄的在對方的身上找弱點,然後進行無底線的侮辱,詆譭與攻擊。
夏曦在提交起訴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不怕任何的攻擊,她只是有點兒難過。曾經(jīng),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和韓玨會站在敵對的兩方,相互廝殺,相互傷害。
上午十點鐘,案子準時開庭,因爲並不是公審,所以法庭內(nèi)的人並不多。
夏曦和韓玨分別坐在原告與被告的位置上,她的情緒一直都非常的低落,大部分時間都是低垂著頭。
而韓玨仍是高高在上,以優(yōu)勝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筆挺的西裝穿在他身上,與被告席的位置格格不入。他看起來不像參加庭審,反而更像是在談判場。
他深邃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凝視在夏曦的身上,情緒藏得很深。
自從小冀出院之後,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夏曦看起來消瘦了許多,他劍眉微挑,眸底盪漾開一層心疼之色。
然而,當他看到杜宇握住夏曦的手,而夏曦卻對著杜宇笑的時候,韓玨的目光瞬時就冷了下來。
對面,夏曦雖然一直低著頭,卻依舊能感覺到韓玨灼灼的目光,她雙手緊緊的交疊在身前,心慌的有些厲害。而杜宇溫熱的手掌突然覆蓋住她一雙冰涼的小手,並溫聲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讓你輸?shù)摹!?
夏曦擡眸看向他,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手掌卻緊握成拳。
是的,她不能輸,她也輸不起。
法官宣佈開庭,首先,自然是夏曦的律師進行闡述,趙律師在這一行可不是浪得虛名,他有條不紊的闡述著所有對於夏曦有力的觀點。並且,每一個觀點都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可謂是滴水不漏。連法官都贊同的點頭。
此時看起來,夏曦的勝算的確很大。
緊接著,是被告的律師進行闡述,夏曦緊握的掌心間布了一層溼漉的冷汗,她已經(jīng)做好了被對方攻擊的準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韓玨的律師並沒有對夏曦提出任何的質(zhì)疑,更別說是攻擊與詆譭了。
夏曦終究是低估了韓玨,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麼捨不得傷害她。
沒有人會想到,韓玨居然會從杜宇的身上下手,他的律師提交了一系列的實質(zhì)性證據(jù),有照片,視頻,信用卡賬單,甚至還找來了一個女人作爲人證,證實杜宇是一個私生活糜爛,生活荒誕無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