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牀的?裡面哪個是你的寶寶?趁著我們護士長不在,你也可以進去看一眼。”小護士看向夏曦說道。
夏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寶寶還在肚子裡呢。”
“你是來產(chǎn)檢的吧,請你回到婦產(chǎn)區(qū),這裡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毙∽o士很負責(zé)人的把她請了出去。
等夏曦回到婦產(chǎn)科的時候,她的孕檢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護士請她進了醫(yī)生辦公室。
夏曦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對面的醫(yī)生是以爲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女人,胸口的標牌上寫著主任醫(yī)師,以及她的姓名。
夏曦把孕檢報告遞了過去,醫(yī)生翻看了幾頁後,下意識的蹙了眉。
“你有心臟問題,你自己知道嗎?”
“知道,八個月以前做過心臟手術(shù),術(shù)後恢復(fù)的還可以?!毕年厝鐚嵒卮?。
“以前妊娠過嗎?”醫(yī)生又問。
“嗯,不過因爲身體問題,妊娠初期就把孩子拿掉了?!毕年鼗卮鸬?,雙手下意識的緊緊交疊在一起。
醫(yī)生又看了報告上的幾項數(shù)據(jù),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建議你還是儘快做終止妊娠手術(shù),這個孩子你也保不了?!?
夏曦緊咬著脣,眸中已經(jīng)有淚光閃動。
“你最近是不是經(jīng)常有胸悶,脊背疼痛,和呼吸困難的癥狀?”醫(yī)生接著詢問。
“嗯?!毕年攸c頭,又急切的補充了句,“可是這些癥狀並不嚴重啊。”
“那是因爲胎兒才兩個月大,目前還沒有加重你的心臟負荷。你出現(xiàn)這些癥狀,是因爲停藥之後,心臟功能開始出現(xiàn)問題了。如果繼續(xù)妊娠,這些癥狀會越來越重,隨時都出現(xiàn)窒息,或者心臟驟停,危及生命。”醫(yī)生向夏曦交代著事情的嚴重性。
夏曦的心一點點開始下沉,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想過要放棄?!叭绻覉猿忠@個孩子呢?”
“最好的結(jié)果,可能就是一命換一命。姑娘,你還年輕呢,未來的人生那麼長,我勸你還是別冒險了,才兩個月,做人工流產(chǎn)不會有太大的痛苦?!贬t(yī)生規(guī)勸道。
夏曦眼中*了淚,但目光依舊是堅定而執(zhí)著的?!八m然只有兩個月,卻已經(jīng)有心跳了,他已經(jīng)是一條命了。難道就因爲媽媽怕死,就要扼殺這條無辜的生命嗎?不,我做不到?!?
對於夏曦的固執(zhí),醫(yī)生也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你一定要留這個孩子,那隻能繼續(xù)觀察妊娠狀況了。隨時注意身體的情況,定期到醫(yī)院做檢查。”
醫(yī)生填寫完病歷本,就把材料都還給她,然後讓護士叫下一個人進來。
夏曦拿著那些檢查報告,渾渾噩噩的走出醫(yī)生辦公室,然後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走廊內(nèi),壓抑的,無助的哭泣著。
本來,她是打算等這次的孕檢結(jié)束,寶寶的狀況穩(wěn)定了,她就讓韓玨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然而,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她沒想到自己的狀況會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而這樣糟糕的狀況,如果讓韓玨知道,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逼著她拿掉這個孩子。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才能保住她的寶寶呢?夏曦從未有過的迷茫。
她不記得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大概所有的眼淚都流進了吧,她才神情恍惚的離開醫(yī)院。
夏曦開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家裡的保姆阿姨剛買了菜回來。
“太太,晚上紅燒肉燉豆角,還有幹煎黃花魚,可以嗎?”保姆阿姨詢問道。
夏曦脫掉身上的外套,把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然後回道,“今天我想自己下廚,您回去休息吧。”
保姆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人家小夫妻是要搞情調(diào)。她又能借機多放半天假了?!昂玫模俏颐魈煸缟显龠^來?!?
保姆阿姨說完,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夏曦換了身家居服,挽起衣袖,爲韓玨下廚做羹湯。等她把飯菜都燒好端上桌的時候,韓玨也回來了。
“回來啦?!毕年匦χ先?,從他手中接過西裝外套,搭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後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啄了一下。
韓玨溫笑,摟過她吻了一會兒後,才說道,“好香,晚上做什麼了?”
“紅燒肉和黃花魚,還有些配菜?!毕年負е牟弊?,溫聲回答。
“辛苦了。”韓玨與她輕蹭了下額頭,然後洗了手,和她一起到廚房中吃飯。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夏曦若無其事的陪著他一起用晚餐,還很認真的把魚挑去了刺,只把白嫩的魚肉夾到他碗中。
“我老婆這麼賢惠啊?!表n玨脣邊的笑意更深了。
“我現(xiàn)在可是全職太太,當然要比以前更賢惠了。”夏曦擡眸看著他,笑意溫柔靦腆。
韓玨享受著她細心周到的貼身服務(wù),自然心情大好。
飯後,夏曦繫著圍裙在廚房中洗碗,她機械式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把完放在水下衝洗,然後用抹布擦乾淨(jìng)放入消毒櫃中,她每一個動作都做的小心翼翼,看起來非常認真,然而,她低斂著的眸子,卻是空洞的。
那種空洞,會讓人覺得她並不是人,而只是一隻機械的木偶而已。
“還沒洗完嗎?”韓玨的手臂突然從她身後纏上來,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做家務(wù)是不是也很辛苦?”
夏曦剛剛把最後一隻碗沖洗乾淨(jìng),放在消毒櫃中,用乾毛巾擦淨(jìng)了手後,才遲緩的轉(zhuǎn)身看向他。
“如果連家務(wù)都不做,那我和廢人還有什麼區(qū)別?”
“可我不希望你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家事上,我想你把心思都用在我身上,最好是時時刻刻都粘著我纔好?!表n玨愛昧的低笑著,突然把她打橫抱起,走出了廚房。
他把她抱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摟著她忘情的親吻著,夏曦被他弄得*連連,粉拳不停的捶打著他,“韓玨,你別鬧了。如果我無時無刻不纏著你,你還怎麼工作?”
韓玨聽罷,這才無奈的放開她。是啊,他還有該死的工作呢。
夜幕降臨之後,他們的生活一切如常。韓玨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做完,他在書房中看資料,夏曦衝了杯咖啡給他。然後窩在一旁的小沙發(fā)上,靜靜的看著他工作。
韓玨一直專注的看著電腦屏幕,偶爾需要發(fā)號施令的時候,就撥通李昂,或者副總孟舒怡的電話交代一些事情。其實,做韓總裁的員工也著實辛苦,還要配合著boss的時間,二十四小時待命。
韓玨正握著手機打電話,無意間的擡眸,恰好與夏曦的目光相遇,她清澈的目光如水一般的平靜,就那樣默默的看著他,帶著淡淡的憂傷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