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
已經幾年沒有打過網球的跡部毫無疑問地輸給了精市。
我站在場邊, 看著跡部臉上的複雜表情,有些心酸。但至少我知道,跡部心中那道關於網球的傷口能夠慢慢癒合, 這樣就已經夠了。
幸村告辭後, 我拉著跡部坐在庭院的樹下, 靠在他的肩膀上。仰頭看向天空, 碧藍如洗。陽光溫和的撒在身上, 有些暖洋洋的。秋末初冬,這麼好的天氣在東京已經很少見了。
“景吾,今天天氣真好啊。”
“唔。”
“什麼時候教我打網球吧, 景吾。”
“唔。”
“景吾,我喜歡你……”
“……唔。”
真的很喜歡。
“喂, 夏音, 你怎麼看上去軟趴趴的, 沒什麼勁啊。”美鈴撞撞我的手。
此刻的我,正處於翹課進行時中。不僅我翹, 還硬生生地把美鈴拖來陪我,讓她頗感無奈。
我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擡起手腕看錶,四點過十分,在心裡算了算時間, 嗯, 剛剛好。
站起身, 拎起旁邊的包, 朝美鈴說道:“走吧, 景吾應該下課了。”
美鈴頓時黑線,“喂~原來你是去找跡部君, 那我怎麼辦?”
我轉頭隨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去找你的關西狼就好啦,這麼簡單的事你還來問我?”
美鈴聽了我的話後,額上青筋爆起:“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侑士他等下還有課啦!”
“嗄?”我愣了愣,“這樣哦~那你就跟我們一起離開就好啦,反正等下我是去學網球啦,你也一起好了。這樣你也多一種跟關西狼的交流方式嘛。”
美鈴被我弄得有些頹了,好半晌後,才無奈地點點頭。
剛走到金融學院門口,便看見幾個女生站在那裡,旁邊還有不少男生正在探頭探腦地作窺探狀。
我這個人好奇心,咳~比一般人要來得那麼旺盛一點,於是拉了拉身旁的美鈴,“那幾個女生在做什麼?”
美鈴衝我翻翻白眼,“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
黑線~看來美鈴的怨念還沒有消散,衝她討好地笑笑。隨後拉著她,朝那幾個女生站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那幾個女生好象是在等什麼人,其它人的印象給我倒不怎麼深刻。只是站在中間的那個金髮藍眼的女生讓我聯想起了一個詞:衆星拱月。不過,她也確實有那個資本。我的身高1米7都算是高的了,但她似乎比我都還要高上那麼一點兒。五官很深邃,特別是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讓我想起了瑞士的萊蒙湖。
“切,還真討厭。”身旁的美鈴發出了不屑的聲音。
我扭頭看向美鈴,“怎麼了,你好象對她特別的不滿啊。”
美鈴撇撇嘴,“沒辦法,誰叫她是我最討厭的那種類型的女人啊?”
我失笑,“怎麼了,她得罪過你?”
“沒有,但是你不覺得她的眼神看上去很讓人討厭嗎?”
我轉頭看那個女生,頓時覺得——美鈴說得有道理。雖然那個女生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淡漠,但那種淡漠卻是隱隱帶著種目空一切的態度在裡面。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最大蔑視是無視。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是在蔑視誰就是了。
“我給你啊,夏音,她就是我說的那個……”美鈴剛開口準備給我說什麼。
“景吾!”我沒注意到美鈴要說什麼,只看見跡部的身影出現在金融學院門口,頓時向他揮了揮手。
跡部看見我後,朝他旁邊的人點了點頭,說了什麼後,那人便離開。他走到我面前,微微挑了挑眉,“本大爺記得你今天下午還有課的吧?”
嗄?不會吧?跡部居然連我的課表也記得這麼清楚。頓時有些心虛,眼睛東瞟西瞟的,“呵呵,是麼?”
跡部看我一副做賊心虛狀,“哼”了一聲,“算了,走吧。”
我吐了吐舌頭,拉住了他伸向我的手。
“Atobe。”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跡部。
我轉頭一看,是她?那個外國女生。
跡部隨意地睨了她一眼,“Roussel小姐,請問有什麼事麼?”
我在一旁暗暗翻白眼,切~搞什麼嘛。別人就是“小姐”,我就是“笨女人”,還真是區別有夠大的對待。
這時,美鈴在一旁扯扯我的衣服下襬,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先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突然想起前不久美鈴給我說的“黏住跡部的不一樣的女生”,似乎有些明白了。是這個被跡部稱爲Roussel的女生嗎?
Roussel看見我與跡部交握的雙手,微微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我一直注視著她的話,甚至沒有發現。她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我,隨即專注在跡部的身上:“!#·……—¥#”
黑線,完全聽不懂。居然在我面前講法語?還視我於無物?這個女人,還真是囂張得過了頭,我頓時在心裡把她打入了不受歡迎的“黑名單”。
我的手輕輕地握了跡部一下,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抱歉,Roussel小姐,我今天下午沒空,我答應教我女朋友打網球。抱歉了。”說完,向她欠了欠身後,拉著我離開。
離開時,我轉頭回望了Roussel一眼,她臉上雖然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但看向我的眼神卻讓我有些不寒而慄。
“怎麼了?”跡部轉頭看我。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那個Roussel是誰?”
“不重要的人物。”跡部看向我,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懶得理會他表情是什麼意思。上車後讓他自己坐一邊,而我則坐到了美鈴旁邊,小小聲地問道:“美鈴,你說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她?”
美鈴點了點頭,“她是今年春天從法國轉來的。而且……”說到這裡,她瞅了瞅坐在對面的跡部,聲音放得更小了,“你也知道,想要轉入冰帝是很困難的,除非是學校幾大校董的推薦才能入學。聽說她的推薦人是——跡部的母親。”
跡部的母親麼?腦海裡頓時出現了四年前與她的那次見面,心情有些不爽起來。那個叫Roussel的女生和跡部的母親推薦入學之間似乎有些關聯。但其中的複雜關係,讓我又不敢隨意妄加揣測,只能硬生生壓下心裡升騰而起的不舒服感,勉強地朝美鈴笑笑。但心情卻變壞了。
下午在跡部別墅附帶的網球場裡學了會兒網球,忍足侑士便趕來了。在我的挽留下,他們吃過了晚餐才離開。而跡部則送我回光島本宅。
坐在車上好一會兒,跡部纔開口打破了略顯有些沉悶的氣氛。
“笨女人,心情不好?”
我訝異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他的心思也開始細膩了起來?搖了搖頭,將車窗降下來一點,感受車窗外流泄進來的絲絲冷風。
倏地,一隻手把我的臉掰了過來。然後脣上便傳來溫熱的觸感。
我在心底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伸手攬住跡部的頸子,任由他帶走我的所有思緒……
到了光島本宅。跡部攬過我的身體,輕輕地在我的脣角如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本大爺討
厭在你臉上看見那種鬱鬱寡歡的表情,再大的事,本大爺都會替你解決的。聽見沒有,笨女人?”
我凝視他半晌,摟住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你這樣會寵壞我的。”
“本大爺樂意。”耳旁,傳來他的聲音。
悄悄地,我露出個笑容。
跡部,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勇氣與動力。不管前方是否是荊棘滿途,我都會勇敢地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