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像我和他。”吳伶俐嘴角輕扯，自嘲淺笑。
既然是政治聯姻，她和莫志奇的感情也就可以想象了。自從生了兒子，他們就幾乎沒有再同房過。圈子裡多少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她也早已經對這樣的狀態習以爲常。
可是，爲什麼今天在見到這對小夫妻後，她卻覺得心裡開始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甚至開始嫉妒起那個在人前被人一直保護在身後、等關起門來卻又被男人緊緊用抱在懷裡溫柔呵護的小女人了？明明她一向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沒什麼用的、就知道一天到晚撒嬌賣乖依靠男人的小女人的。
可是剛纔，當看到顧雋清把慕靈靈給密密實實的護在身後，從出現到離開一直都緊緊握住她的手沒有放開的時候，她就開始胃裡泛酸了。現在聽著兩個人的淺吟低唱交纏在一起，間或還有顧雋清溫柔的呼喚透過音響傳進耳朵裡，她的心裡很不是個滋味——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一個人對她這麼溫柔呵護過。
所以，她嫉妒了。
難道說，是因爲自己老了嗎？
莫少腦子裡也在想事情，但想的卻和她截然不同。
“你放心吧，既然爺爺不喜歡他們，那麼他們這段婚姻就長久不了。再過不久，想必他也就能過上相敬如賓的日子了。”他冷冰冰的說。
吳伶俐猛地回神。“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媽你難道猜不到嗎？”莫少輕笑，“這兩個人太團結了，這不是一件好事，你們難道不覺得嗎？”
吳伶俐眼神一暗。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有把握嗎？他……太寶貝這個女人了。”
“讓他主動放手，那當然不可能。可是咱們可以用別的辦法啊！”莫少瞇起眼，笑得一臉得意。
吳伶俐心裡按捺不住的一陣狂跳。“你不能亂來。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她真心實意的勸告兒子。
“這個你放心，我纔不會亂來了。現在家裡想對他們倆下手的人多了去了，又不缺我一個。”莫少擺擺手，笑得那麼輕鬆隨意。
吳伶俐卻忍不住按住胸口——爲什麼，她還是覺得這麼不自在呢？
————
那天晚上在老爺子書房裡的那次衝突到了白天就已經消弭於無形。
偌大的宅子又恢復了平靜無波，到了中午，還有一波工人過來給他們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給拆了。慕靈靈一直在一旁監工，當看到這羣人又從他們房間的各個隱蔽角落裡拿出來七八個竊聽器、兩個攝像頭的時候，她都震驚了。
那天她可是和顧雋清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她自認爲已經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了好多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落下，結果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漏網之魚！看來光看電影電視是不夠的，以後自己得多去研究研究真正的諜戰紀實片才行。
不過感慨歸感慨。現在盯著他們的東西都被撤走，她也長長鬆了口氣。心情輕鬆了，她又閒的沒事，就又一頭扎進廚房開始研究殷晴教給她們的拿到香煎小牛排。
這一忙，一天的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到了晚上，李曼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聞到廚房裡傳出來的香味，她就摸進廚房，不停的咽口水。“好香好香！你在煎牛排嗎？有沒有我的份？”
慕靈靈好無語的看著她。“昨晚上我們才和老爺子又鬧了一場，我和我老公輪番把他氣得半死。你確定你現在還敢吃我做的東西？”
“敢啊，爲什麼不敢？我還敢端到他跟前吃給他看呢！”李曼大聲說著，就衝她擠擠眼，“怎麼樣？我這話說得不錯吧，你可以給我嚐嚐了吧？”
慕靈靈簡直對這個丫頭感到無力。
她是哪來的底氣，居然敢這麼作也不怕老爺子真把她給趕出去！
本來還想勸她悠著點，結果誰知道李曼已經主動伸手偷了一小塊牛排扔進嘴裡。
“哇，好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牛排，這一份都是我的了！”大聲呼喊著，她突然抱起裝牛排的碟子轉身就跑。
“喂，你……”
看著她消失在廚房外的背影，慕靈靈無語凝噎。
這姑娘的畫風，爲什麼她覺得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點？
晚上的時候，她特地給殷鈴打電話說了這事。殷鈴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這是好事啊！有人能幫你去打莫老爺子的臉，多好的事！換我我求之不得呢！”
“不是，我總覺得她表現得也太出格了點。老爺子什麼人咱們還不知道嗎？那就是個一意孤行的主，他決定的事，他的寶貝孫子都不敢反駁，反駁了就被他給罵得狗血淋頭。這纔多長時間，他就已經趕走一個嫩模、兩個小看護了，原因都是這些女人不聽話。可是和她比起來，那三個人已經夠聽話了！”慕靈靈提出疑點。
“這樣的話，那就只有一個理由。”殷鈴一本正經的說。
慕靈靈趕緊問。“什麼？”
“莫老爺子對她是真愛！”
“我去你的！”
殷鈴自己也知道自己說得有多不靠譜，於是在電話那邊一陣狂笑。不過笑完了，她還是勉強正經起來好好和慕靈靈說話：“其實我也覺得那丫頭有點問題，她對你太熱情了，對我也是。不過呢，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和她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她也沒幹什麼傷害咱們的事情不是嗎？說不定她真的就是個小吃貨，爲了一口好吃的可以無視一切呢？反正她年輕漂亮，又會撒嬌賣嗲，不知道多少老男人吃她這一套呢！沒了莫老爺子，還有別的男人嘛，換個金主的事，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大放心。”慕靈靈沉聲說。
“那你想怎麼辦呢？”
“這樣吧，你幫忙去找找人查查她的資料。我也不要多的，就知道一下她的家人情況就行了。”
“好吧！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這就找四哥——”
“不要找他！”慕靈靈突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