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方禮真的沒想到黎蒖和宋默會這麼快領(lǐng)證，聽了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有些失神。
他拿著菌菇湯和炸蘑菇坐到了小板凳上，在他旁邊的是程玉清。
程玉清慢慢地喝著菌菇湯，突然擡起頭，就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難得笑了一句：“不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嗎？你真的對她動心了？”
“應(yīng)該是吧。”韓方禮說，他目光還在忙碌的阿蒖和宋默身上，那二人怎麼看都是般配的，他不得不承認。
他們誰都沒有那麼糟糕。
比較起觀察日記觀察到的幾個人來，黎蒖和宋默算什麼不好的人呢？
是，他動心了。
對那個拿著一千塊錢，一部手機走出高檔服裝店的黎蒖動心，那時就有些，後來更甚。要是不動心，也就不會一直關(guān)注著她這裡了。
以爲他們不會長久，可他們領(lǐng)證了，這顯得他像是一個小丑。
至於盼著他們分？那就顯得他更像是個小丑了。
其實誰又能保證在一起了，就能一輩子在一起？分不分都是正常的，不應(yīng)該被人嘲笑。
他盼著他們分，不過是想乘虛而入。
他自認爲很有品，不會去插足別人的感情。實際上，不過是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陰暗老鼠。
“動心了又如何？”他嘲諷，“人家都領(lǐng)證了。”
程玉清說：“沒有領(lǐng)證，他們沒有在一起，也不見得你和黎蒖會有未來。”
“如果她真的選擇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長久的，對她，你就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情吧？”
韓方禮被問得有些沉默。
“看來我是說對了，動心了，理智還在，你還是會在心裡分析得失。在你的心裡，始終不覺得她配和你結(jié)婚。”程玉清夾了一塊炸蘑菇吃起來，望了眼忙碌的二人，“我想只要黎蒖不分，宋默永遠都不可能離開她的，你看，他像是因爲她才活著了。”
可能這說話有些誇張了，甚至在許多人看來，這樣的行爲有點瘋癲，覺得太失去自我，可對宋默來說應(yīng)該是無所謂的。在他被許多人拋棄後，只有黎蒖在她身邊，瘋一點多正常。
要是換個人，早就瘋了。
韓方禮看去，只見宋默滿心滿眼都是黎蒖的存在。
只要不忙，他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而黎蒖也能隨時注意到他的動靜，二人的眼神溝通總是那麼甜膩膩的，叫他堵得慌。
他確實是動心了。
程玉清也說對了，動心了，理智還在，哪怕是現(xiàn)在他都不曾想過和她結(jié)婚的事情。
“富豪啊富二代圈子裡面，也不是沒有動真心的，其實更不少不看家庭和出身，喜歡就結(jié)婚了的。”程玉清說，“但你不行。”
“你不是那種人。”
“你覺得沒必要，何必要去承擔風險和壓力。”
“所以，她沒選擇你是對的。”
“普通人也有普通的人快樂，她覺得好就是好的，煩惱大家都有，是看是什麼煩惱了。”
“你看林嘉嘉，她最近煩惱也挺多的。要是不聽家裡的，斷生活費，餓死不至於，但讓她放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怕是難。”程玉清深吸一口氣，“曾經(jīng)咱們覺得黎蒖放棄這圈子，迴歸普通人生活難，是因爲我們自己做不到吧。”
“可是，她做到了。”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那點驕傲與清高碎了一地。
“沒錯，你說對了。”過了好一會兒，韓方禮才說，“一會兒去喝酒吧。”
程玉清拒絕了：“算了，改天吧，明天有個約會。”
“你家裡也安排相親了？”韓方禮錯愕。
“倒不是，他們沒安排。”程玉清說，“我自己接觸的，有人來追求，通過相處，還有其他人的評論，我覺得還不錯，打算處一處試試。將來家裡人總會催的，比急急忙忙找一個好，況且我又不是什麼獨身主義者，也想組個家庭了。”
“我挺羨慕他們。”程玉清望著阿蒖和宋默，“難怪那些人沒事就喜歡來這裡，除了這裡的東西好吃，還讓人心情好，他們，代表著真情，你覺得呢？其實這個世界本就有真情，不管是長久的還是短暫的，真情是存在的。”
“不能因爲短暫，就要被嘲笑吧？”她淡笑，“我也不求多麼長久，就是突然想經(jīng)歷一下，嚐嚐那是什麼滋味，也不白活一輩子。只是像我們這種理智的人，總是會及時抽身的。”
程玉清都離開了，韓方禮還在凳子上思索著。
程玉清好像是在說，當初黎蒖對蕭宿喜歡那件事吧？那會兒黎蒖對蕭宿是真的喜歡，誰都能看得出來，但當時沒有誰瞧得起，內(nèi)心只有嘲笑。
這麼多事情發(fā)生後，尤其是衛(wèi)輝被捨棄，他們才終於明白真情有多麼難得。
“韓先生，收攤了。”阿蒖提醒一句。
這二人的談話她聽到了的，她耳目靈敏，想不聽見都難。
沒想到他們感慨還挺多的。
“抱歉。”韓方禮站起來，“耽誤你們了。”
他走到一邊，也沒離去。
眼看他們要走了，他突然說了一句：“那就祝你們長久吧。”
這應(yīng)該是他這輩子最大度最真心祝福的時候了吧，他心裡嘲笑。
“謝謝韓先生，會的。”阿蒖笑著應(yīng)了一聲。
宋默難得對他也是好態(tài)度：“多謝，我和蒖蒖一輩子都會這樣好。”
韓方禮想說點什麼，又沒說了。
他想說，一輩子太長，誰能預料發(fā)生什麼呢？
但那好像有些掃興，沒必要說那麼多。
一輩子太長，是無法預料，萬一他們真的就幸福快樂了一輩子呢？
還是不說那些討人嫌的話了。
他不等二人離去，先一步離開。
那二人甜甜蜜蜜的模樣，他看得牙酸。
是的，是嫉妒，他嫉妒了，很難有的那種情緒，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兒。
回到車裡，他給蕭宿打了個電話：“黎蒖和宋默領(lǐng)證了，你什麼時候訂婚啊？”
那邊一陣沉默，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蕭宿的聲音才響起：“還在商量，到時候通知你。”
“聽到黎蒖領(lǐng)證了，有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