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解石

玉器行的後院很大，在文舒看來，比她家的小院子大了六七倍有餘。

一進(jìn)去，便見院裡幾個夥計或站或坐正忙活著。

最告訴他們的是兩個大大的石舀，石舀裡盛滿了黑色的粗砂，兩個年輕夥計正拿著石杵賣力的將裡頭的粗砂換碎。

稍遠(yuǎn)些還有兩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正對著矮架上放立的石頭做著切割。

矮架有些像方凳，但中間是往下凹陷的，邊上有一圈護(hù)欄。此時那矮凳上座著一個盆口大的石塊，兩名中年男子正相對而坐，手持條鋸在鋸石頭。

在石頭上方的樹枝上吊著一個水壺，水壺底部有一個細(xì)小的圓洞，此時絲絲縷縷的黑沙和著水正從那裡流出來，掉在下方的石頭上。

條鋸帶著黑沙往下拉扯，石頭慢慢的被分開。

兩邊的房間裡還不時的傳來“呲呲”的打磨聲，房門關(guān)著，看不清裡頭在做什麼。

掌櫃的讓他們在原地稍等，自己敲了敲門，進(jìn)了右手邊的房間。

沒一會，便和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郎君一起走了出來。

“趙師傅，有勞了。”掌櫃客氣的對那人說道。

名喚趙師傅的點點頭，目光掃向文舒手裡的石頭，態(tài)度和善道：“就是這塊嗎？小娘子可否拿到近前給我瞧瞧。”

文舒無所謂的遞了上去。

趙師傅拿在手中仔細(xì)端詳了好一會，又對著日頭照了照，旋即笑道：“單老弟這回可是看走眼了，這裡頭說不準(zhǔn)真有玉呢。”說著招呼那兩個正在鋸石頭的夥計，“手裡的活先停停，先把將這塊石頭開了。”

“是。”那兩人應(yīng)聲，忙將正在鋸的石頭搬至一旁，然後將文舒的石頭放了上去。

石頭放上去，因著大小與矮架不契合，兩人又撿了好些小石子抵在旁邊，直至晃動石頭的時侯，石頭不會移動才罷。

接著二人便往石頭上淋了些水，又捻了些黑沙在石頭正中線上畫了一條黑線，然後手操條鋸從黑沙鋪成的線上鋸了下去。

“嘎吱，嘎吱”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在院內(nèi)響起，看客們都皺眉的捂起了耳朵。

文舒也不例外。

刺耳的聲音持續(xù)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才慢慢消退。隨著聲音消退，石頭表面也裂開了一道一寸長的口子。

見狀，看客們都好奇的圍了過去，想看看裡頭究竟是個什麼情狀，而石頭自裂開了一道口子後，開裂的速度也加快了。

雖然依舊有“刺啦，刺拉”的響聲，但起碼不刺耳了。

半個時辰後，拉鋸子的兩位夥計和周圍看客同時驚呼：“呀！真的有玉，白玉！”

“掌櫃的快來看，真的有玉哎，確是白玉，這位小娘子可真是神了。”一位穿長袍的客人驚呼道。

單掌櫃原與趙師傅在外圍說話，聞言忙湊了過去。

灰麻麻的石壁裡漸漸露出一抹玉色，其色若羊脂，若不是內(nèi)中夾雜著絲絲點點的青色，倒像是上好羊脂白玉。

“呀，料還不小，你看下面，露出來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是啊，不會真有一半吧。”

“怕是真的。”

看客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做爲(wèi)當(dāng)事人的文舒卻因爲(wèi)早就知情，此刻臉上毫無驚喜，反而因爲(wèi)剛纔系統(tǒng)的提示，心有惴惴。

她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時間緩緩流逝，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石頭已經(jīng)完全切割開來，隨著切面全部暴露，裡頭含有多少玉，有經(jīng)驗的師傅都能估出來。

趙師傅便是這裡頭的行家，經(jīng)他鑑定，含玉量確如文舒先前說的那樣，幾近一半。而玉質(zhì)經(jīng)過他的鑑別，也和鋪子裡她指的那一塊，所差無幾。

這世上本就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玉。

這件事早在小星在開啓遠(yuǎn)程描掃的時侯，文舒就知道了。之所以選那塊玉，只是因爲(wèi)那塊玉的玉質(zhì)與她手裡的這塊最相近。

見她所說的話全部應(yīng)驗了，在場衆(zhòng)人，從看客到夥計再到掌櫃，所有人再看文舒的時侯，眼裡都充滿了震驚。

掌櫃的甚至直接問她是不是有天眼？還有能不能幫忙看看院裡的其它石頭。

若能清楚的說清院子裡的這些石頭，有沒有玉？是什麼玉，玉料的大小和所在位置，便能給他們省去好些人工和時間。

除此之外還能省下不少料，免得判斷錯誤，一刀下去給弄廢了。

文舒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只說是猜的，運氣好罷了。

但親眼見證過“奇蹟”的掌櫃豈會輕易相信，還當(dāng)她謙虛，或者高傲不願意隨便看。

正想要不要許點好處，就聽得文舒道：“如今石頭已經(jīng)解開，也證實了我先前的話並非虛言，那掌櫃大叔是不是該屢行諾言，按市價將玉料買下了。”

“那是自然，我單某人說話算話。”掌櫃的也爽快，當(dāng)即讓人取了六十貫的交子來。

文舒查看過後，確認(rèn)無誤，微微福身道了聲謝，便要告辭。

“小娘子且慢。”單掌櫃忙喊住她：“小娘子今日不願意看也無妨，若是哪日心情好，願意幫忙看上一二，我鋪自有酬謝。”

這是表明不讓她白看。

若是以往，文舒說不得會考慮一二，只是眼下．．．．

“再說吧。”她客氣了一句，轉(zhuǎn)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心裡一直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剛纔做決定的時侯好像無所謂，可真的做下決定後，卻又患得患失起來。許是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失去方知珍貴。

鐵盒子在的時侯，她不覺得，如今得知一個月不能再進(jìn)，心裡卻又空落落起來。

滿懷心事的回到家，文舒將自己關(guān)在房裡，突然眼眶就紅了。

她聯(lián)繫不到小星了！

不管她怎麼呼喚，小星都不理她了。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將懷裡的交子拿出來，看著上頭的數(shù)字，文舒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隨後她又將鐵盒子拿了出來，不信邪的打開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真的關(guān)了！

沒有白光了。

可視面板也調(diào)不出來了！

想著想著，她突然趴在桌上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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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有你們，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