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我和那種女人結婚?”
山莊裡,傳來李天佑的怒吼,此時此刻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氣得瞪大了眼睛。
李明軍沒有做過多的表示,只是很平淡地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是個男人就大膽站出來。讓女人去醫院打胎是什麼意思,李天佑,我從來都沒想過你的心居然比你媽還要狠!”
即便他將這些話說的很平淡,但卻徹底激怒到了李天佑。對於他來說,母親就是他內心裡的傷疤,每次有人提及的時候都彷彿硬生生地在撕扯那塊原本已經癒合的疤痕。
那種揪心的疼痛,讓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的母親,你根本就不配!爲了那個女人,你不惜拋棄我和母親,直到被利用上了纔想起來。可惜一切都太晚,母親就是因爲你的糊塗,而造就了死亡的下場。”
李天佑走上前,雙手死死抓著李明軍的衣領,眼眶裡都是紅血絲。
他現在的樣子,可謂是恐怖到了極致,讓人有種想要儘快逃脫的衝動。
李明軍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兒子這麼失控的模樣,就連他這個行走商場多年的人也被嚇了一跳。果然,他還是老了。
保持著這個動作許久,李天佑才肯鬆開,他轉身走到沙發前,一把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煙盒。從裡面掏出一支,點燃。
這一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不連貫。
“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反正我認定了趙雅欣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註定是你的媳婦,只是因爲凌菲那個賤人,你們纔沒能夠在一起。”
“她是賤人,那麼你家的那位呢。她是光明正大的勾引已婚人家,而且還是有了孩子的。”對於父親的話,李天佑則是全然不放在心裡。
要知道李明軍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在放屁。
李天佑甚至覺得可笑,他憑什麼這樣說自己的凌菲。兩人在大學裡認識,他很清楚,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只是不小心犯了錯而已,但他知道,那件事情也是她萬不得已的。
如果說真要去痛恨一個人的話,他發誓自己真的做不出來。因爲凌菲,是那麼的單純和善良。
“先不說她肚子裡懷的孩子是誰孽種,但兩年了,她都沒有和你同房過。身爲李家的媳婦兒,真的丟臉。”
李明軍板著臉道,語氣冰冷如霜。
“不行,我絕對不會和她結婚的。而且你也知道,她是我名義上的表姐!”李天佑故意提醒著,生怕自己的父親會不清楚這個事實。
但是,這對於李明軍而言完全就是皮毛小事。想要得到大家的認可還不簡單麼,無非是動用一筆金錢而已。
李氏公司如今的名譽大大不如從前,其實李明軍如此想要兩人結婚,還是想著等兩家聯姻以後,就可以強強聯合。
如此一來,任誰都不是他們家的對手。
只要想到這裡,李明軍就不由自主地得意起來,倒是要看看,往後誰還會將他們李氏不放在眼裡。
婚禮在三天後舉行。
李明軍不想再繼續耽誤自己孫子的安全,所以很快就選好了日子。
人們都知道,李天佑是二婚,而且到至今爲止,都沒有聯繫到他的前任妻子。要知道兩人到現在,可是還沒有簽訂離婚協議的。
那麼他,算不算是重婚?
愛情是什麼,有人說愛情就是你和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彼此產生的心跳。
可他對於身邊的這個女人,卻一點感情都沒有。
還記得當時趙東文在知道消息後,臉上表現出來的暴怒。他立即就給了趙雅欣一巴掌,嘴裡還說著一些很難聽的話。
“他是凌菲的丈夫,你怎麼可以奪人所愛?”
趙雅欣當時用手捂著被打紅腫的臉,虛弱的靠在母親懷裡。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眶裡還瑩潤著晶瑩的淚光。
“你瘋了麼,她肚子裡可是還懷著孩子呢!女兒和天佑,本身就是天註定的緣分,都是凌菲那個賤人害的。現在,只不過是兩個人重新相聚了而已。”凌慧看到女兒再次被打,而且還是因爲凌菲,頓時就將她心裡不爽。
而趙東文對於妻子的蠻不講理,則是選擇了沉默:“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
說完便轉身離開,凌慧因爲不懂這些大道理,但她也不傻。能夠從丈夫的態度中察覺到什麼,那肯定不是稱讚她的話。
“趙東文,你什麼意思,回來給我說清楚!”站在一樓的客廳,凌慧像個瘋婆子似的叫罵著。
趙東文思前想後,最終還是選擇在郵輪上舉辦婚禮,畢竟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他也要求,爲了女兒的名譽,在婚後就要時刻待在李家,沒事最好不要出來拋頭露面的。
其實人人都知道,他不是在顧忌女兒的名譽,而是在意自己的。
碧海如洗,微波粼粼,藍藍的天,白雲朵朵飄,燦爛的陽光熱辣四射。
一束束雪白的百合花和鮮紅的玫瑰堆滿甲板,一條長長的紅毯一路鋪開,空氣中瀰漫著鮮花的清香,賓客們笑容滿面,站在紅毯的兩邊,一路的祝福。
婚禮進行曲悠遠歡快,李天佑身穿一襲白色西服,正靜靜地站在牧師面前。雖然是二婚,但兩家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少不了隆重。
他眉目清秀,挺拔修長,溫文爾雅,只是眼底裡卻滿都是不耐煩。
這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婚禮。
李天佑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即便不和凌菲離婚,也無法將她控制在自己身邊。命運是那麼可悲,似乎將所有的不幸都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趙雅欣手換著父親趙東文的胳膊,手中拿著一束紅玫瑰,穿著由法國著名設計師定製的婚紗,魚尾裙襬的設計讓她顯得身姿曼妙。胸口開的很低,露出雪白細膩的肌膚,性感而不失清純。雪白的頭紗蒙面,產生了一種朦朧美的感覺。
世界上的每一個新娘都應該是幸福的,可她,趙雅欣,卻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即便得到了他的人,也無法得到他的心。這場婚禮結束後,她每天都會躺在一具冰涼的身體旁,還不如嫁給個死人。
趙雅欣在極力僞裝著自己,她含羞帶怯,一步步在父親的帶領下走向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走向噩夢的開端。
她不知道生下孩子後會發生什麼,可她現在也不想去顧慮那些事情,畢竟對她來說都太遙遠。
人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可以清晰的看見,李天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很平淡,很安靜。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來錯了場地,但明眼人都知道,新郎並不愛新娘。
臺底下的坐著的人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因爲是李明軍安排的,所以這場婚禮上並沒有媒體。
他不希望,媒體拍下這令人羞愧的一幕。
雖然說男人二婚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這卻關乎於李氏家族的名譽問題。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觸動到他們家的身份和地位。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剩下的時間就請你照顧好她。”趙東文將女兒的手放在李天佑的手心裡,即使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怎麼不喜歡女兒,可終究是他的親生骨肉。
將女兒託付給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他的心裡多少都有些不捨。
李天佑並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甚至在下一秒就鬆開了牽著趙雅欣的手。
他似乎是覺得髒。
牧師開口說著宣言,便立刻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夜色迷離,暗香浮動,衆人徹底狂歡,嬉笑聲、音樂聲震耳欲聾。
婚禮一直持續到傍晚,大廳裡的人都在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彷彿沉浸在了音樂裡。而李天佑則拋棄了自己的新娘,坐擁在酒水之中。
婚禮結束以後,衆人紛紛散去。
郵輪裡頓時只剩下兩人,這是趙東文送給女兒的嫁妝。只是在小的時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的趙雅欣可愛純真。
她抱著相框,死活都不肯鬆手,恨不得自己趕緊跑到那副畫裡:“爸爸,以後你能送我這麼一艘豪華郵輪麼?”
趙東文笑笑,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寵溺地說:“當然可以,不過你現在還小,等你結婚的時候,爸爸就送給你好麼?”
“好啊!”
她幸福的拍打著自己的小手,足足開心了好幾天。
現在回想起來,趙東文才發現,時間流逝得太快。女兒不知不覺長大了,只是物是人非,隨著江湖的影響,將她的品性完全改變。
獨自一人坐在婚牀上,趙雅欣一直都在等著新郎的到來,持續到天亮,李天佑纔將喝得爛醉的身體給拖了回來。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她一眼,就倒在了牀上。
嗆鼻的酒味兒,頓時撲面而來,趙雅欣覺得噁心,趕忙跑去浴室裡乾嘔。
或許是懷孕的緣故,讓她從現在起就變得異常敏感。像是什麼很刺鼻的東西,都能夠觸動到她內心裡的那份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