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麥上樓的時候,腦袋裡都在想著張姨的話,洗漱好躺到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許是下午睡太多的緣故,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數(shù)綿羊。
聽見樓下有車聲,立刻跳起來跑到窗戶邊偷偷向下張望,林啓輝從車裡探出身子,門口的路燈照在他的身上,高大挺拔,他本微低著頭看著腳下往前走,走了不到五部卻忽地站住,慢慢擡頭朝著這處窗戶看了過來,陶麥隱在窗簾後動也不動,當看清林啓輝的眉目時,不由一怔。
他的眉心莫名凝結著一抹沉鬱,望過來的眼神那麼深奧,彷彿藏著心事。
陶麥呆站在窗邊直到林啓輝的身影進了大廳才怔怔的回牀邊坐下,陶麥左等右等,林啓輝還沒上樓,這麼晚了他應該在外面吃過了,即使回來現(xiàn)在才吃也不會一個小時了還不上來,正胡亂猜測著,忽地傳來輕輕的開門聲,陶麥身子一歪睡到了牀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裝作熟睡的樣子,她這一系列動作想也未想就這麼做了出來,牀沿稍微一顫,她知道林啓輝坐了下來。
陶麥闔眼,調(diào)整呼吸,努力裝成熟睡的模樣,林啓輝輕輕拉開了她蓋住臉的薄被,隨即有微暖的指尖緩緩地落在她的臉上,沿著她額角眉心鼻樑脣瓣徐徐滑落,他的手猶如羽毛般掠過她的肌膚,引起一陣酥麻,她幾乎一個忍不住睜開眼睛??上乱幻?,她卻怔住了。林啓輝偷吻了她,輕輕的,猶如鴻毛掠過一般,那麼輕柔,柔的好似在夢中一般,可這種輕柔的緩慢中她卻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情愫,無言的傳遞辶。
是什麼?讓他憂心?難道是因爲孩子的事情嗎?陶麥呆呆地想著,林啓輝已經(jīng)起身進去洗漱了,當他出來時,她已經(jīng)轉過身背對著他了,他只穿著單薄的睡衣,一伸手扣她入懷,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肌膚相觸,她明顯感覺到他漸漸火熱的身軀,可他竟抱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陶麥一夜迷迷糊糊的,直到大半夜才真正的沉沉睡去,早上睜開眼時林啓輝已經(jīng)不在了,唯有枕頭上留有的餘溫告訴她他剛起牀不久。
陶麥一骨碌爬起來,快速地洗漱穿衣服下樓,人還在樓梯上,話已經(jīng)說了出去,“張姨,啓輝走了嗎?澌”
“是,剛走不久?!睆堃袒卮?。
陶麥臉上一片失望,不禁敲著自己的腦袋,早知道昨晚上不莫名其妙的裝睡了,居然連一句話也沒跟他說。
七天假期結束,陶麥吃了早餐就去上班,而且今天林啓輝居然沒有送她去上班。
院子裡,陶麥與新來的司機大眼瞪小眼,張姨說早上林啓輝說了,給她配了一輛車還給她找了個司機,以後上下班或是要去哪兒直接找司機就行了。
陶麥憤憤地繞著黑色低調(diào)的奧迪車轉了幾圈,這蜜月剛過,林啓輝就玩冷落,哼哼,陶麥一腳使勁踢在車上,車子的警報器立刻響起,一旁的司機莫名地看著不知因爲什麼發(fā)飆的陶麥,不由滿頭黑線,這車又沒得罪她。
“你走吧,我坐公交?!碧整湷緳C道,司機再次無語了,他第一天上班,不要這麼打發(fā)他吧?
“夫人,林先生吩咐,要保證安全地把你送到公司。”司機彎腰低頭,十分誠懇十分盡職的表達這麼做不妥。
陶麥眉目一揚,“坐公交的那麼多人,人家怎麼就不安全了?要是坐公交不安全,那普通老百姓還要不要出門了?”
司機擦汗,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
陶麥看時間快來不及了,當即轉過身就朝著外面跑,她一個月工資就那麼點,還這麼奢侈的配個司機天天接送?那她賺的錢不都當做工資發(fā)給司機了?她纔不要。
陶麥一到公司,自然受到徐惜的反覆追問,諸如蜜月到哪過的?怎麼過的?開不開心?晚上是不是很滋潤……諸如此類,弄的陶麥應接不暇,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下了班,那個長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年輕司機竟出現(xiàn)在了以往林啓輝等她的位置,這下子,陶麥有點火了。
趁著徐惜還沒出來,她趕忙鑽進車裡,司機沒想到這麼順利,當即坐進去就發(fā)動引擎,他以爲是直接回林家,誰知身後突來一句:“去惠訊?!?
司機愣住,陶麥不耐煩地催道:“拐彎走啊?!?
司機哦了一聲,卻是開了導航儀找線路了,陶麥見此頓時無語,從哪找來的這麼一個對京都不熟的司機?
“往右轉?!碧整溨坏米銎鹆私煌ㄖ笓]。
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車,等陶麥到惠訊科技時已經(jīng)過八點了,這個時間點按理說林啓輝早就應該下班回家了,既然來了,陶麥就想上去一看究竟。於是,直接毫無阻礙地上去了,並直接找到了林啓輝的辦公室。
儘量不發(fā)出聲音地打開辦公室的門,入目,林啓輝筆直的身影正站在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他並沒有開燈,裡面一片昏暗,但窗外的閃爍的霓虹卻時不時照亮這裡,看見他的這一刻,陶麥不自覺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朝他走近,他正在吸菸,菸灰缸裡已經(jīng)積了十幾個菸蒂,一屋子的煙霧繚繞,陶麥差點被嗆出了聲,但她忍住了,然後惡作劇一般猛地跳上林啓輝的後背,雙手死勒著他的脖子,說道:“林啓輝,你搞什麼鬼?一回來就不見人影,難道這麼快就過了新鮮期不喜歡我了?”
林啓輝先是嚇了一跳,聽到陶麥的聲音才反應過來,當即拉著她的手臂把她移到面前,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眼睛,挑著眉說:“胡說什麼呢,你當我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陶麥故作迷茫地歪著頭打量著他,很認真的說道:“人家都說帥的男人靠不住,尤其是有錢又帥的,太有資本了,你說這種話對不對?”
見陶麥問的認真,林啓輝不由正色,他的手落在陶麥的耳邊,溫柔似水的摩挲,墨黑的眼眸內(nèi)有大片大片晶亮的光芒,聲音低沉醇厚,那麼可靠,那麼具有說服力,“我知道現(xiàn)在社會風氣不好,但是陶麥,你既然選擇了我就應該全心全意相信我,一輩子很長,我們需要相互信任,婚姻才能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