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夷部落已經攻進煥州城,唐斬下了屠城的命令,登時滿城肉堆成山,血流成河。
顏如歌從未見到這般慘絕人寰的景象,男兒的血性不由被激發出來。閃身撲了過去,雙拳擊出,兩個正在殺戮婦孺的東夷士兵立即倒摔出去。此刻,他在薛神衣的教導之下,已經知道如何運用慕寒煙的內功,這兩拳的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其餘的東夷士兵一見,齊齊舉刀撲來,顏如歌待要上前,薛神衣一把攔住:“找人要緊,不要節外生枝!”
二人各搶一匹馬,直往太守府奔去,所到之處,十室九空,火光沖天,極爲悽慘。顏如歌這才體會到戰爭給人帶來的毀滅,心情激盪不已,恨不得殺光這些東夷士兵。
忽聽左近傳來呼救之聲:“救命,救命,仔仔救我!”
顏如歌一驚,這是林藍的聲音,她每到危急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小名。顏如歌立即跳下馬來,穿過一條小巷,跨進一戶人家的後院。
卻見林藍正被青鸞叛將多克隆推倒在地,緇衣已被撕開大半,露出一片雪白肌膚,多克隆獰笑:“小尼姑,要不是你告密,老子也不會被辛搖月打了一百軍棍。哼哼,咱們今日新仇舊恨一起算了!你他娘以爲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林藍大叫:“畜生,你快放開我!”
多克隆哪裡肯依,抓住她潔白的抹胸往下一扯,兩隻柔軟的玉兔跳了出來。多克隆興致大起,正欲將頭埋進她的雙峰之間,顏如歌一拳擊在他的太陽穴上,登時昏了過去。
林藍一見顏如歌,如逢大赦,急忙撲到他的懷裡,小聲地哭了出來。顏如歌感覺她的兩隻玉兔正在自己胸口亂跳,不由心猿意馬,狠狠摔了自己一個耳光,尼瑪,都什麼時候了,還有興致想入非非,真是禽獸。
林藍微微一怔,擡頭望他:“顏姑娘,你幹嘛自己打自己?”
顏如歌磕磕巴巴:“我……我打蚊子。”
“這麼冷的天,也有蚊子嗎?”
“呃,這個……那隻蚊子的生命力比較頑強。”
正在屋裡掠奪的士兵聽到外面動靜,一齊衝了出來,看到多克隆倒在地上,一齊舉刀撲向顏如歌。
顏如歌已經今非昔比,不慌不忙放下林藍,雙掌如風,霍霍打出,只聽唉唉呀呀,士兵倒了一地。
林藍大吃一驚:“顏如歌,原來你的武功這麼厲害!”
但凡男人,無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崇拜自己,顏如歌不由沾沾自喜:“這是自然,我現在可是武林高手。”
薛神衣趕了過來,看看滿地的士兵,又看看林藍,接著別過臉去,輕輕咳了一下。林藍這才發現自己衣裳不整,不由滿臉通紅,急忙拉起衣襟掩住自己胸口。
“咱們快去太守府吧!”薛神衣心急如焚。
林藍忙道:“太守府現在已經被東夷士兵佔領了,十分危險。”
“十三娘呢,她沒事嗎?”
“我和十三娘一起逃了出來,中途走散了。”
薛神衣鬆了口氣:“逃出來就好!”
顏如歌想了一下,“十三娘說不定回鏢局了呢!”
薛神衣覺得有理,偕同他們便往牧雲鏢局趕去,一路只見東夷士兵燒殺搶掠。林藍本非佛門中人,此刻也不由口中唸佛,生命猶如草芥一般,實在可憐可嘆。
走在街上,東夷士兵看到他們,舉刀便砍,看來唐斬的屠城命令是不想煥州城留下一個活口。薛神衣紅袖刀出,隨手斬殺幾個士兵,來到牧雲鏢局,只見火光沖天。
薛神衣不及多想,急忙衝了進去:“十三娘,十三娘!”
顏如歌看到火勢極大,生怕薛神衣有危險,叫道:“師兄,小心!”吩咐林藍在外等候,跟著撲入火海。
牧雲鏢局滿地都是屍體,這讓薛神衣的心更慌了,死命地喊十三孃的名字。顏如歌牧雲鏢局的管家也死了,倒在地上,頸部出現一道血痕,雙目兀自不肯閉上。顏如歌微微嘆了口氣,伸手將他眼睛撫闔。
卻聽外面林藍一聲尖叫,顏如歌顧不得薛神衣,急忙衝了出去,看到兩個東夷士兵滿臉淫邪,正在拉扯林藍。顏如歌上前一步,霍霍兩掌,兩個士兵倒地不起。
轟然一聲,牧雲鏢局的大宅坍塌下來,顏如歌大吃一驚:“師兄!”
薛神衣火光之中撲了出來,臉被煙燻得就如一塊炭,衣裳也被灼破多處。顏如歌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知道沒有找到姬雪十三娘。
林藍安慰:“薛大哥,沒有找到十三姐未必不是好事,這起碼說明她沒有葬身火海。”
薛神衣一經提醒,心胸開闊許多,“不錯,沒有見到屍體,這說明十三娘尚在人世。”
三人只在街上大喊十三孃的名字,接著引來一隊東夷士兵,爲首一人正是商水紅衣,騎著一匹棗紅馬,身後的士兵押著一個少年,林藍和顏如歌望去,正是辛搖月的侍衛沉沙,衣裳已被血水浸透,奄奄一息。
林藍搖著顏如歌的胳膊:“顏姑娘,你快救救沉沙大哥。”
商水紅衣目光落在薛神衣手中的刀上,急忙翻身下馬,朝著薛神衣施了一禮:“想必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紅袖刀’薛神衣了?”
薛神衣淡淡地道:“不錯。”
“薛公子,賤妾有樣東西要交給你!”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柄紫竹骨折扇。
薛神衣一見那柄摺扇,不由微微一怔,他接過摺扇,打開,扇面畫著一幅海棠春睡圖,濃墨重彩,筆意磅礴大氣,落款鐵畫銀鉤一行行草:薛紅袖醉後塗鴉,留兄爲念!
薛神衣合起摺扇,擡眼望向商水紅衣:“這扇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商水紅衣笑道:“薛公子只要到南山龍吟寺,就會知道答案。”
薛神衣望了遍體鱗傷的沉沙一眼:“此人是誰?”
商水紅衣笑道:“這是辛搖月的侍衛,賤妾帶他正要帶他回去審問辛搖月的下落。”
“放了他!”薛神衣的語氣含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既然薛公子發話,這個面子賤妾自然要給的。”一揮手,士兵便將沉沙放開。
沉沙忽然大吼一聲,拔出一個士兵的斬馬刀,撲向商水紅衣,但他終於因爲受傷太重,腳步不穩,跌在地上,一羣士兵衝上前去,亂刀將他砍死。
顏如歌喟然不語,林藍心中更是隻覺悽慘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