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洛西忽然指著前方大叫道:“溫斯蓋,東城也起火了!”
這裡的夜空原本漆黑如墨,現(xiàn)在卻恰似油鍋中濺入一滴火星,瞬間沸騰了起來。
“這次總是本內(nèi)羅放的了吧!那些紅袍僧本就喜歡放火。”派洛西笑意吟吟,用極爲欠揍的表情,朝木天凌擠眉弄眼。
可見,他還在對木天凌那句“白癡”的評價耿耿於懷。
“這不是重點吧?”木天凌受夠了他的輕佻,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苦笑道:“東城區(qū)的事情我管不著,這是瓦蘭提斯人的內(nèi)部矛盾。黑牆內(nèi)的人是死是活,對我們的影響也不大。不如這樣,你給我留下三百人。我留在長橋,你帶著其他人去攻打黑牆。”
派洛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抽出自己的佩劍,高聲喊道:“布拉佛斯的勇士們,我們剛剛擊破了瓦蘭提斯人的艦隊,但這並不是輝煌的終點。布拉佛斯才稱的上是偉大的自由城邦,我們現(xiàn)在就去幹死那些蓄奴者!”
這小子從來沒有真刀真槍的打過仗,指揮艦隊也是個海軍老爺?shù)幕顑骸6溉粠制鹆撕\婈憫?zhàn)隊的事兒,還有精氣神兒做了個戰(zhàn)前即興演講。
他從隊伍裡劃了三百個人給木天凌,帶著大部隊就往黑牆去了。
木天凌望著派洛西的背影漸行漸遠,纔回頭對喬拉道:“你還能打嗎?”
大熊瞇起了眼睛,不滿道:“別看我喝了不少酒,只要劍在手,幹他們?nèi)鐨㈦u屠狗。”
木天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喬拉,幹完這一票,我會替你向女王求情的。”
“那可多謝你的美意了!”
“不要多想。畢竟我受封騎士用的是你的劍,就當還你的情了。”
“……”
喬拉咬咬牙,沒有和他計較。而木天凌已經(jīng)開始招呼人迅速通過長橋,趕往西城區(qū)救火。
“西城區(qū)是相當於瓦蘭提斯的貧民窟,和東城區(qū)幾乎就是兩個城市。除了少數(shù)幾個街區(qū),還居住著自由民。其餘的常住居民幾乎都是外邦人和奴隸。”
喬拉對瓦蘭提斯的瞭解遠比木天凌知道的多。他被驅(qū)逐出奴隸灣之後,就沿著瓦雷利亞大道到了瓦蘭提斯,並一直在此等待機會返回彌林。直到遇到倒了一輩子血黴的提利昂。
木天凌略微思考了一會兒,面色嚴正,甚至帶了一絲殺氣。
“我們分爲6個小隊,組織居民救火,遇到不法之徒,一律先斬不奏!我率領(lǐng)3個小隊往南,喬拉你往北。天明時分,我們在這裡匯合。”
喬拉點點頭,帶著人就往北去了。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那些低矮破舊的爛木頭房子一點就著,火勢比剛纔又大了幾分。
“快點,動作都快點,先救人!”木天凌找來一塊溼布捂住鼻子,熾熱的氣息將他的肌膚烤的又焦又幹。
火情越發(fā)嚴重,畢竟第一次指揮救火,他一時間忙得焦頭爛額。
大火裡不時逃出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狼狽,身上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他們本就被海風吹得枯燥的皮膚更是烤得烏漆麻黑。
一跑到安全地帶,這羣人就乾嚎不止。他們並非不想流幾滴淚,實在是體內(nèi)的水分都烤乾了。
“別隻顧著嚎了,快點參與救火!”木天凌跑到他們面前,揮舞起了手上的溼布。
老子都在救火,你們有什麼權(quán)力休息?
他指著腳下,咬牙恨聲道:“婦女兒童都去接水,男人都跟著我的人撲火。這是活人的界限,絕對不能讓火燒過來!”
木天凌一聲暴喝,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幾千號人鴉雀無聲。直到一個小男孩提起地上的水桶,跑到瓦蘭娜河接水。
有了第一個行動的人,自發(fā)跟隨救火的人才越來越多。
木天凌好不容易接了根水管,從瓦蘭娜河裡抽水上來,才壓制住了火勢的蔓延。
但是已經(jīng)點燃的地方,火已經(jīng)無法用人力撲滅了。爲了避免人員傷亡,他阻止了進一步救火的行動。
看著眼前熊熊燃燒著的大火,木天凌不由唏噓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拉赫洛難免任性一次,讓他燒吧!”
瓦蘭娜河在褶褶火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逆流駛來,停在岸邊。
船上跳下兩個小人,他們奮力擠進人羣,看到負手直立的木天凌,立刻擠到他的身邊。
其中一人正好聽到木天凌的感嘆,不由冷笑道:“好一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打算給這羣可憐的人蓋新房子?”
誰他麼敢砸我的場子?
木天凌救火失敗,正憋著一肚子氣,忽聽得有人嘲諷,頓時炸毛了。
他猛地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卡米拉和提利昂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後。
“卡米拉,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呆在船上嗎?”
“是我讓她帶我出來的,布拉佛斯的船長似乎把自己想的太聰明瞭。”小惡魔嘚瑟的笑著,順帶嘲諷了一番派洛西。他昂著腦袋,得意洋洋:“你不該把聰明的大腦閒置在深海的船上,要知道,我看過的書,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
木天凌眉頭一皺,撇嘴道:“如果再不閉上你那鳥嘴,我現(xiàn)在就把他踹到深海里。”
提利昂臉色一變,彷彿才記起這裡不是七國,他現(xiàn)在也不是國王之手,仍是個階下囚。
他連連擺手,不敢再挑釁木天凌。
卡米拉這時淚眼婆娑,露出一副做了錯事的表情,把手背在身後,忸怩道:“哥哥,這裡很危險!我很擔心你。”
木天凌一聽,大爲感動,大手撫摸著她的紅色長髮,輕聲道:“乖,正因爲危險,我才需要獨自承受。戰(zhàn)爭應(yīng)該讓婦女兒童遠離。”
“難道不是你狗日的挑起的戰(zhàn)爭?”提利昂沒好氣的斜睨了木天凌一眼,不過懼怕自己的腦袋搬家,他最終不敢多言。
雄雞報曉,日出東方,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抹兒魚肚白。城市黑煙繚繞,大火也漸漸燃燒殆盡。
鮮花的味道,硝煙的味道,糞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的氣味讓所有人的精神都處在亢奮的狀態(tài)。
木天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集合起三個小隊,準備前往長橋與大熊匯合。
東城區(qū)纔是真正的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