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生命。
沈奕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供他們來尋找腎源,讓他們來耽誤時間了。
黎洛歡手邊沒什麼認識的人,唯一認識的林雪茹和宮俊辰也已經(jīng)去幫忙找了,她還能去找誰?
姜家也在幫忙,姜續(xù)言已經(jīng)出去電話吩咐人去幫忙找腎源了,他打完電話,沉著臉回到病房,重新來到黎洛歡的面前,“你放心,這事我絕對會傾盡所有的幫你的。”
“謝謝您爸爸。”黎洛歡感激道謝。
慕容浣走過去坐在黎洛歡的身邊,“歡歡,你也別太傷心了,這都是命,沈奕命中該有這個劫數(shù),那就絕對會有。如果你們可以攜手一起戰(zhàn)勝病魔,那你們的感情也會更堅固的。”
黎洛歡苦笑一聲,“媽,您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這種病能治得好嗎?太難了,恐怕就算找來世界上的神醫(yī)也沒辦法治得好吧?”
慕容浣搖搖頭,“別灰心,世界上有那麼多奇蹟,不都實現(xiàn)了嗎?你難道不覺得,世界上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會發(fā)生嗎?你要對自己充滿信心。”
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醫(yī)院的門口站著一個蒼老的人影。他躲藏在窗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朝著屋內(nèi)瞥了兩三眼。
他看到了躺在病牀上被病魔所折磨的男人,看到了那原本堅強的男人,現(xiàn)在的臉色是如此的難看。他知道沈奕是病了,但是沒想到病的這麼嚴重。
也沒有想到,沈奕居然現(xiàn)在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天轉(zhuǎn)身走了,去吸菸室吸了一根菸,神情略有些複雜與糾結(jié)。沈奕是他的兒子,說不關(guān)心是假的,但是得的卻是這樣嚴重的疾病。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院。
慕容浣姜續(xù)言兩人在醫(yī)院陪著黎洛歡守著沈奕,守到了晚上,慕容浣讓黎洛歡去睡覺,她幫忙照顧沈奕,她心疼黎洛歡,黎洛歡的雙眼滿是血絲。
她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了。
黎洛歡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媽,我沒事。您放心吧。”
慕容浣冷著臉吩咐:“你有事,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有事的樣子,你別找藉口了,去睡覺,不然我就把沈奕的牀推了。”
“媽!”
慕容浣再次吩咐:“去睡覺!”
黎洛歡無奈,只好去休息睡覺。
但她還是在去睡覺之前,去倒了一盆水回來給沈奕擦身子,沈奕最愛乾淨了,就算是昏迷也要乾淨。
黎洛歡一天只吃了一餐,她先出門吃了點東西,又給慕容浣和姜續(xù)言帶了一些食物,他們晚上要睡在醫(yī)院,肯定休息不好。
腎癌,這兩個字如同詛咒一樣的扼住她的喉嚨,幾乎讓她窒息,她特別的難受,聞著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一秒鐘也不想在大廳待了。
一旁的醫(yī)生似乎是想跟黎洛歡說些什麼話,黎洛歡沒有停,匆匆離開,也沒有留意到那醫(yī)生錯愕的目光與糾結(jié)。
出了醫(yī)院,黎洛歡奔跑著離開,她必須藉助有些事情才能緩解心中的壓力和痛苦,除了奔跑,她似乎也找不到其它的事情可以用戶按緩解壓力了。
她跑累了,就上了一輛的士,本想回家休息,但是在車子路過酒吧的時候,黎洛歡卻讓司機停車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酒吧,如今已經(jīng)被改的面目全非了。黎洛歡走了進去,付錢買了兩瓶酒,坐在那裡就喝了起來。期間有無數(shù)人向她搭訕,但是黎洛歡都拒絕了。
她的眼裡只有酒精。
她一個人喝著悶酒,沉沉的吐氣。
幾乎是習慣性的,她找到了之前她所坐過的座位坐了下來,她也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是六年前,她被張雅按住的座位,而就在座位的一旁,是那個名叫宋志的老闆。
她還記得,在被宋志拉走的時候,接收到了一抹很冷冽深沉的目光,她起身跌跌撞撞的在酒吧裡尋找,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根源。
當時沈奕應(yīng)該是坐在這裡的,這個地方很隱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這裡,也不會有人選擇坐在這裡的。
黎洛歡看到哪裡沒人,乾脆拿著酒坐了過去,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喝著,她終於知道爲什麼每次林雪茹傷心的時候都會喝酒了,原來酒精真的有麻痹自己的效果啊。
林雪茹真是個聰明的女孩。這種方法的確是暫時性逃避自己的一個方法。
我多希望能夠再次遇見你,你就算對我在粗魯,我也可以接受。
只要你能夠回來就好了啊。只要你能回來……
黎洛歡無聲的爬在桌子上喃喃,低聲訴說著,“你說你當時那麼暴力,那麼變*態(tài)的拉住我,你如果跟我好好說話該多好,我就不會誤解你了啊。”
“哦忘了,你當時以爲我是個不好的女人……”
她又哭又笑,“我差點忘了,我們當時還吵架了。”
她看了看日期,卻發(fā)現(xiàn)今天就是六年前的那天。她想要咧脣笑一笑,但是卻笑不出來,她想著這既是不是該哭一哭了,曾經(jīng)當年的相識的日子,現(xiàn)在只能有她一個人來這裡懷念一下曾經(jīng)罷了。
她在酒吧懷念,而他卻在醫(yī)院的病牀上躺著。黎洛歡喝的累了,想的也有些累了,乾脆就爬在桌子上開始休息,奄奄一息,沒什麼精神也沒什麼心情。
她就好像是一個玩累的人,想要回家,卻找不到一條回家的路。她軟軟的坐在沙發(fā)上,她依稀可以感覺得到沈奕當時坐在這裡的情緒是在如何轉(zhuǎn)換著。他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他當時看著自己被宋志拉走,心裡是在辱罵自己呢?還是在說宋志的不好呢?
黎洛歡想不到,只是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踉蹌著起身朝著廁所走去,她洗完手出來,將水珠撒在臉頰上強迫自己清醒起來,隨後這纔回到沙發(fā)上重新坐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她看著時間,彷彿看到張雅帶著自己進入了酒吧,突然,酒吧之中的範圍瞬間轉(zhuǎn)換了,那專門喧嚷的氣氛一瞬間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靜和輕快的輕音樂。
這是黎洛歡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她錯愕的擡眸看了過去。
臺上,站著一名流浪歌手,這名歌手的嗓音十分精緻,是黎洛歡曾經(jīng)駐足留念過的聲音,只是因爲沒有被人挖掘出來所以才一直在流浪罷了。他站在臺上動情的歌唱著。
黎洛歡聽著聽著,終於聽出了裡面的歌詞。
這是在講述著黎洛歡和沈奕相遇的時候。
天花板上的閃光燈變成了柔和的黃色,彷彿一起都是篤定好的,這裡的人確定黎洛歡會來到這裡似得,最終,那光束落在了黎洛歡的頭頂上。
擴音器裡傳來了沈奕的聲音,柔和而又動聽。那磁性還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從四周的音響之中穿了出來。
黎洛歡聽得出,這是錄音。
“黎洛歡,聽到這段錄音,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策劃依舊的求婚和結(jié)婚不知道有沒有驚豔到你的眼球,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感動,但是我對於你的出現(xiàn)十分開心與驚喜,有了你,我的生活才充滿了希望與光芒,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但卻不會是我們的終點的地方。”
“就像是訂婚誓詞裡所說的一樣,我對你的愛,永無止境,絕對不會改變。黎洛歡,我愛你,真的,我愛你。”
“哪怕我死,我也會一直愛著你的。我不會說漂亮話,我也不如其他男人會哄人,但是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告訴你,你在我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
黎洛歡聽著聽著,忍不住哭了出來。
沈奕,你策劃了一系列的驚喜給我,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在結(jié)婚前夕還在埋怨你加班工作,我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纔對的。
可是現(xiàn)在就算我再關(guān)心你,你也感覺不到了,你也不會知道了……
我們之間最大的悲哀不過也就是如此了吧?你走了,我愛上你了,你回來了,我卻又不喜歡你了……
你給我的承諾很簡單,但是我卻沒有給過你一次承諾。
“沈奕……”
她哽咽:“你真是個混球。”
沈奕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商業(yè)帝國,他所經(jīng)營的商業(yè)中自然也有電子行業(yè),他自然知道如何植入病毒,讓所有的電器做出他想要的事情。
與此同時,就在這一分,這一秒,所有的電器,所有能夠發(fā)出聲音的東西全部都喊出了黎洛歡我愛你六個字。
有些人懵逼了,但是有些人卻聽出了其中濃濃的愛意。
這是一個承諾,這是一個對著全世界所說出的承諾。這是沈奕用他所有的時間建立起一個商業(yè)帝國,來寄予黎洛歡的承諾。
黎洛歡哭著哭著累了,很困了,軟軟的倒在沙發(fā)上差點睡著,她踉蹌的朝著門口走去,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個房間進去睡覺。
她睡覺不要緊,一覺卻睡到了中午,她還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
她夢到沈奕因爲癌癥而死,她一個人守著一個沈氏集團,直至老死。黎洛歡從夢中驚醒後,滿頭冷汗,她喘著粗氣從牀上起來,喝了一杯涼水,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她打開手機,撥通了慕容浣的電話,說自己準備過去了。
到達醫(yī)院,兩個寶貝也守在病牀前,小雪薇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她雖然嘴上說著不想讓沈奕搶走媽咪,可實際上卻很喜歡沈奕爹地的。
血脈相同,她感受得到來源於沈奕對自己的愛。
小景憋著淚不哭,他是個小男人,在爹地倒下後,他要支撐起這個家來,他要保護媽咪。
黎洛歡匆匆跑來,慕容浣看她:“是不是害怕沈奕的病情加重……”
“你放心,沈氏很有錢,權(quán)勢也很大,絕對可以找到一個願意捐出腎的人的。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