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歡那夜酒店的事情,沈奕和唐夜,溫以安等人一直在搜查證據(jù)。他們看了那晚的錄像帶,錄像帶被人很巧妙的入侵黑掉,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唐喬晚扶著黎洛歡上樓時的樣子。
但是他們看了整整一百遍都沒有看出來任何的破綻。他們搞不懂,爲什麼黎洛歡喝了水後原本軟趴趴的跟著唐喬晚走了,隨後又很有精神去開了房間。
這不應(yīng)該的。
酒店的錄像帶雖然被人刪掉了一截,但是已有的保存著的錄像是沒問題的。這一點沈奕也已經(jīng)證實,那人一定是黎洛歡,可他們怎麼看都不明白,分明這件事就是和唐喬晚有關(guān)係,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所有的一切,都是黎洛歡一個人去進行的。然後溫以安進入房間。
實在是太天衣無縫,找不到證據(jù)了。
唐夜讓林雪茹去問黎洛歡,那天她喝完水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也就是說,黎洛歡根本不知道自己進了房間的事情。
唐喬晚送黎洛歡上樓後,就回到包間陪幾個投資商開始喝酒唱歌,沒有離開過。
所以黎洛歡做什麼,和她也沒有關(guān)係。
溫以安不信這一整件事都和唐喬晚沒有任何的關(guān)係??删褪菦]有證據(jù)。無法定唐喬晚的罪。沈奕根本不顧法律的規(guī)矩,直接將唐喬晚綁到了別墅房間裡逼問,但是唐喬晚只是哭著說不是我。
不是她,那到底是誰。
沈奕讓韓德繼續(xù)逼問,轉(zhuǎn)身離開繼續(xù)調(diào)查。
“唐夜,唐喬晚已經(jīng)被沈奕綁走了。怎麼辦???”
“我覺得這件事和她其實沒有什麼關(guān)係。”唐夜抿脣,沈奕這個傢伙也太莽撞了,居然連證據(jù)都沒有就把人家?guī)н^來了。
沈奕這個傢伙,不顧任何人的面子,直接吧人家唐喬晚帶走了,沒有證據(jù)又如何?他心裡認爲唐喬晚有罪,那就是有罪。
所有靜安市的大人物都在關(guān)心著調(diào)查著這件事,畢竟失去的是沈奕的孩子,總歸是要有人來陪葬的。
而且沈奕不會對唐喬晚手下留情。
但是溫以安卻有另外一種想法,若不是爲了黎洛歡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私下裡和沈奕唐夜等人一起聯(lián)繫調(diào)查的。
唐夜是爲了讓林雪茹開心,而溫以安是還給黎洛歡一個清白。
三個人不同而謀,相約到了一起。
溫以安給沈奕打了一個電話,淡淡說道:“沈奕,放了唐喬晚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善了?”沈奕冷笑。
“你不覺得這件事的確和唐喬晚沒有什麼太大的關(guān)係嗎?唐喬晚的性格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她就在膽子再大,也不敢做出這樣傷害人名譽的事情,她本身的地位也不低,怎麼能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況且唐喬晚若有這樣的本事,早就把你追到手了。”
“背後還有人在捅刀子。在暗中觀察著我們?!?
沈奕沉默。
再說,對唐喬晚而言,惹怒沈奕對她沒有好處,只有壞處。她沒有必要做出那種事情。
“對了。我有個事差點忘了?!睖匾园餐蝗幌肫饋硪患拢爱斕煳覀冊谝黄鸬臅r候,我看到唐喬晚和一個女人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沈奕冷眸投了過來:“誰?”
“楊寧月?!?
“楊家的那個女人?”沈奕挑眉,“上次那個在汽車站挑釁黎洛歡的那個女人麼?她爲什麼要害黎洛歡?她能得到什麼好處?就爲了上次我打她的事情?她爲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除了楊寧月,你還能想到別人嗎?”溫以安說道,“那天唯一一個和唐喬晚有單獨聯(lián)繫的人惟獨只有楊寧月一人了,我?guī)е茊掏砗屠杪鍤g去酒店吃飯,還有幾個投資商也一起去了。後來楊寧月居然也非要拉著楊雲(yún)帆去酒店吃飯。和我們就是一家?!?
“而且,楊寧月所在的包間就在我們隔壁。”
溫以安頓了頓,“這難道是巧合嗎?”
沈奕覺得溫以安雖然人很讓人討厭,但是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楊寧月的確很有嫌疑。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黎洛歡能如此不對勁,能隨意被人支配,唐喬晚是絕對沒有這個能力的。楊家底蘊深厚,絕對有這個實力。
“她還在靜安市嗎?”
“我查過了,楊寧月在前幾天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楊雲(yún)帆送到華盛頓繼續(xù)深造學(xué)習(xí)去了?!?
沈奕冷笑:“跑的真快啊。如果真是她做的,跑到什麼地方都無濟於事,我都會找到她的。”
溫以安沒有說話,只是對著電話冷笑。
沈奕目送唐夜離開,回到書房翻看各記錄,但是都找不到任何與黎洛歡這種現(xiàn)象有關(guān)的藥物與知識??磥硭赖倪€是太少了。
沈奕沒有掛斷電話,他要和溫以安保持隨時的通話暢通。
電話那邊,溫以安突兀開口:“沈奕,我們結(jié)婚你會來的對吧?”
這句話彷彿是巨大的刺激一般朝著沈奕的頭上刺來,沈奕緊抿著薄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冷冷的望著手中的資料。
眼前的資料就只有一幅圖和幾行字而已,但是沈奕卻看了有幾分鐘的時間。
溫以安不死心再問了一次:“你會來嗎?”
“歡歡只有得到了你的祝福,纔會對你徹底死心?!?
溫以安知道,唯一一個可以讓女人死心的方法,唯有那個人親自來祝福她接下來的感情,溫以安其實很害怕沈奕會去砸場子,所以就提前問一句。
沈奕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從裡面掉出一張照片。
一張看似嶄新實際上卻放置了很久的照片,這張照片是沈奕保存了很久一直放著的照片。這照片上有一位笑顏如花稚嫩如花骨朵的少女。
黎洛歡。這是黎洛歡。而不是別人。
那是沈奕心中的女人,永遠也無法被代替。他曾經(jīng)以爲唐喬晚纔是無可代替的,但是當黎洛歡出現(xiàn)後,他發(fā)現(xiàn),黎洛歡纔是。其他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讓黎洛歡離開他的心?
沈奕露齒冷笑:“你覺得呢?”
溫以安溫和一笑,他知道,凡是讓黎洛歡開心的事,沈奕都會去做的,聲音淡淡:“我覺得你會祝福的。畢竟黎洛歡會開心?!?
“希望如你所願。”
沈奕說完,啪嗒一聲掛斷電話。
溫以安一笑,轉(zhuǎn)身放下手機拉開了書房的房門,門中,站著一位身穿真絲睡裙的少女正呆呆的望著溫以安,說不出話來。
溫以安心頭一緊,急忙拉住黎洛歡的手:“你沒事吧?你聽到什麼了?”
黎洛歡的心跟著狠狠一抽,輕聲解釋:“沒有……”
她只是聽到了沈奕的名字而已。對林雪茹說自己永不會關(guān)心沈奕是假的,愛才是真的。
“沒事就好,看你手腳冰涼,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了。我派人去給你買些補血的東西回來吃點。你怕苦麼?我在吩咐人買來糖果吃好嗎?”
溫以安關(guān)切的口吻,讓黎洛歡忍不住想哭。
沈奕就從來不會這麼關(guān)心她,他不會過問黎洛歡身體好與不好,只是直接看到了就去買,然後很霸道的讓黎洛歡去吃,沈奕的關(guān)心法和溫以安不同。
黎洛歡推開溫以安的手繼續(xù)嘆息:“我真沒事,我只是沒有睡飽而已?!?
“那你去多睡兒。要不要我來哄你?”溫以安微笑著望著她,“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爲你唱搖籃曲?!?
黎洛歡搖搖頭,有些疏遠的回到房間去了。
溫以安臉上的笑容逐漸暗淡失色下來,他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和沈奕相提並論,但是黎洛歡,你也不必表現(xiàn)的這麼明顯吧?
你知不知道,我雖然愛你,但我也是有心的。我也會心痛啊。
你這樣明顯的疏遠,讓我害怕,讓我彷徨。
溫以安失落的垂下眼,回到書房繼續(xù)吩咐人去調(diào)查這件事,他必須要查清楚才行。還有,當年唐喬晚到底是爲了什麼才離開沈奕的,他也很好奇。
黎洛歡睡到下午五點的時候醒了,她睜開一雙無神的眼,淡淡的朝著房間四周打量,拉開窗簾一看,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沉重的雨滴啪嗒啪嗒的打落在窗戶上,吵得人心煩意亂。
黎洛歡搞不懂自己現(xiàn)在是怎麼了,腦子裡滿是沈奕。她熟悉了有沈奕的地方,她熟悉了有沈奕在身邊照顧自己,第一次猛然的失去他後,突然連生活都無法自理了。
她近乎於癲狂的想要找到一個擁抱。
她跌倒坐在地上,低聲抽泣起來。小心翼翼的撿起不小心掃到地上的檯燈,突然發(fā)現(xiàn)燈泡碎了,她伸出手去撿起玻璃,卻劃傷了手指。
血液從手指流出,沾染了滿地。她慌張起身去沖洗傷口包紮起來,猛然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抱裡,黎洛歡下意識的擡眸想喊一聲沈奕的名字,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溫以安。
她居然有些失望。
居然是溫以安啊。
而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落地窗外,有一個身影微微閃爍了兩三下,那個身影與沈奕極爲相似,他看到黎洛歡撞進溫以安的懷抱裡後想要衝進來,但是卻停下了腳步。
他進不來。
門是鎖著的,他根本進不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沈奕轉(zhuǎn)身,掏出手機接到了韓德的電話,“少爺,我們調(diào)查清楚了。請您回來一趟吧。我們想跟您當面說?!?
沈奕哦了一聲,將手機甩進口袋裡朝著停在下一個路口的車走去。沒有人知道沈奕今天來了這裡一趟,也沒有人知道,沈奕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或許某個路口的監(jiān)控錄像可以記錄下來,可是誰會主動告訴黎洛歡呢?就算有人想說,也不會告訴黎洛歡的。
溫以安不會同意的。
這是他的女孩。他的未婚妻。沒有人願意去觸這個黴頭,也沒有人想要去打擾這對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