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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離開黑森林

戈利和風音坐在樹屋裡。陽光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照進樹屋。

“抱歉,我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只有這些了。”憐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了樹屋。籃子裡裝滿了各類植物的果實,戈利都叫不上這些果實的名字。這些果子的上面還沾著水珠,似乎是剛在小溪裡面清洗過。

“多吃水果身體好。”戈利拿起一個水果就吃了起來。憐風這裡沒什麼好吃的,主要食物就是水果了。戈利完全無所謂。他從小在牧場長大,到城堡裡之前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反而是覺得原生態的水果最好吃。

“天天吃水果……我總有一天會變成一棵果樹的。”風音抱怨道。他雖然也是經常遊走於森林內部的人,但是摘野果吃的頻率並不高。

“我今天,要告訴你們一些,關於我的事情。”

“你不是說過了嗎?”戈利咬著嘴裡的果肉問道。

“不。我還隱瞞了一部分。”憐風坐了下來,“我媽媽告訴我。我是繼承了森林的魔法的女孩,所以不能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他們會竊取我的魔法,而竊取的方式,就是殘忍地把我殺死。我的父親就是這麼死去的。所以我的母親爲了保護我,學會了魔法,召喚了盧卡斯來保護我。我就這樣一直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嗯……很正常的故事。沒什麼漏洞,肯定編了很久。”風音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咬了起來。

“我媽媽說,她受到了詛咒。她的容貌維持不了多少時間,會很快衰老。只有魔靈果可以讓她不會因爲衰老死去。而生長著魔靈果神樹,就在這片黑森林的深處。”

“可是這裡並不黑啊?”

“黑森林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我的媽媽就自稱黑森林女巫。神樹有魔法的保護,不管是任何人都無法從上面摘下魔靈果。人類碰到它,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彈開。而有一種叫做精靈猴的生物,棲息在神樹之上,不會被神樹所排斥。只有它可以採到魔靈果,而不會被神樹傷害。我媽媽告訴我,魔靈果可以緩解身上的詛咒,一顆魔靈果可以持續一段時間。而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我,可以拿到魔靈果。”

“類似於小丑魚和海葵的關係嗎……”

戈利問道:“你爲什麼可以拿到啊?”

風音敲了一下戈利的頭:“笨,她可以跟精靈猴溝通,讓人家給她採啊。”

“是的。只要我可以讓精靈猴爲我採摘。很早的時候,媽媽半年纔會來一次。後來,慢慢的,時間開始縮短了。四個月、三個月、兩個月,慢慢縮短。讓我開始懷疑她的詛咒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每次來她都老得不成樣子,彷彿隨時都會老死過去。吃了魔靈果之後,她又變回了年輕的樣子。近期的間隔都是兩個月,所以我料到了昨天她會來。還好你們沒有遇到她,我告訴她你們已經離開了之後,她就追出去了。不然你們可能會死。”

“什麼!她追出去了?糟了,我的小隊現在應該還在森林裡沒有回去!”戈利吃驚地站了起來。

“……他們恐怕兇多吉少。你冷靜點,坐下好好說。”憐風拉著戈利又重新坐下來。

風音似乎思考了良久,突然一拍手說道:“我懂了。”

“懂什麼了?”憐風問道。

風音好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所有的魔法都是有代價的,不管是光明魔法還是黑暗魔法。黑森林女巫的魔法,應該就是以壽命爲代價釋放的。而她將憐風抓來的原因,就是因爲憐風有著驅使精靈猴的力量。魔靈果並沒有解除詛咒的力量,而是一種增加壽命的果實。她把你抓過來,就是爲了讓你爲她服務,給她採摘魔靈果,讓她永遠有魔法可以使用。”

這次憐風沒有任何反駁。因爲萬物皆有靈性,她經常可以看到照顧孩子的母親是什麼樣子的。或許是松鼠,或許是兔子,它們對孩子的愛憐風都看在眼裡。而黑森林女巫卻從來沒有給她過正常的母愛。若不是風音和戈利這兩個差點殺死盧卡斯的人的出現,或許她現在還沒有醒悟過來——黑森林女巫根本就是一直在欺騙她!

“還是風音聰明呢。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表達不出來了。”戈利撓了撓頭。

“嗯,我決定了。我要離開這裡,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外面的世界真的在覬覦我的魔法,我就會回來。如果外面的世界真如你們所說,有我的親生父母……”

“那你就回家了。”戈利微笑著說。憐風可以回到家,他也很開心,因爲這代表著他也可以回到家了。

“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情。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憐風走出樹屋,吹了聲口哨。戈利的白馬咯噔咯噔地跑了過來。

“麻煩你了。載我去一個地方。”憐風附在馬的耳邊說到,然後騎著白馬離開了。

“你說她去幹嘛了?”樹屋裡的戈利問道。

“管她呢。你現在應該在意一下,等救回了憐風公主,你要付我多少錢了。我這兩天幫你的幫,可不便宜。”風音雙手環抱在胸前,壞笑著靠在牆壁上。他背後的傷口好得出奇得快,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大礙了,似乎是黑森林裡的草藥也帶有魔法的緣故。

不久之後,憐風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像一個大號草莓一樣的果子。

“這就是魔靈果?你爲什麼要採這個?”

“我……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還是再採一顆給她比較好……”憐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這麼做。她把魔靈果放進櫃子裡,開心地跟戈利他們說道:“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等一下,你這身衣服……不太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了?”憐風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破舊還有幾塊污漬的麻布連衣裙。她已經很習慣穿著這件衣服了。她不理解風音爲什麼說不太合適。

當然是不合適的了。這條麻布裙子雖然很長,但是裙襬由於穿了太久,跟被鱷魚啃過一樣。上面的污漬在森林裡倒是很正常,可要是穿到城堡裡,該多麼丟公主的臉啊。而且,這件衣服略顯單薄,憐風的身上也只穿了這一件而已……

風音拿起昨天黑森林女巫給憐風帶來的新裙子:“還是穿這件吧。不然……不適合你。”

“嗯,同意。”坐在地上的戈利擡著頭看著衣服附和道。

“同意還不走?想偷看女生換衣服嗎?”風音把戈利拖出了樹屋。

憐風很快就換好了衣服。一直穿著寬鬆的衣物的她突然換上了貼身的衣服,感覺特別不習慣。而且她也非常不習慣穿著鞋子走路。戈利只好讓她騎著自己的白馬往峽谷的出口走去。

“喂,那個,我這件衣服好看嗎?”

“放心,很美。”看了幾天憐風的破衣服的風音,覺得就算憐風現在換上傭人的衣服都很美。

走到峽谷出口的時候,盧卡斯撲騰著翅膀降落在了衆人的面前。

“吼——”綠龍的吼叫沒有之前那麼有魄力,沒有殺意。

“盧卡斯,讓開,我要離開這裡。”坐在馬上的憐風命令道。

盧卡斯開口,說出了只有憐風聽得懂的話:“黑森林女巫讓我守護你才創造了我。她給我下了詛咒:如果你離開這個峽谷,我的生命就會走到盡頭。”

“還有這回事?那我不走了……”憐風突然變卦了。這裡的任何動物,都是她的夥伴。她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喂,都到這裡了。你怎麼說反悔就反悔啊!”

“吼——”盧卡斯突然走到一邊,讓開了路,“就算如此。我也要讓你離開這裡。這裡所有的動物都曾受到威脅,讓我們不要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的事情。讓你在這裡過了這麼多年,是我們虧欠你的。我也厭倦了一直殺人的感覺了……你快離開吧。我並不想阻止你,只是想告訴你,你應該去尋找真相。”

憐風吃驚地聽著盧卡斯的話。旁邊的戈利和風音不知所云。

一隻麻雀飛了過來,停在了憐風的手上對她說:“其實黑森林女巫一直在騙你。除了她的威脅之外,我們也有私心,不想讓你離開我們。但是你自己下定決心離開這裡,我們都支持你。不管你在外面是什麼身份,在黑森林,你永遠是我們的公主。現在,回到你該回到的地方吧。”

不光是麻雀,還有其他的小動物來給憐風送行。憐風之前還一直懷疑黑森林女巫說的是不是真的,結果現在這羣動物都證明了黑森林女巫一直在騙她。

“可是我走了,你們怎麼辦?女巫不會放過你們的吧……”

“雖然這裡很好,但是你不在的話,我們可以搬家的。我們會搬到離你的城堡更加近的地方。黑森林女巫不至於能找到我們這羣不知名的小動物吧?”

“嗯……我會常來看你們的。只是……盧卡斯,對不起。”

“用不著道歉,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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