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正面迴應(yīng)“腳踏兩隻船”事件是在三天後,她聽了曾一的話,略施粉黛,遮住了些許憔悴。
她和江城並肩而站,回答媒體問題時阿九會時不時看一眼江城,眼波流轉(zhuǎn)。
相同的,江城死死的牽住阿九的手,對媒體說著我們很好。
剛接受完採訪,她就連夜趕回了橫店繼續(xù)拍攝。
日子平乏的過著,這些日子裡,她沒有跟沈路聯(lián)繫,沈路也一樣,沒有聯(lián)繫她。
有時候阿九會想起跟沈路纏綿的那個夜晚,但更多時候她是後悔,後悔怎麼偏偏又糾纏在了一起,明明已經(jīng)決定各奔東西了。
阿九剛拍完一場戲,回了化妝室,她看著鏡子裡越來越精緻的自己有些失神。
“阿九姐姐!”
喊她的是在這部劇中扮演女二的蔣青,人長得很甜美,聲音也軟軟糯糯的,不出名,聽說脾氣不怎麼樣,進(jìn)組也是靠後臺的。
阿九回了回頭,給了一個禮貌而不失疏遠(yuǎn)的笑容。
蔣青笑得很燦爛,她扯了扯裙襬,衝著阿九眨眼睛。
“阿九姐姐,我可喜歡你了。”冷不丁,蔣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阿九心裡有點(diǎn)諷刺,這麼多日子以來,她與蔣青說過的話可以說是一隻手就能算得過來。
儘管不耐煩,可阿九還是禮貌的起身,對著蔣青笑得很溫柔,就像個知心大姐姐那樣。
“謝謝。”阿九輕聲說。
“阿九姐姐,反正我下午有空,你下午也有時間,我們出去喝點(diǎn)奶茶呀?”蔣青一下子上前拉住阿九的手腕,眼裡莫名劃過一絲光痕。
阿九有點(diǎn)不舒服的想要掙脫,可蔣青拉的很緊,她沒辦法,只能點(diǎn)頭答允。
她也沒來得及跟曾一說一聲,就被蔣青拉走了。
奶茶店很乾淨(jìng),淡綠色的牆壁,淺粉色的珠簾,藤編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白瓷花瓶,花瓶裡面裝著一支新鮮的白玫瑰,白嫩的花瓣上沾了些許水珠,晶瑩剔透的露珠搭配著白嫩的花兒顯得格外好看。
蔣青點(diǎn)了一杯原味奶茶,阿九要了一杯檸檬水,沒一會兒就送了上來,阿九用吸管在杯裡無意識的攪著,眼神迷離的望向窗外。
意外的是,阿九看到了鍾恩,鍾恩今天打扮的很素淨(jìng),藍(lán)裙子,臉上不施粉黛,露出一張乾淨(jìng)秀麗的小臉蛋。
鍾恩正站在奶茶店外那棵大樹下,似乎在等人。
阿九低了頭,沒再去看。
蔣青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窗外,嘴角的笑讓阿九有點(diǎn)不舒服,彷彿諷刺一般。
阿九很快就把檸檬水喝完了,她也不顧蔣青怎麼想,徑直去付了錢,蔣青也沒阻止,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
“我還有有點(diǎn)事,先走了。”阿九剛走到門外,就見鍾恩轉(zhuǎn)頭,眼神正好對著她的臉,阿九一下子低了頭,想從鍾恩身旁繞過去,卻被小跑上來的鐘恩抓住了手腕。
“現(xiàn)在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鍾恩嗤笑。
阿九皺眉,“你找我?”
“我來呢,是給你提個醒,你離沈路遠(yuǎn)點(diǎn)吧,如果你還想要這條命的話。”鍾恩說完,極爲(wèi)複雜的看了眼阿九就走了。
阿九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鍾恩的話不斷在耳畔徘徊響起。
什麼意思?
阿九來不及細(xì)想,因爲(wèi)曾一不知道怎麼跑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曾一就開口罵了起來。
“我給你打電話爲(wèi)什麼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什麼意思啊你?”曾一語氣很重,讓阿九不由得愣了愣。
“你吃錯藥了啊?”阿九小心翼翼的問。
曾一扯了扯嘴角,“算了,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再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跑了,我會很生氣。”
阿九忙不迭的點(diǎn)頭,曾一一向以來都嘻嘻哈哈的,一下子轉(zhuǎn)換成這麼正經(jīng)的樣子她還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A市中心醫(yī)院。
病殃殃的陳希躺在雪白的病牀上,聞著空氣中瀰漫的消毒水味,心中有點(diǎn)酸澀。
向然推門而進(jìn),他的步伐沉重而緩慢。
“希兒,你回美國去吧!”
陳希搖了搖頭,“去哪兒都一樣了。”
“向然,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有個不情之請。”陳希眼神迷離的望向窗外。
“別瞎說!你會好起來的!”向然的表情很嚴(yán)肅,而陳希卻輕笑。
“向然,你能不能娶璐璐?我知道,這樣我很任性,可是……”陳希頓了頓,“璐璐她一直以來都怨恨我,覺得我搶走了你,我快死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向然一怔,腦子裡浮現(xiàn)的卻是沈青顏的笑靨如花,他想開口拒絕,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向然,我知道,你有喜歡的女孩子。
我也知道,那個女孩子懷了你的孩子。
我更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
陳希說著,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我不知道怎麼幫助璐璐,她沒日沒夜的窩在酒吧裡喝酒,整個人都頹廢了,這樣下去,我爸他們一定會放棄她的。”陳希托住向然的手,淚眼汪汪的盯著向然的眼睛。
向然皺眉,“希兒……”
陳希沒有說話,獨(dú)自沉浸在悲傷中。
過了一會兒,她冷靜了下來,抹了抹眼淚。
“向然,你給我的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是一個承諾,我一直不曾使用這個權(quán)利,現(xiàn)在,我要求你娶璐璐。”
向然虎軀一震,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彷彿面前的女孩不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陳希。
向然喃喃道:“希兒,你這是逼我?”
陳希笑了笑,“向然,對不起。”
向然摸了摸褲兜,那裡藏著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裡面躺著一枚鑽戒,是他用來求婚的。
陳希看到了他的小動作,她眼底劃過一絲無奈的光痕,她想起陳璐璐在酒吧裡,哭的驚天動地,心中就一陣一陣的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威脅向然是不是對的,她只知道,她太想讓陳璐璐幸福了。
還有曾一。
她想在自己死之前,看到所有人幸福,儘管只是表面上的幸福。
向然走了以後,陳希才把頭埋進(jìn)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裡,眼淚浸溼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