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推開了窗戶，清晨的風帶了些冷意向她呼呼的打了過來，將電視開了，最熱的電視臺正在播放她前些日子剛上的娛樂節目。

鍋子裡頭燉了一鍋蓮藕豬蹄湯，待會兒熟了就給妲己將豬蹄的骨頭剔了，蓮藕自己吃，湯麼……做個長壽麪好了。

妲己今日格外乖巧，不吵不鬧，偎在阿九身旁，一雙眼睛清透明亮。

阿九扯了抹笑，從兜裡掏出一盒昨兒個下午買的女士香菸，熟練的點燃，她眼神縹緲，細長女士香菸將她纖長的細指襯托得越發美麗，星星火光燃燒著，她深深的吸一口，再緩慢的吐出去。

電視裡的她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揚著禮貌的微笑，與主持人互動的話也很官方，有時候站在一旁並不言語。

她大口吸著煙，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圓潤的沿著臉頰滾動下來，隱隱有些嗚咽的聲音從嘴裡發出，眼眶紅紅的。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那火星燃盡，伸手將菸蒂掐滅，臉頰兩側的淚痕黏住了一兩根頭髮，身旁的狐貍很乖。

她在心底苦笑，你在指望什麼呢？

隨手將頭髮綁好，在妲己腦袋上撫摸了幾把，起身去氤氳了食物香味的廚房。

關了火，剛盛好一碗湯，門鈴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阿九皺了眉頭，妲己倒是很興奮的坐在了門口，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轉得飛快。

阿九沒有想到消失了一個月的沈路會來找她，更沒有想到，沈路變得比上次見面時更加成熟了，眉眼之間都是故事，但那些故事，都是她沒參與的。

阿九侷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跟她比起來，妲己倒是開放多了，撲在沈路身上不斷撒嬌，完全不像一隻年邁的老狐貍。

沈路看到這狐貍也沒驚訝，只是在聽到妲己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

他記得很多年前的一個深夜，阿九喝醉了，捧著他的臉，眼睛明亮璀璨得像星星，嘴脣紅嫩。

那時候的她很可愛，直白得有些過分，她告訴沈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他了。

她還說了:“你是我的妲己麼？”

念起往事，他不由得笑了，看向阿九的眸子都軟了許多，她瘦了很多，眼睛也再也沒有從前的純潔與明亮。

“咳咳咳……”阿九被沈路的眼神看得全身發麻，但不由否認，她心底是有那麼一些些的喜悅，就那麼一點點的小喜悅。

阿九將先前盛好的湯置於沈路的身前，“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你將就著喝點兒吧！”

他們之間什麼時候這麼生疏了？沈路按捺下心底的失落，他點了點頭，端起那碗冒著熱氣的湯細細品味，他將湯都喝完了，卻並沒有吃那一片片被阿九切得很均勻的藕片，只是幽幽的注視著阿九。

阿九眸子一暗，心底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竟然忘了沈路並不吃藕，剛想搶走沈路手裡的碗筷，誰料那碗筷被沈路捏得死死的，搶不到。

“我忘了你不愛吃藕。”阿九怯懦的低下了頭。

沈路笑了笑，沒說什麼，筷子卻將那藕片夾了起來，穩穩當當的落入他的口中。

阿九驚訝，“你……”

沈路安靜的將那一碗藕片吃的乾乾淨淨，放到桌上時，目光觸及阿九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菸灰缸，溫潤的眉眼頓時凝結成冰。

阿九心裡慘叫一聲不好，沈路不願讓她抽菸，這煙癮是父親剛去世沒多久，自己放蕩不羈時染上的，最近一次抽菸算起來還是一年以前和沈路鬧掰的時候抽的，這麼久了，頭一次抽菸就被抓了個現行。

沈路冰涼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嘴脣上，陰鷙的目光讓阿九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而妲己大抵也是感覺到了沈路的怒火，連忙跳下沙發，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又抽菸？嗯？”

沈路的聲音比起從前的清冽帶了些沙啞，卻意外的好聽，但這時候的阿九沒有心情去犯花癡，她畏畏縮縮的避開沈路的目光。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抽菸？”

阿九隻覺得沈路的聲音裡怒氣越來越重，一心擔心自己惹怒了沈路，卻全然沒發現，沈路已經起身站在自己身旁，居高臨下的注視自己。

“今天是個意外……”

阿九抿住了嘴脣，剛說完這句話，下一秒就覺得渾身騰空，一雙有力的臂膀死死鉗住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只能提高了聲音尖叫。

“不聽話可是要受懲罰的。”戲謔的聲音，但他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笑意。

阿九沒來得及反應，她還在想抱著自己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沈路，怎麼改變這麼大？癡癡愣愣的注視著面前那張放大的俊臉，沒錯啊！這張臉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的呀！

沈路的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大老遠的趕回來想給這懷裡的傻姑娘過生日，卻撞到她抽菸，他永遠不會忘記，阿九染上煙癮是因爲自己，他不願讓阿九吸菸，又何嘗不是在躲避自己曾犯下的錯。

畢竟，阿九父親的確因自己而死。

直到阿九被狠狠丟上了那張席夢思大軟牀，直到沈路迅速麻利的脫光了兩人的避羞衣物，直到沈路勁瘦有力的身體覆蓋上了自己的，阿九纔想起推開沈路，但已經來不及了，沈路的濃眉大眼裡染滿了情 欲的色彩。

粗糙的大手遊走在身下女人光滑白皙的身體上，引來阿九一陣戰慄，喉結滾動幾番，滾燙的嘴脣印上那兩片溫潤的嘴脣，舌尖靈巧的滑進她的口腔。

因爲吸了煙的原因，阿九的嘴裡還隱隱有些菸草味道，但混合著她甜蜜的芬芳，沈路發現，自己竟然沒那麼討厭煙味。

阿九被吻得意亂情迷，雪白的玉臂勾住了沈路的脖子，呼吸漸漸沉重起來。

“阿九……”

阿九的喘息彷彿迷情藥一般將沈路勾引得失魂落魄，一股又一股的燥熱從小腹升起。

他將身下的女人吻了又吻，看著那張清麗的臉上染滿情 欲，他惡作劇的笑了笑，看到阿九臉上不滿的表情，才收回了笑，埋進阿九的身體裡，努力耕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