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青顏起的很早,身旁早已經(jīng)沒了向然的身影,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眸子,伸伸懶腰,正準(zhǔn)備給善兒餵奶,卻發(fā)現(xiàn)善兒早已經(jīng)醒了,一雙眼睛圓滾滾的盯著自己,嘴角的口水全滴在了口水巾上。
沈青顏忍不住衝著善兒笑了笑,她扯了幾張紙?zhí)嫔苾翰亮瞬量谒瑩Q一塊乾淨(jìng)的碎花口水巾,才伸手捏了捏善兒肉嘟嘟的臉。
“善兒乖,媽媽去燉鍋湯,保姆阿姨今天生病了,媽媽只能自己燉湯了。”沈青顏抿了抿嘴角,在善兒粉嫩的小臉蛋吧唧親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進了廚房。
剛將排骨玉米胡蘿蔔擱進鍋裡,電話便催命般響了起來,她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
她張了張嘴,口邊的喂還沒說出口,便被接下來一連串的話給打擊得潰不成軍。
是母親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明顯帶著哭音,聲音顫抖而無力,“青顏,你爸被向家的人帶走了,你想想辦法啊……”
你爸被向家的人帶走了……
向家?
沈青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她腦袋放空,耳畔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母親的哭腔,可她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然後無比鎮(zhèn)靜的掛斷了電話。
她渾渾噩噩的握緊電話,大冬天的,她柔軟的手心卻冰涼一片,直愣愣的冷進了她的心裡。
是的,她此刻什麼都沒想,就想著昨夜的纏綿是不是向然對自己的愧疚。
可是爲(wèi)什麼呀?沈青顏死死咬住了嘴脣,力道很大,直接將柔軟的嘴脣咬破,她舔了舔嘴角,麻辣辣的疼。
沈青顏表情抽搐了一會兒,她嘴角努力的向上揚,最後還是沉重的墜了下來。
她是在聽到善兒哭聲的那一瞬間,才猛然清醒,急忙將湯給關(guān)了火,急匆匆的回房將善兒抱進懷裡,緊緊的抱進懷裡,彷彿這樣,就能填補她內(nèi)心的空洞與倉皇。
她抱著善兒的時候,把瘦得只剩個巴掌大的小臉埋進了善兒的衣服裡,她仔仔細細的聞著善兒身上軟甜的奶香。
眼睛有些酸澀,不知名的液體在眼眶裡不斷打轉(zhuǎn),眼看著就要落下,她又擡起了頭,將還沒流出來的眼淚一點點的擦乾淨(jìng)。
沈青顏看著善兒笑瞇瞇的眼睛,倉皇無措的心頓時找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我們?nèi)フ野职郑惆职忠欢〞韧夤摹!彼銖姷男α诵Γ此圃诤蜕苾赫f話,事實上只是她在自欺欺人。
沈青顏換了件低調(diào)的呢子大衣,將善兒放進可以平躺的嬰兒車裡頭,腳步沉重而緩慢的離開了。
阿九一大早便被氣的半死的顧小春抓了起來,眼裡含了一泡淚,恨鐵不成鋼的逼問:“阿九啊阿九,你怎麼又跟江城出去了,還那麼明目張膽的?現(xiàn)在好了,咱也不用買熱搜了,上網(wǎng)一看,新聞頭條都是你跟江城吵架鬧分手的消息!”
阿九被罵得一臉懵,只隱隱聽到江城,還有吵架,這兩個字,她望了望落地窗外頭明媚燦爛的陽光,感慨萬千,最終慢悠悠的冒出一句讓顧小春噴血的話。
“早知道一大早會被你抓起來,就不該給鑰匙給你。”
顧小春委屈的癟著嘴,“我容易麼我?這幾天一直想著怎麼把你跟江城分手的事情不留痕跡的透露出去,這下好了,你跟他一個都沒討好。”
阿九愣了愣神,隨即想起了昨晚的事,她眸子一暗,沒有回答。
“阿九,趁著大家以爲(wèi)你們是吵架,直接在微博公佈你們分手的消息好了,就說各自聚在一起的時間太少,感情淡了,感謝大家的陪伴……”顧小春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卻見阿九沒有半點反應(yīng)。
“阿九,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的話啊?”顧小春氣急,虧她看到消息立馬衝過來找阿九,希望儘可能的減小損失,誰知道當(dāng)事人壓根不領(lǐng)情。
“好,都按你說的辦。”阿九想了想,“嗯……公司那邊沒說什麼?”
顧小春搖頭,“公司對你格外寬容,等這事兒的風(fēng)波過去了,會想辦法扶你的。”
顧小春剛走了沒多久,阿九也喂完狐貍了,她立馬就看到公司公佈了分手的消息。
想了想,還是給江城打了一通電話。
“阿九!”電話那頭的男聲有些疲憊。
阿九輕聲應(yīng)了一句,“對不起啊,我昨晚太任性了,害得你跟我捲進這個風(fēng)波里頭。”
“我待會兒就去召開媒體發(fā)佈會,宣佈我永遠退出演藝圈的事。”江城輕輕笑,他的心跟明鏡似得,清楚得很,只是他並不點明,反而選擇讓自己做了那個壞人。
阿九被江城的話哽住,“好……那,你保重。”
“嗯,你也是。”
如果再給沈青顏一個機會,她一定不會選擇這麼倉促而突然的趕到向然的公司,她站在門口,看著沙發(fā)上纏綿的兩個人,心裡說不出的絕望。
向然的辦公室裡頭是開足了暖氣的,可沈青顏只覺得渾身發(fā)涼,那個在別人身上馳騁的男人,昨夜還在自己的身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放在以前,沈青顏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將這兩個人分開,可她現(xiàn)在太軟弱了,她只能死死咬住下脣,一點一點的收緊抱住善兒的手臂。
直到男人低沉的吼了一聲,抽身離開,提上褲子離開沙發(f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沈青顏的存在。
向然頓時愣在了原地,那個站得筆直的女孩,臉上是他從未看見過的堅韌與決絕。
陳璐璐自然也看到了沈青顏的存在,她抿著嘴一笑,頗爲(wèi)誘惑的扯了扯自己的長裙,卻不去擋胸前青紫色的吻痕,甚至臉上還有些得意。
“你來做什麼?”向然聽到了自己這樣說,可他渾身發(fā)顫,怎麼也沒有勇氣走到那對母女面前。
沈青顏沒聽到心中隱隱期盼的解釋,有些失落,卻又自嘲的笑了笑,有什麼可難過的,小三是自己,躺在沙發(fā)上的那位纔是正牌娘娘。
她斂眉,不留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視線,“放了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