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忙的閉上嘴,板正小身子,又縮到了角落裡當透明人。
她可不想又像下午那樣子被丟出來,下午被丟出來時在皇宮正好炎炎烈日沒人看見,現在卻是在京城大街上,這要是丟出來了她就徹底的沒臉了!
而外頭的陳方瞧見突然不見的夜景又聽到攝政王那帶著怒氣的威脅話語,頓時來了氣兒,他一把掀開轎簾,隨即對著攆轎內就是一陣怒吼。
“不準欺負我家素素!”
而這麼怒吼出來,陳方只瞧見那雙淡紅狹長鳳眸視線緊緊對著自己,那眸底含著寒氣含著一種強大氣場。
陳方小身板一縮,頓時沒了底氣,但是想到素素,又恢復了自信滿滿。
“你,是在跟孤說話?”攝政王那雙鳳眸深不見底,可那氤氳的一層火光卻顯顯易見。那話語也含著一絲惱怒。
陳方一頓,有些結巴,猶豫。
一旁的玄奕卻倏然走上前,對著攝政王拱手,道:“殿下,他就是一個小孩子,不懂事,他的話您別放在心裡。屬下這就把他拉走。”
攝政王聞言,倒也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小屁孩計較,緩緩瞇上了鳳眸,略一點頭。
玄奕暗暗擡手擦了一把熱汗。幸好今兒個殿下好說話,估計是女皇陛下在攆轎內的緣故。
尤其記得昨日女皇陛下挑釁殿下送那副畫和春宮圖時,他也替女皇陛下開口脫罪了,可殿下竟然要他放個屁!
說起來都是心酸的。
玄奕壓制下眸底的淚花,扯著陳方的袖子便要將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給拉下去。
哪知陳方卻一臉執拗,腳步也不曾挪開。“我要在這陪著素素,我不走不走!”那話語似乎耍賴皮一般。
玄奕火氣不打一處來,他好言好語的替這個臭小子求情了,這臭小子竟然還愣是往槍口上撞去。
夜景微微瞇開了一條眼縫,偷偷睨著那站在攆轎窗口的人,只見他眉宇間寫著堅定兩個字,那小臉上一派的倔強,和她倔強去起來時,有的一拼。
頓時沒忍住,一個輕聲笑出來。
而攝政王卻睜開了鳳眸,視線鎖定夜景那彎起的眉眼:“很好笑?”
夜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意識道這聲音的主人和臉色時,又忙不迭地搖搖頭。
“壞人,你又在欺負我家素素!”陳方怒目圓睜地瞪著攆轎內的鳳今,隨即伸手便要去拉夜景下來:“素素咱們走,不待在這兒了。”
夜景看著眼前這軟嫩還沒長開的小手,嚥了口口水,偷偷地用眼角瞄了一眼攝政王的視線和臉色。
如若她伸手牽過了這手,只怕還沒下去便被攝政王一掌拍飛,甚至項上人頭直接骨碌骨碌地像車輪子一樣滾動了。
她搖搖頭,小嘴兒嘟起:“皇叔教我不能隨意跟陌生男子說話!”
攝政王那正要爆發的怒火撞上夜景那副撒嬌賣萌的神態之後便消失。
他不自覺地脣角微微勾起,那鳳眸底也含著濃郁的興致味兒,笑意抵達眼底,連側臉線條都氤氳上了一層淺淡笑意。
橘紅色光線下,那火紅的衣袍混合著這笑意,散發著魅惑人心的氣息,惹人忍不住一個不留神便要犯罪。
夜景又趕忙伸手捂住鼻子,害怕那滾動的灼熱液體又會啪嗒一聲掉下來。
“素素…”陳方嚅嚅嘴,那如畫一般的眉目寫著受傷兩個字。
夜景又及時開口申辯:“我真的不是你的素素,我是夜景!你要是再叫我素素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啊!”
極快的說完,她又捂住了鼻子。惹得玄奕一頭霧水。
“素…夜景!”陳方趕緊改口,又想說什麼,卻被一道轎簾隔開。
夜景忙的拉上轎簾,只因爲攝政王大大那臉色又因爲陳方的說話和出現顯得不悅。待會要是一個不小心使出一股內力將她和這可憐的娃娃給劈了咋辦!
車內一室芳香。那香是攝政王大大身上的冷魅香,混合著夜景身上的清香。香飄四溢,縈繞在攆轎上頭,被橘紅色夕陽映襯得格外美麗。
夜景拉上了轎簾後,陳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在開口說話。夜景以爲他是傷心了走開了,偷偷地用指甲勾起了轎簾一角。發現這傻二楞正跟隨著攆轎的行走速度走著,身旁站著一個玄奕,自然是監督陳方的,以免他有什麼舉動。
“很好看?”耳畔卻極近地響起攝政王那幽涼透著冷醇磁性的嗓音。
夜景趕忙收回手,放下了那撩起的一角轎簾,卻發現攝政王大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她面前,與她距離不過兩釐米遠。
那絕美面容那流暢的線條,很清晰地倒映在夜景的眼眸中,夜景咕嚕嚥下一口口水,只覺鼻子裡的液體氾濫不聽使喚地躥動,她忙的移開視線。
“不好看不好看!”夜景趕緊加了一句。她怕攝政王大大的下一句話就是要把她丟到攆轎外讓她看個夠!
瞧見夜景也沒有反抗自己識時務的樣子,攝政王臉色稍緩,瞇了瞇眸子,又開始調息。
“若是再看,孤就要將你扔下去作伴,讓你看個夠。”攝政王在閉目調息之前不忘加一句。
“不看不看絕對不看!”夜景忙的伸手抹上了攝政王大大那精緻白皙的下巴,隨即道了一句:“他都沒有你好看,放著你這麼一尊大妖精不看,我去看他作甚!”
夜景趕緊收回手,怕攝政王大大會突然張開嘴將她的手指頭給咬下。
那柔軟指腹輕輕一觸,竟然蔓延開了一種酥麻電流感,攝政王不可抑制地挑了挑濃眉,那被夜景觸摸的一角下巴竟然有些僵硬。
不過只是僵硬一會兒,攝政王便恢復了一貫的凜然清冷姿態,兩手擱置在屈起的膝蓋上又調息起。
夜景看著那一本正經的人,倒也沒有再去打擾他。她手胡亂地伸著,一個不小心摸到了出自攝政王手中的那破洞裡褲,頓時,有點兒忍俊不禁的想笑。
若不是攝政王大大替她裡褲打了洞只是因爲那些地方是沾了血的,洗了又怕觸及到她傷口,扔了又怕她走光。她還真像好好挖苦一下這廝。
這舉動跟三歲小孩一樣的幼稚。也虧得如此高大上的攝政王大大竟然想得出來。
“殿下,陛下,到了。”門口傳來玄奕的輕聲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