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略有戒心的看了她一眼:“你和夫人關係交好,希望這些天希望你能夠提點著夫人一點,讓她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彩兒不明白!”蔡天生搖搖頭,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彩兒的職責就是伺候好夫人,至於其他的事情,彩兒沒有資格插嘴。”
“這裡就咱倆,你用不著演戲,反正話我給你說到這裡,如果你不顧念你們的姐妹之情,我自然是無話可說。”赫連城冷哼一聲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蔡天生嗤笑一聲,她總覺得赫連城將她看的太重了,她和蘇霓裳不過是泛泛之交,當初幫助蘇霓裳也不過是因爲她要在赫連將軍府站穩腳跟,而現在,她已經不需要這些了。
她來到蘇霓裳的別院,這裡相比之前好了許多,看來有了上次王大瓜的教訓,已經沒有人再敢爲難蘇霓裳了。
小翠看到院中來了一個新人,走過去怯生生道:“你是誰?”
“我是將軍新派過來的丫鬟,我叫彩兒。”蔡天生顯出一副緊張的神色,就好像從小戶人家出來沒有見過大世面一樣。
小翠一直跟在蘇霓裳身邊,加上他們這邊的下人比較少,因此每來一個人小翠都會緊張半天,這次看到蔡天生竟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感覺,相反,她感覺到蔡天生身上有一種讓人想親近之感,這種感覺讓小翠十分舒服。
加上她的容貌秀麗,一看就好像開在盛夏的海棠花,這一點更是讓小翠喜歡不已:“既然是來伺候夫人的,那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你跟我來吧。”
小翠拉著她往裡面而去,蘇霓裳正在裡面繡東西,看到小翠和蔡天生進來,笑著道:“這又是你認識的新朋友?”
蘇霓裳待小翠就好像是親姐妹,所以沒有外人的時候蘇霓裳對小翠還是十分寵愛的,因此看到她和蔡天生親切的樣子,忍不住逗趣道。
“夫人又拿小翠取笑,這次可是真的姐妹哦。”小翠說著將蔡天生推到蘇霓裳面前,“夫人這是將軍給您新派來的丫鬟,你說長的好不好看?”
府中縱然不缺少標誌的丫頭,但是像蔡天生易容之後的模樣,他們見的也不多,加上她容貌秀麗討喜,站在眼光下就好像仙子一般,也難怪小翠會如此一問。
蘇霓裳先是一愣,隨即打量著蔡天生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說你是將軍派來的丫鬟?”
“不錯!”蔡天生恭敬行禮,不畏不懼,動作更是到位,讓別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小翠別過臉就這樣看著她,許久才道:“夫人,你有沒有覺得她像一個人?”
“哦?像誰?”蘇霓裳放下手中的針線,嘴角泛著笑意。
“就是上一次來府中的彩蝶啊。”小翠脫口而出。
蔡天生並不答話,一個人的容貌能夠改變,性格和氣質卻難以掩蓋,也難怪小翠會有這樣的疑惑,她將目光落在蘇霓裳的身上,想知道她是否也有了這樣的想法。
不過看著他們主僕這樣,蔡天生的忽然有些想念初兒,連她都快要忘記上次見初兒到底是什麼時候了,而且每一次見都是匆匆忙忙,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知道初兒怎麼樣了?
蔡天生在心中道,雖然她相信初兒在白虎幫有趙強的照顧一定會活的很好,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初兒脾氣單純,她很擔心白虎幫的一些不安分的因素會對初兒不利。
“我看他們一點也不像。”蘇霓裳搖搖頭,“八成是你太過於想她了,把每一個人都看成是她,你自己數數這已經是第幾個了?”
小翠開始低著頭擺弄著手指頭,許久才撅著小嘴道:“誰讓她不辭而別,我都沒有來得及謝她呢。”
“有緣終究會再見的!”蘇霓裳並不想在這件事情停留太久,繼續低頭繡花。
小翠撇撇嘴,對蔡天生小聲道:“自從彩蝶走了之後,夫人就更加寂寞了,有時候連話都不想多說,我真擔心夫人這樣一直會憋出病來。”
“那將軍呢?將軍對夫人不好嗎?”蔡天生隨口問道。
“夫人,將軍讓您過去一趟。”一個僕人從外面跑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蘇霓裳看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你去告訴將軍就說我身體不舒服,過不去。”
果然如小翠所說,如今的蘇霓裳的神色更加清冷了一些,以前她總是淡然的,現在身上多了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氣,這一點讓蔡天生很是吃驚,她沒有想到才離開這麼一段時間蘇霓裳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僕人站在那裡,有些束手無措,不知道還離開還是該繼續等著蘇霓裳的吩咐,於是將目光投向青翠身上。
青翠看著蔡天生在她耳邊道:“這些天不知道爲何,夫人好像一直在跟將軍慪氣,將軍已經派人來找過夫人幾次,都被夫人拒絕了。”
蔡天生想起剛纔赫連城對她說的話,恐怕也是這個意思,太后與蘇霓裳關係非常,只有得到了蘇霓裳的支持,才能夠掌握太后的動靜,而蘇霓裳一直這樣不冷不淡,難怪赫連城會將他派過來。
她想了一下走到蘇霓裳面前道:“將軍來請夫人過去,如果有客人,夫人這樣駁將軍的面子好像不太好。”
蘇霓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是夫人還是我是夫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來教訓我,難道將軍派你過來的時候沒有教過你規矩?”
她就是這個樣子,就算再動怒,也會保持著良好大家風範,不會被人說出什麼錯處。
如果是一般的丫鬟,恐怕早就被蘇霓裳嚇的跪倒在地上,可惜現在她面對的是蔡天生。
見蔡天生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蘇霓裳繼續道:“看來不立個規矩,你們都不知道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夫人!”小翠見蘇霓裳要對蔡天生動手,急忙道,“她是新來的不懂事,您就放過她吧,我保證她已經不會再犯了。”
“小翠,難道這府裡的規矩你也忘了,既然要求情,那就一起去祠堂面壁思過,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蘇霓裳絲毫不顧忌傳話的僕人還在這裡,即刻對他們下了處罰的命令。
僕人看著蘇霓裳的神色越來越差,只好慢慢退出去,心中嘀咕著蘇霓裳最近對待下人的態度,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小翠正正要拉著蔡天生去跪祠堂,只見蔡天生擺脫了小翠的手道:“夫人,您是府中的主母,如果一直在這裡與將軍置氣,最後受苦的還是您自己,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緩和一下與將軍之間的關係,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
見蘇霓裳的臉色動了一下,蔡天生知道其實蘇霓裳只是在等著赫連城給她一個臺階下,於是繼續道:“將軍派我過來的時候,告誡我說夫人心善,與一般的主母不同,在我過來的同時已經升我爲一等丫頭,就是爲了讓夫人在這個府中不至於再受任何人的氣,如果夫人還不能體諒將軍的話,彩兒真的很替將軍難過。”
蘇霓裳一邊繡花,一邊聽蔡天生說話,針不小心扎入她的手指上,鮮血落在花瓣上面映出紅色的梅花,如同蘇霓裳這個人一樣傲然獨立。
見蘇霓裳的神色有所緩和,小翠冷不丁道:“夫人,彩兒說的沒錯,不然這樣下去,恐怕老夫人那也沒有辦法交代,一旦你們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不僅會對夫人的名譽有影響,對整個將軍府也會有影響的。”
自從上一次蘇墨離將赫連城手上的兵權收回之後,外面已經對赫連將軍府有了不敬之意,覺得赫連家的光輝已經到頭了,所以赫連家剩下的也只是外表的榮耀。
蘇霓裳忽然站起來:“既然如此,你們先隨我去見將軍,回來之後再去祠堂。”
聽到這話,小翠的眼睛都開始冒亮光,她以前勸了這麼久,沒想到這次蘇霓裳居然會改變主意,於是趁蘇霓裳不注意的時候,朝蔡天生偷偷做了一個鬼臉。
蔡天生略微笑了一下,對蘇霓裳道:“夫人是否還需要換一套衣服?”
蘇霓裳看了一眼身上素色的衣衫,冷笑一聲:“不用。”
現在的局勢,蘇霓裳也能夠看出一些其他的意思,既然這件衣服早晚要穿,那麼她也就沒有必要換了。
見蘇霓裳心意已決,蔡天生也不再多言,畢竟無論是誰處在蘇霓裳這個階段,都會十分尷尬,所以也並不覺得蘇霓裳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妥,她這樣說,也不過是爲了日後對赫連城有個交代而已。
蘇霓裳走到時候看了蔡天生一眼道:“你跟著我去,小翠留下。”
“可是夫人……”
“沒什麼可是,讓你留下,你就留下。”蘇霓裳語氣生冷,嚇的小翠往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蘇霓裳臨走的時候,看了小翠一眼,眼中的難言之隱被蔡天生如數收進眼中,她知道蘇霓裳這是在變著法的保護小翠,不然一旦被捲進來再想逃出去就真的是難上加難了。
他們走到半路,蔡天生看到一個特殊的人影,這個人身穿一身白衣,神色淡然,臉上略有病容,走一步都好像要被風吹走一般,哪怕是女子見到他都覺得原來帶有病容的男子也可以美到這個地步。
他注意到蘇霓裳,往這邊看了一眼,目光隨即從蘇霓裳身上轉移到蔡天生身上,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蔡天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末容,看來末容除了與蘇墨陽合作,也開始尋找新的合作目標,難道蘇墨陽那裡出事了?
此時赫連城從末容身後走出來,看到他看蔡天生的目光,身體一動,擋住了他的視線。末容淡然一笑並不放在心上,但是卻不時用餘光往蔡天生身上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