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倒在地上,嘴角沾著血跡,驚駭無比地瞪著慕容謹微。
但見白衣少年凌空持劍而立,寬大的衣袍隨風(fēng)舞動,三千青絲亦不停飛舞。她的周身彷彿都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輝,翩若驚鴻,美如謫仙。然而不過一瞬,少年周身的聖潔之光便被森寒嗜血的黑暗所代替,仙人不在,修羅現(xiàn)世!
劍氣橫掃,大殺四方!
黑衣人爲(wèi)那股劍氣所震懾,不得不拖著重傷的身子狼狽後撤。
周圍沒有了礙事的人,慕容謹微挽個劍花直奔向馬車。小腹忽然一陣痛意,叫她臉色禁不住白了白。該死的!偏偏是這個時候,親戚又搗亂!
痛意使得慕容謹微身子一晃,險些從半空跌落。她極力地穩(wěn)住身子,從身上取出一粒藥來看也不看直接丟進口中。那藥有止血止痛的效果,但也會帶來極大的副作用。
不遠處,對方無恥地將車輪戰(zhàn)術(shù)運用到極致,黑鷹單憑一己之力漸漸體力不支。其中有一個黑衣人瞅準(zhǔn)空隙,持劍便從上往下劈向馬車。
小安子呆在車轅上,見那黑衣人迎面劈來,嚇得一臉慘白,但儘管如此,他仍舊是在第一時間跳起來,張開雙臂試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馬車。
十寸、八寸、五寸、三寸、一寸……
小安子睜大眼睛驚恐無比地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劍身所散發(fā)出來的冷冽煞氣直叫他心驚膽戰(zhàn)。他僵著身子動也不動,彷彿化作了一座石像,一瞬亙古。
祁千昕擱在兩側(cè)的雙手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覆,極力地忍耐,極力地壓制,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心頭的憤怒,手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白色紗布觸目驚心。就在他揮袖準(zhǔn)備將一道磅礴之力穿透馬車擊向小安子面前的黑衣人時,慕容謹微的劍先一步到了。
黑衣人怦然倒地,小安子安然無事,祁千昕禁不住無聲地舒一口氣,捏緊的拳頭也漸漸放鬆下來。
小安子伴隨祁千昕十多年,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名義上是主僕,可實際上和親人也差不多。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小安子死在自己面前,他自問做不到。
幸好!幸好慕容謹微及時趕到!
輕輕地掀開馬車簾的一角,祁千昕透過那小小的縫隙靜靜看著外面那抹白色身影。
白衣墨發(fā),容顏傾城。
少年仗劍,且踏歌行。
劍起劍落,殘花照影。
十步一人,千里無寧。
祁千昕禁不住看得有些呆,漆如點墨的眸子裡全部都是那人舞劍的驚鴻之影。沒錯,是舞劍,而不是搏殺。因爲(wèi)她的動作是那樣優(yōu)美,好似一曲最美的舞蹈行雲(yún)流水一般優(yōu)雅至極,明明如修羅一般收割著生命,卻偏偏不讓人覺得半點血腥。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說的大概就是眼下這般境況吧。祁千昕心中暗暗想到。
而馬車外,慕容謹微劍氣如虹,氣貫長空,她的劍術(shù)原就高明,再加上她特意催動了封存在體內(nèi)的毒,使得內(nèi)力和劍氣也帶了毒。
於是,那些黑衣人就只能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