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昕坐在馬車裡,自然沒有錯過迎面而來的獵獵殺氣。他纏滿了紗布的手掌掌心微動,正欲出手,卻在車簾飛起的一瞬,看到慕容謹微已經從馬背上騰飛躍起。
已經凝聚起的內力一下子就散了去。也罷,還不是時候,暫且忍一忍。
慕容謹微忍著身體的不適,凌空而立,寬大的雲袖對著虛空一揮,一股強勢的內力便猶如排山倒海橫掃向那支金箭。
金箭前進的路受阻,卻也沒有折返回去,而是搖身一變,居然一支變三支,分不同方向繼續射向馬車!
慕容謹微眼底流露出一絲驚駭之色,能將箭術發揮到這種境界的人絕非凡人。她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虛影,可儘管如此,也只來得及攔下右邊和中間兩支金箭,左邊的那一支已經距離馬車近在咫尺!
“黑鷹!”慕容謹微低喝。
黑鷹駕著馬車的動作不停,騰出來的左手揮劍劈向第三支箭。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無比,以此爲中心兩股強悍的力量漸漸凝聚成一股漩渦,並急速地向周圍擴散。
馬車受到波及,受了驚的馬兒當即一聲嘶鳴,直直地竄了出去。好在馬兒跑得快,那支箭又受了阻,這一次,馬車倒是安然無恙。
慕容謹微見馬車無事,不由得舒了一口氣。但很快,她便發現,她高興得太早了!遠遠地一批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眨眼間將馬車團團包圍。如此一來,祁千昕的馬車倒是有點自投羅網的味道。
這些人明顯是衝著祁千昕來的。
慕容謹微不及多想,人已經如箭施展輕功飛馳而去。面前忽然多出四個黑衣人,將她前後左右包圍起來。
“不想死的,讓開!”慕容謹微冷冷地開口。
黑衣人彼此互看一眼,紛紛持劍圍攻上來。但漸漸地,慕容謹微就發現那幾人雖然可惡,將她纏得密不透風,但出手卻不見殺招,反倒處處退讓。
究竟是誰?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除去祁千昕?
慕容謹微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道身影,紅衣如血,炫麗張狂。上次在湖心島那人便已經設下接二連三的陷阱,想不到如今猶不死心,竟然一次性出動了這麼多的人!心情沒由來地有些煩躁,出手也便狠了許多。
黑衣人被步步逼退,奈何來之前得了上面的命令,不得傷害慕容謹微,遂只能且戰且退。他們的目光時不時飄向遠處的馬車,那裡黑鷹正與十幾個人鏖戰。以一敵十,想必也堅持不了多久!
慕容謹微顯然也注意到了,手上的招式越發凌厲。她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這柄軟劍還是小時候天機老人送給她的。但她更習慣用銀針,極少拔劍,如今卻是到了不得不拔劍的時候。
劍身劃破長空,帶起無邊氣浪,剎那間風雲變色,彷彿九天之上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席捲而來,又如浩瀚之海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那四名黑衣人竟是被劍氣生生地震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