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安當即順著他所望的地方看過去。

果然是紀南衡三人。

紀南衡像是在這行了許久了，烏髮上蒙了層水汽，肩頭上的玄色也較深些，像是被落下的水霧打溼了。

他行在最前頭，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端在身前，神色淡淡的，一雙極好看的鳳眼裡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慕長安看他一眼，忽然想起身邊的清素，便轉臉去看。

果不其然，清素方纔還掛著笑的臉已經是沉下來，一雙好似遠山的眉也輕皺著。

“還記得我曾同你說過的話吧。”慕長安只看了她一眼便轉回視線，準備擡步隨著宋靳行到紀南衡跟前去行禮，用只有清素能聽著的聲音低聲道，“掩飾演戲這樣的東西，你應該能比我控制的好。”

說罷，她先清素一步往前行去，直行至紀南衡的跟前，像往常一般，笑吟吟的拱手行禮，“紀大人。”

說著，她餘光瞟後側，見著清素已經跟上來，才輕輕地舒了口氣，又道，“大人可是來遊西湖的？”

紀南衡嗯一聲，道，“西湖景色甚好，尤其是春日，便想著來看上一看。姑娘也是？”

“自然自然，”慕長安伸手掃掃眼前的水霧，“只是沒想到這都午後要入夜了，水霧還是這樣的大。”

紀南衡不置可否的挑眉，又偏了偏頭看向慕長安身後的清素，問道，“這位是？”

清素一直站在慕長安身後，垂著眼沒說話，這時被問道才擡起眼看向紀南衡，只一眼便又垂了眼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見過大人，小女子清素。”

楊仕和楊銳是曾在獄牢裡見過清素的，紀南衡卻是第一次見到清素，聽她報上名字，纔想起她是原先被冤著入了獄的女子，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幾眼。

清素倒也是大氣，落落大方的垂著眼眸略低著頭任他打量。

慕長安怕看久了會被紀南衡看出不對勁來，畢竟長時間被仇人之子盯著一般人都難免不自在，何況紀南衡還是個眼神犀利的不得了的官家人。

是以，慕長安趕緊像右側微移一小步，側擋住紀南衡打量的目光半開玩笑的笑道，“清素姑娘是著了名的傾城美人，因而我纔會這般信她沒有殺人呢。”

紀南衡點點頭，瞟她一眼，起了點玩笑之心，開口道，“清素姑娘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傾城之姿，”頓了頓，正面的看向慕長安，輕彎了彎嘴角又道，“忽的想起老祖宗說的古語來，有比較纔有優劣，這話說的也是極好。”

“。。。清素天人之姿，我哪敢相比。”慕長安的聲音裡略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但也不可否認，只能把頭低的更下了些，然後暗暗的翻白眼，一不小心你的命就喪在她手裡了，還想著長得好看。

我人雖是沒那樣好的樣貌，但手上不沾人命，多好。所以說，男人就是膚淺啊。

而後接話的是宋靳，“大人這湖可是游完了？”

紀南衡答道，“正準備回客棧了，這天也隱隱將暗了。”

“現下便要回客棧？”宋靳道，又向著長安問道，“長安，聽說今日有遊湖船燈賞，不如我們呆久一些再回去吧？大人若是無事，不如同我們一道？”

慕長安聽他這麼一說，趕忙攔道，“紀大人貴人多事，我們自己逛便是了，不要纏著三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