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衾王,此事你們捉拿刺客有功,待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後,朕一定會給你們賞賜。大膽北漠細(xì)作,膽敢來我大宣土地上興風(fēng)作浪,還不快快招來。”說完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面。
舞女一驚,又將在衾王府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皇帝聞言,怒火中燒,北漠好大的膽子,上次一戰(zhàn)慘敗而歸,現(xiàn)在竟然還排了個細(xì)作過來,這不是明顯的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嗎?
冷哼一聲,“你究竟是北漠何人,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刺殺我大宣二位王爺,還如此藐視大宣國威。來人,大刑伺候。”
話音剛落,便有人七手八腳的將她拖了出去。
舞女慘叫著,掙扎著。
衾王尚前一步,“皇上,此女已經(jīng)受了不少刑法,萬一再動大刑,恐怕會招架不住,若她死了,線索也就斷了,況且若真是北漠派來的細(xì)作,背後定然還會有其他幫手,如此一來,反而不容易找出背後之人,還請皇上暫時免了她的刑法。”
皇帝點點頭,若有道理,“衾王說的不無道理,只不過此女是前夫在衾王府舞姬當(dāng)中,那麼其他舞姬,可查出有嫌疑?”
“回皇上,其他舞姬並不認(rèn)識此女,想來此女聽到了承王要來臣府上,故而將原來的舞姬殺了,混進(jìn)了舞姬當(dāng)中,臣該死,讓承王替臣受了這麼重的傷。”說著便要跪下。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承王已經(jīng)向朕澄清了,若不是有他擔(dān)保,你衾王府難逃嫌疑,不過朕也是相信你的,不過此番承王爲(wèi)救你受傷,你可要好生感謝,況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清是北漠人所爲(wèi),那麼朕便派你協(xié)助大理寺,務(wù)必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將幕後的人一一糾出來,朕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查不出來,你這個王爺?shù)奈恢靡矂e當(dāng)了,堂堂王爺府中混進(jìn)了奸細(xì)都不知道,你這王爺是怎麼當(dāng)?shù)模€有你手底下的人,一個一個都是怎麼辦事的,你該學(xué)學(xué)承王,該用刑便用刑,不要一味的慣著他們,若不是承王,只怕你的小命早丟了。”語氣中隱約有些不悅。
“皇上教訓(xùn)的是,臣回去一定好生整肅。”
“衆(zhòng)愛卿,你們也聽到了,北漠竟敢如此猖狂,大宣若不出手教訓(xùn)他們,只怕下一步他們就要刺殺朕了。”
衾王心裡一驚,皇帝這意思,便要進(jìn)攻北漠了,雖然上次北漠大敗,但是大宣也有不少損失,再加上冬天,行軍不便,大宣的將士又極少有在冬日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如此沒有準(zhǔn)備的作戰(zhàn),只怕勝算很小。
只不過話一出口,便看到皇帝陰冷著一張臉,“衾王,莫不是你懼了那北漠蠻人,你要記得你的身份,北漠欺人太甚,朕這也是爲(wèi)你討回一個公道。”
衾王雙手放在面前,低著頭,跪在地上,急急的勸阻,不斷的說這個案子尚有疑點,不能僅憑一個舞女的言辭就相信是北漠所爲(wèi)。
“是啊,皇上,北漠幾日前纔派使臣前議和,此番出了這件事,確實有蹊蹺,倒不如等大理寺那邊查出來了,再行定奪,況且有衾王在旁協(xié)助,一定會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承王適時開口。
衾王一愣,目光忽閃忽閃,承王在此時幫自己說話是他始料未及的,只不過承王城府極深,恐怕這樣有他的打算。
“皇上,臣懇求皇上多給幾日時候,三日時間太過於倉促,恐怕有心無力。”
“半個月,這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了。”龍椅上白髮蒼蒼的人有氣無力的答。
“多謝皇上。”衾王擡眼看了一眼皇帝,宮裡的消息,只說皇帝病好了,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不復(fù)一開始神采奕奕的樣子,只是這麼一會兒,他便如此無力,若不是有龍椅支撐,恐怕早就倒下了。
心裡一陣擁堵,“還請皇上多保重龍體。”
皇帝卻再也說不出話,劇烈的咳嗽起來,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退下去。
回了王府,衾王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翻看著卷宗,細(xì)細(xì)的批示,無雙進(jìn)來送了三次都被趕了出去,只能委委屈屈的站在門外等候。
書當(dāng)中,偶爾有風(fēng)吹進(jìn)來,書案上的香薰?fàn)t散發(fā)著幽香,書案邊的人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書案上剛剛送來的是大理寺審理這次刺殺案子的卷宗,上面詳細(xì)記載著各個舞姬的年齡,名字,籍貫,以及招供的話。
翻來覆去,都沒有什麼收穫,不過卻暗暗慶幸,這些舞姬都是出自他府上的,藏了一個刺客便罷了,若是其他人也有嫌疑,只怕不用他查下去,大理寺也會先稟報了皇帝,將他扣押起來。
說起此事,說懸也懸崖,承王的到來,好像就是爲(wèi)了給他作證,證明衾王府和刺客沒有什麼關(guān)係。
而自從刺殺事件發(fā)生,到舞姬的招供,到面見皇上,到自己接下這個案子,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暗中推動一般,速度之快,讓他猝不及防,況且承王一向和自己不合,只要抓住衾王府的一點不是,便會大張旗鼓的宣揚,可是這次,他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在皇帝面前替他說話,替衾王府說話,實在摸不透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突然間,一陣清香氣味傳來,衾王渾身一陣,這個香味只有她身上有。
“王爺!”果然是慕長安的聲音。
衾王收起卷宗,壓在書案旁邊的書籍下,只是他沒有看到,卷宗比書籍大,況且他並沒有刻意摺疊與躲藏,所以露出一個小小的角落。
“進(jìn)來!”
話音剛落,無雙“嗖”的一聲趕在慕長安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進(jìn)去,將手中的飯菜穩(wěn)穩(wěn)的擺在桌子上,“王爺,快用膳吧。”
衾王卻沒有看一眼桌子上精緻的飯菜,反而面對慕長安問道:“璟之怎麼樣了?”
慕長安擺擺手,毫不客氣的坐在桌子旁邊,眼睛直溜溜的看著飯菜,嚥了咽口水,“沒事了,大夫又回來了,大夫說了,他要日日守著啊衡,怕他砸了他的招牌。”
“也該如此。”眉頭微微舒展,同坐在慕長安旁邊。
無雙見衾王終於肯坐下來吃飯,樂的趕忙添了筷子漫漫的盛了一大碗飯,慕長安見狀,絲毫不客氣,忙將米飯擡到自己面前。
無雙愣愣的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剛要出口說那碗飯是王爺?shù)模瑓s已經(jīng)被她吃了一口,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不甚高興的道:“長安姑娘,你也忒不客氣了,這是我們王爺?shù)娘垺!?
慕長安努努嘴,“重新盛一碗就是了,王府又不缺這碗飯,快去快去,餓著你家王爺就不好了。”
無雙心裡嘀咕,要是餓著了王爺,還不都怪你,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衾王看著慕長安一嘴一嘴扒飯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好笑,“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餓成這個樣子。”
慕長安擺擺手,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別提了,自從啊衡霸佔了我的房間,我也得日日陪著,他喝粥我也得喝粥,他吃完我也得喝藥,方纔他喝了藥睡下了,我才溜出來找點吃的。”
“所以就溜到我這裡來了?”
慕長安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全是,我來是問問,王爺想怎麼查北漠的案子。”
衾王一愣,倒也不隱瞞,“皇上讓本王協(xié)助大理寺,可是本王卻還沒有頭緒,也只能等璟之好了再問問他的意見。”
“不用問,我?guī)湍阋彩且粯拥摹!?
衾王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句話,又看到她嘴裡吃的鼓鼓的,想要說話,卻又感覺到有些好笑,撇過臉去,想要忍著,嘴角卻漸漸的彎了起來。
“你笑甚?”慕長安瞪了他一眼,夾了一個酒釀圓子,眼睛亮晶晶的,“不要我?guī)兔退懔恕N页酝觑埦妥吡耍 闭f完竟真的埋著頭吃飯了。
輕輕一笑,心情稍微鬆懈了一點,“願聞其詳!”
慕長安卻不答話,吃的自己滿意了之後才擡頭,“王爺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既然那舞姬說北漠有進(jìn)攻大宣的意思,你便派個高手去打探打探,待回來不就清楚了嗎?省的你們東查西查,還擔(dān)心人家舞女說的話是假的。”
衾王剛要說話,無雙卻端著一碗飯進(jìn)來了:“王爺,趕緊吃吧。”說著連忙將衾王用過的筷子擺在上面,生怕這碗飯會被慕長安搶走一般。
“王爺,你這侍衛(wèi)也忒小氣了,我吃你一碗飯看把他心疼的,你要知道,我是來爲(wèi)你們王爺出謀劃策的,你要感激我,快去,在給本姑娘弄碗飯來,餓死了。”說著一筷子打下去,直直的打在無雙的腦袋上。
無雙摸了摸腦袋,頗爲(wèi)委屈的看著衾王,又看看慕長安,“長安姑娘,你看你樣子,哪裡像個姑娘,還有你這筷子,你竟然用吃過的筷子敲我的頭,這筷子上……”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慕長安一腳揣了出去,拍了拍手,“這世界終於安靜了。”
衾王卻一副看戲的樣子看著她,慕長安心裡覺得奇怪,剛要提起筷子,卻看到親自衾王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筷子,才反應(yīng)過來方纔用筷子打了無雙,心裡不覺懊惱,忘記吩咐他再提一雙筷子過來了。
衾王將所有的菜點嚐了個遍,“這菜不錯。”
“可不是嘛,我也覺得甚是好吃!比那清粥強多了。”
親王笑著,給慕長安盛了碗湯,“喝碗湯吧,大冬天的,暖暖身子,璟之不讓你大吃大喝,你便跑來本王這裡,本王也不敢給你多吃,喝了這湯,要麼回去照顧你的啊衡,那麼在這裡和本王談?wù)劊Z之不會放任你白吃這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