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終於出來了!”
“廢話!堂堂一個名門大派,青城派山門竟然是整整被一個弱冠少年堵了一個月進出不得。現在江湖上都已經傳遍這青城派的笑話了,他再不出來,青城派數百年的威名盡喪,他身爲掌門也難辭其咎,更對不起列祖列宗!”
“是啊!一人一劍堵青城派,江湖上已經多久沒出現這等盛況了!”
……
遊仙鎮上一片沸騰,興奮、激動、譏諷、感嘆……各種聲音不絕,一片嘈雜。
各種諷刺的笑聲進入耳中,餘滄海面部抽動,嘴角兩撇小鬍子更是跳動不停。
“餘滄海,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嗎?”這時雲逸緩緩站起身來,一雙眼眸冷冷盯著他,沉聲道。
餘滄海上下打量了雲逸一眼,滿臉猙獰,狠聲道:“當初我滅了福威鏢局的時候,就應該除掉你,免得留下你這個禍害!”
“哈哈!”雲逸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譏諷道:“滅了我?你又從哪裡得到辟邪劍譜呢?你可是連一個兒子都賠了進去,最後卻還是一場空,真是一個笑話!”
餘滄海手按住劍柄,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拔劍而出,但一想到辟邪劍譜有可能就在這臭小子手上,他又隱忍了下來。
朝思夜想的神功在前,他怎能因爲一時的憤怒而亂了大計!
“你的武功不是華山一脈!嶽不羣也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弟!你的劍法和武功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餘滄海盯著雲逸,一字一句道,眼睛綠油油的如同餓狼一般充滿了貪婪和垂涎。
雲逸橫了他一眼,輕笑道:“這一個月來你忍氣吐聲,找了那麼多江湖中人,不就是爲了試探我的武功嗎?怎麼樣?只要你打敗我,我就告訴你如何?難道你就不想得到辟邪劍譜了嗎?”
雲逸明明沒有辟邪劍譜,但卻故意這麼說,就是爲了引這餘滄海上鉤。他清楚這辟邪劍譜絕對是這餘滄海最渴望的東西。
果然!
餘滄海一聽到辟邪劍譜,立刻呼吸太粗重了起來,“辟邪劍譜果然在你手上!你果然練成了辟邪劍法!”
雲逸不置可否,戲虐笑道:“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當真以爲練成了辟邪劍法自己就無敵了!武功再高,也要看用它的人是誰?”餘滄海陰森一笑,“林平之,你如果不想像你的父母那樣慘死,就乖乖地交出辟邪劍譜,老夫還能饒你一命!”
“老匹夫!”雲逸眼眸冰冷,“草菅人命!還敢如此大言不慚,我今日就要讓你們青城派名譽掃地,再無翻身之日!”
嗡嗡嗡!
利劍出鞘,寒光四射,奪人眼目。
雲逸一劍刺去,猶如屹立於懸崖峭壁之上的蒼松,寧折不彎,劍氣凜冽,寒意縱橫。
“松風劍法!”餘滄海矮胖的身子一轉,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錚錚錚!
軟劍如同靈蛇一般在空中不停蜿蜒著,劍尖飄忽不定,發出陣陣撕裂空氣的聲音。
同樣是松風劍法,如果說別人都是一枚枚松針射來。
那麼餘滄海的手中的軟劍一瞬間分化出無數道劍影,齊齊刺來,成了一片鬆海。
每一道劍影都是軟劍彎曲顫動留下的殘影,殺意瀰漫。
風如松林,萬劍齊來。
這一劍變化出來萬千劍氣。
“你這一招不過是華山派的‘蒼松迎客’,不過是一顆松樹,又怎能敵過我‘松風劍法’的一片鬆海,你還是乖乖認輸吧!”餘滄海彷彿見到了雲逸在自己劍下授首,面露猙獰,得意狂笑。
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暗地觀察這雲逸與其他武者的對招,並且將其所使用的劍招都一一用筆墨畫下,尋找破綻。餘滄海無比自信,他已經對這雲逸的所有劍法都瞭若指掌,這臭小子毫無勝算。
正在他自鳴得意之時,突然砰的一聲碰撞,讓他手腳發麻,劍刃傳來一股磅礴大力,差點讓他手中之劍脫手而飛。
“劍影萬千,幻化鬆海,但終究只是虛妄。真正的劍鋒只有一個!”雲逸一招平平淡淡的“蒼松迎客”卻準確找到了那藏匿在鬆海劍影中的劍鋒,將其阻擋了下來。
餘滄海眼睛中難以掩飾驚駭,但卻仍是冷哼道:“不過是走運而已,再吃我一劍!鬆海驚濤!”
他抽劍而出,急速抖動手中的軟劍,只見那軟劍在空中急速顫動著幻化出無數道劍影,連綿成一片,匯聚成一片光,一片海,一陣驚濤駭浪。
劍氣成海,劍光洶涌而來,如同巨浪拍打而來,其中的卻是凌厲無匹的劍意。
嘶嘶嘶!
劍氣吞吐,如同靈蛇嘶鳴,四周的物事都被割出一道道驚心怵目的劍痕,滿目蒼夷。
“辟邪劍法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快劍!要想戰勝它就必須比它更快!”餘滄海心中冷笑,這一招鬆海驚濤是他一個月來觀察雲逸劍法想出來的破劍之法。
劍氣凜冽,還未靠近,雲逸就感覺到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銳利之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隱隱疼痛。
“好一招鬆海驚濤!”雲逸冷哼一聲,這招劍勢氣勢萬千,更勝之前那一招,但又一脈相稱,顯然是餘滄海從松風劍法中領悟出更高深的劍招。
一時間雲逸也是無法破之,若是強行而爲,雲逸固然有自信可以破除這一招,但自己估計也要受點小代價,這就不是他所願意的了。
他身形飄搖,倒飛出去,躲開了這一招凌厲的劍招。
但餘滄海卻是緊追不捨,“你逃不了的!”
“逃?我從來沒想過逃!”雲逸眼眸一冷,腳連連在身後牆壁上踹了兩下,身子橫在空中與手中之劍平行,人劍合一,陡然從高往下凌空刺來。
如同流星破空,寒光冷徹,那一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陡然墜落而下,直朝餘滄海頭頂刺去。
前一刻還在空中,下一刻就到了眼前。
餘滄海驚駭,眼睛中只剩下那一道劃破天空的劍光,那劍光後的目光更是冰冷酷寒,殘酷無情,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好一招天外流星!”
如果他的劍是海浪,拍打不盡,那麼雲逸的這一劍就是流星,天外而來,一擊必殺。
餘滄海渾身顫抖著,這一劍若真被刺中,恐怕自己的劍浪還沒絞殺他,自己已經被這必殺之劍灌頂而死了。
他本能地往前一撲,以一副難看無比的狗吃屎的姿勢趴了出去,跌倒在地,堪堪躲過了這一劍。
錚!
雲逸劍刃點在地上陡然一彎一彈,急速旋轉起來,無數道劍氣以他爲中心朝四面八方射了出去。
餘滄海身子在地上連連翻滾,一直從茶樓滾落到了街道中央,才躲過了這駭人的劍招。
而他背後的土地上更是留下著一路驚心怵目的痕跡,劍氣如雨,將地面上都射出一道道交錯斑駁的刻痕。
他只要慢了一步,就是劍氣凌身,血肉橫飛的下場。
“好小子!”餘滄海披頭散髮,渾身都是灰塵泥濘,十分狼狽。堂堂一個青城派大掌門變成一個乞丐模樣,都是拜這個臭小子所賜,怎能不讓他惱怒憎恨!
但他畢竟是城府深沉之輩,還是忍了下來,面色陰森。他突然覺得事情脫出了掌控,這雲逸的劍法實在是太厲害了,遠遠超過他之前一個月來的所使出的劍法。
“難道他之前一直都有留手?那麼多江湖好手都無法逼出他的全力!難道這辟邪劍法當真有這麼厲害!”餘滄海面色難看。
“餘大掌門,怎麼了?你怕了嗎?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家的辟邪劍譜嗎?”雲逸輕撫長劍,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如劍如刀。
餘滄海兩撇鬍子跳動,眼睛中已經盡是狠毒,“小子,狂妄!”
他飛身而起,手中軟件揮舞成一團,再次撲了過來,氣勢兇狠。
“沒用的!這一劍連剛纔那一招都不如!”雲逸搖頭,輕蔑一笑,手腕一轉,長劍在掌心急速旋轉,嗡嗡嗡響,破空有聲,在空中拉出道道殘影,連成一片形成一個劍圈,如同一個絞盤一般。
餘滄海的劍剛落入其中,立刻被無數道劍氣絞殺,碎裂成一塊塊斷刃朝四周射去。
他慘呼一聲,倒退而回,雙手顫抖著,上面赫然只剩下一個殘缺的劍柄。
而面對雲逸逼近的劍鋒,餘滄海恨恨咬牙,陡然眼睛一瞪,“我要讓你死!”
他雙手從懷中一掏,猛然一片青光從空中炸現,遮天蔽日,猶如繁星點點,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雲逸定眼一看,只見每一個青光都是一個極爲細小的釘子,破空急速,發出尖銳刺耳的蜂鳴聲。
“青峰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