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他自己就從未看透過這個九皇侄兒，他就是一團謎，看似低調，卻又高調的不行，誰的面子都不給，隨性妄爲，冷漠不易親近，所以先前看到他竟然肯那麼親近一隻小狐貍，說實話，他是驚異的。
墨鈺雖然驚異卻也沒這個膽子說什麼，畢竟他雖然說是輩分高，可自小就養在外面，在朝中並無實權，別說是拿捏這兩位得罪不起的主兒，甚至怕是連柳家他可能都動搖不了。
只是看到柳念念那一臉癡迷，決定好人做到底，提醒了一句：“柳姑娘還是收收心吧，過幾日就回京去，老九他……心不在你這。”
“鈺王爺，念兒也沒癡想。”柳念念低下頭，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可嘴上卻不肯承認。
“你……好自爲之吧。”墨鈺雖然不諳世事，可到底也不是個蠢的，怎麼看不出來柳念念的糊弄，可一個人若是連她自己都糊弄，更不要說別人的話了，怕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了吧。
一直等大殿的主子都走完了，柳念念才咬著紅脣死死盯著面前的膳食，卻全然沒了胃口，心裡很是不爽。
只是想到先前看到的墨祈的高大的背影，忍不住捧著下頜，覺得心頭酥酥麻麻的。
王爺表哥就是這麼威風，皇帝表哥這麼暴戾，可他完全不怕，若是自己真的跟他好了，是不是以後別說是皇上，就是姨母也不敢隨意逼迫於她了？甚至，到時候王爺表哥當了皇帝，她依然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柳念念越想越覺得那一天很快就能到來了，她猛地站起身，腦海裡閃過的瘋狂念頭，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嬤嬤。
她想要知道那個辦法到底有幾成把握。
離歌窩在墨祈懷裡，一直等走出大殿，才動了動爪子，揪著他的衣襟，仰頭小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唧？”你這麼得罪他，萬一他以後給你穿小鞋可怎麼辦？
“他不會，若是能動手，他早就動手了，他如今實力不夠，根本還不敢動本王。”墨祈聲音很淡，只是落在離歌后脊背上的動作卻是很溫柔。
“唧唧。”可若是他有一日實力夠了呢？離歌還是放心不下。
“……沒有那一天的。”墨祈低下頭，漆黑的瞳仁定定鎖在她的身上，因爲他逆著光，離歌一時間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忍不住努力擡起頭想要看清楚，卻聽到他問道：“你在擔心本王？”
“唧。”是啊。
離歌大大方方承認了，只是說完，還是覺得耳朵尖熱了一下。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話，可她心裡存了別的心思，所以就先入爲主的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好在她臉上的狐貍毛多，倒是看不出異樣。
頭頂上似乎傳來一道很低的輕笑聲，笑得離歌頭皮發麻。
仰起頭，就看到墨祈還在看她，雖然看不見眼神，可她卻能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指腹在她的耳朵尖上摸了摸，聲音很是輕柔：“我們回去。”
離歌像是被蠱惑了般，輕聲喚了聲：“唧。”好。
而另一邊，柳念念急匆匆回了偏殿，一進去，就立刻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然後讓人把跟了她不短時日的老嬤嬤喊了進來，等老嬤嬤關上門，柳念念一雙通紅的眼，死死盯著她：“你先前說的話，可是當真？”
“大小姐是說？”那老嬤嬤心神一動，偷偷瞧了柳念念一眼。
“還敢跟本姑娘裝傻，不是你說的嗎？用那個辦法能讓九王爺對我上心？”柳念念急不可耐地盯著她，恨不得她說的現在就成爲現實，她一定重賞於她。
“老奴說的……的確是真的，只是，老奴也沒有試過，所以老奴也不確定真假。”那老嬤嬤滿臉褶子，說話也慢吞吞的，可仔細瞧瞧，的確與普通的老嫗有些區別。
“我不管是真的假的，你告訴我，到底具體的要怎麼做？”柳念念猛地站起身，走到老嬤嬤面前，拽著她逼問，五官因爲著急扭曲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的駭人猙獰。
“是是是，老奴這就告訴大小姐，只是若是有人問起來……”
“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讓你說你就說！”柳念念大手一揮：“放心好了，這件事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那老嬤嬤這才小聲道：“老奴只聽說，很多年前有一種獻祭的儀式，獻祭了之後，就能請來……請來……”
柳念念一著急，急忙問道：“請來什麼？”
“……請來妖姬娘娘。”老嬤嬤低著嗓子道。
“什麼妖姬娘娘？妖？”柳念念腦海裡忍不住閃過齊鳴山見到的那個山魅，眉頭緊鎖：“你敢給本姑娘介紹一個妖？”
“大小姐息怒，只是如今……怕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老嬤嬤跪下來，不安道。
“……”柳念念沉默了下來，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不定，帶了幾分畏懼，卻更多的是瘋狂的執拗與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樣進了宮，不甘心就這樣錯過了王爺表哥，明明她纔是整個墨國最配得上王爺的，可王爺表哥連餘光都不給她，眼裡心裡都只有那麼一隻小狐貍！
她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她睜著越瞪越大的眼，紅著眼圈，跟一個賭徒似的，她就試一試，就試這麼最後一次，若是成功了，就算了，若是失敗了……她就老老實實進宮。“繼續說……”
那老嬤嬤一直低著頭，似乎在等著她同意，得到了首肯，才繼續緩緩道，聲音嘎啞，很是難聽：“老奴只聽說多年前，行宮附近的鎮子裡出現過一隻大妖怪，只要是獻過祭的公子小姐，就能得到一個願望，不論是什麼，妖姬娘娘都能滿足他們。無論要求多麼離經叛道匪夷所思，到後來竟是都實現了。”
“真的有這麼靈？”柳念念狐疑地盯著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既然是獻祭，具體要獻出什麼？”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據說只有獻祭的人自己知道，加上時間很久遠了，後來不知那妖姬娘娘發生了什麼，就失蹤了……直到前兩個月，又開始有傳聞說妖姬娘娘又出現了，所以老奴才斗膽說上一說。”老嬤嬤弓著背，似乎很是畏懼柳念念，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那怎麼把人……不，把那妖怪請過來你總是會的吧？”柳念念沉思了許久，咬著牙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