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一頓,看向舒舒。
舒舒低頭,想到自己偷看過他的東西,臉上熱熱的,“我看見過一次。”
“又沒寫你,看什麼?”沈天擎淡淡地瞥了一眼舒舒,自己就那麼些老底。
舒舒拽住沈天擎的胳膊,擡頭看向他,“那你寫的是誰?窀”
“不告訴你。”沈天擎拉開了舒舒的手,輕笑了一下,闔上門,上了駕駛位。
舒舒悠然自得地坐在副駕上,一直盯著沈天擎看,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看臉紅,爲(wèi)什麼每一次和他在一起,臉紅的要是她。
沈天擎打著方向盤,慢慢地看著車,側(cè)頭看了一眼舒舒,“還沒有看夠?等到了公寓,讓你仔細(xì)地看個(gè)夠。”
舒舒紅了臉,想到他還沒有那件平角褲脫下來,就那麼穿著,第一次買回來還沒有洗過,“穿著舒服嗎?”
沈天擎眸光一頓,握緊了方向盤,“很舒服。”
“……”
到了公寓附近,景色立馬變得好起來,這裡挨著一片溼地,其中以原生湖泊爲(wèi)主的溼地景觀據(jù)說有五百多畝,還有十萬平米的原生湖泊。
舒舒看車窗外,難道有心情欣賞,外面有風(fēng)情各異的原生池塘,移步換景的宅間溪流,疊泉瀑布的變換組合,有種和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
經(jīng)過一片別墅區(qū),到了一樁獨(dú)棟獨(dú)院的公寓,沈天擎停了車,下車幫舒舒打開了車門。
舒舒自己已經(jīng)解開了安全帶,看向沈天擎,和他在一起,有種自己是公主是女主的錯覺。
沈天擎拉了舒舒的手。
舒舒下了車,緊緊握著沈天擎的手看向公寓南面的湖,“這是什麼湖?”
沈天擎看了一眼,“白鷺湖。”
舒舒看著碧色的湖水,“名字真好聽。”
沈天擎看陽光不錯,側(cè)眸看向舒舒,“不累的話,我們?nèi)ツ沁呑咦摺!?
舒舒看向沈天擎,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就是想去那邊看看的意思,看起來很漂亮,正合她意。
她頭靠在沈天擎手臂上,兩個(gè)人漫步在白鷺湖畔,白色大理石的堤岸上有幾位垂釣愛好者安靜地垂,湖裡的水草與摸美麗的湖泊藉著微風(fēng)搖曳著一副絕美的風(fēng)景,還有野生水鳥出沒著。
舒舒摸到手機(jī),“我們合個(gè)影吧?”
沈天擎沒有吭聲,低頭朝著舒舒靠了靠。
舒舒拿出手機(jī),調(diào)到前置鏡頭,笑了一下,側(cè)頭親吻沈天擎的側(cè)臉,手按了一下拍攝。
手臂抖了一下,相片很清晰,卻有些晃。
沈天擎低頭看了一眼,從舒舒手裡拿過手機(jī),伸長了手臂,垂眸親吻舒舒,拍了一張,遞給舒舒看。
舒舒拿在手裡,低頭看著,他隨意地拍了一下,竟效果十分好,他的側(cè)臉拍的棱角無明,而她,被他吻過的那片臉頰,有可疑的紅暈。
突然,一隻白鷺飛過來,停在舒舒腳下,舒舒站在那裡,不敢動了,低頭看著白鷺,小心地蹲下身子,想要摸摸白鷺的翅膀,白鷺一驚飛起來,翅膀打在舒舒手上。
沈天擎站在旁邊,低頭看著,笑起來。
舒舒蹲在地上,擡頭看向沈天擎,“你笑什麼?”
沈天擎不出聲。
舒舒站起來,不依不饒地拽住了沈天擎的手臂。
“笑我把你寵出了孩子樣。”沈天擎摸了一下舒舒的頭,將她摟進(jìn)了懷裡。
舒舒抱住了沈天擎的腰,手握住他的皮帶,把玩。
沈天擎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按住了舒舒的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石凳子
,“去那邊坐坐。”
到了石凳子旁邊,沈天擎坐下,將舒舒抱進(jìn)了懷裡,拍了拍自己的腿,“坐這裡,凳面上涼。”
舒舒不客氣地坐到了沈天擎腿上,嘴角揚(yáng)起弧度,閉上眼睛,靠在沈天擎懷裡。
沈天擎指腹觸碰了一下舒舒脣。
舒舒睜開眼睛,看向沈天擎,“想聽你唱歌。”
“給錢了嗎?”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
舒舒湊上去吻了一下沈天擎的薄脣,“這樣可以嗎?”
沈天擎抿著薄脣一笑,低頭吻了一下舒舒的耳朵,又唱了那首英文歌,舒舒閉上眼睛聽著,陶醉地靠在沈天擎懷裡,他低醇的聲音,鑽入耳蝸,莫名地讓人渾身癢癢。
約莫十一點(diǎn)的時(shí)候,沈天擎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回去吧。”
舒舒懶洋洋地靠在沈天擎懷裡,“你抱我回去。”
沈天擎抱起舒舒,舒舒兩手樓上沈天擎的脖子,“我重不重?”
“重。”沈天擎低頭看著舒舒隆起的肚子,手臂小心地護(hù)著。
舒舒嬌嗔地瞪了一眼沈天擎。
來的時(shí)候,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往回走,路很長,走了一段路,沈沈天擎額頭上有了細(xì)密的汗珠。
舒舒擡頭看著沈天擎,用袖子幫他擦汗,“放下我下來吧。”
“偏要抱你回去,還要抱到牀上去。”沈天擎低頭,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舒舒,嗓音很有磁性。
舒舒紅著臉,將頭埋在沈天擎懷裡。
蘇子航站在公寓院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一幕,高俊挺拔的身體一怔,隨即便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
沈天擎走近,看到蘇子航停住了腳步。
舒舒?zhèn)阮^看向公寓,便看到蘇子航正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公文包,頭上還纏著沒有拆開的紗布。
蘇子航靜靜地看著舒舒,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心口酸酸的。
那眼神,仿若見到了最珍愛的人。沈天擎看著有些不舒服,眸色淬了一層冰,壓低了聲音,“來這裡做什麼?”
蘇子航看向沈天擎,臉上的表情有點(diǎn)不自然,兩人目光相遇,一時(shí)間,只有僵硬的沉默。
許久,蘇子航擡頭看向沈天擎,“我沒想到你是我的哥哥,竟然不是舅舅。”
他話音一落,沈天擎和舒舒都愣在那裡。
舒舒明顯地感覺到沈天擎的渾身僵了一下,擡頭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抱緊舒舒,看著蘇子航,眸色諱莫如深。
蘇子航看向沈天擎,想說什麼,又沒有說自己是外公和小三的結(jié)合物。
他看向舒舒,“那天,對不起,你沒事吧?”
舒舒難以置信地看向蘇子航,他從來不是個(gè)道歉的人。
蘇子航伸手抓了抓頭髮,煩躁地點(diǎn)了一根菸,在沈天擎的注視下又掐滅了菸頭,扔在地上,狠狠滴踩碎了,眼角一陣脹痛,酸酸的,擡不起來,“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沈家的根不好,舅舅,你不像外公,也不像我……”
他舔了一下脣,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凌亂,有些語無倫次,擡頭看向舒舒,手僵在半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瞇眼笑著,眼裡泛著溼漉漉的水光。
舒舒僵了一下,不自然地躲開了蘇子航的目光,“天擎,我們進(jìn)去吧。”
沈天擎抱著舒舒經(jīng)過蘇子航,走向門口。
越過蘇子航的時(shí)候,蘇子航突然伸手拉住了舒舒的手,從袖子裡抽出一支紅色的玫瑰花,放在舒舒的手心裡。
舒舒想扔掉,他按著舒舒的手指捏住那支玫瑰花,“第一次送花給你,給我個(gè)面子,別扔。”
舒舒和沈天擎一起回頭,看向蘇子航。
蘇子航看向沈天擎,“我還是不習(xí)慣叫你哥哥,還是叫你舅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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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呼吸凝滯了幾分,眸色深邃地看向蘇子航,“你母親是什麼人?”
“可能是路人甲吧。”蘇子航漫不經(jīng)心地答了一句,心裡只覺得諷刺,“太姥爺說我媽不孕,所以把我給了她,他希望我住在沈宅,我覺得不合適,在那邊買了一處房子,就在舅舅隔壁。”
他隨手指了指。
舒舒突然有些透不過起來,“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蘇子航,我們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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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蘇子航答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沈天擎和舒舒,“舅舅,你能搶了我的老婆,我也想試試,能不能從你手中搶走舒舒。”
“那你就試試吧。”沈天擎轉(zhuǎn)身,抱著舒舒進(jìn)門。
蘇子航出神地看著,點(diǎn)了一根菸,抽的很猛。菸灰抖了一手,盯著舒舒和沈天擎的背影,僵硬地站著。
一直到舒舒和沈天擎一起消失在他的視線,蘇子航身子顫動了一下,錯過了才知道最初的纔是最好的,就如一部電影,直到最後一刻,男女主角才懂得真愛,若是不想某一天回憶起來有所後悔,那就去找另一個(gè)人,可是他是男主角嗎?
蘇子航咬著脣,笑起來,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將半截?zé)熑釉诘厣希D(zhuǎn)身離開。
電視劇裡,電影裡,甚至是小說裡,男主即使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他,就算在夢中,也沒法忘記過他,可是舒舒不是那個(gè)他,他也不是那個(gè)男主!他一直是那個(gè)可惡的男配,他該演好自己的戲份,成爲(wèi)他們在一起的絆腳石,還是該放手,看著他們在一起?
蘇子航艱難地邁著步子,閉上了眼睛,突然一腳踏空,從臺階上狼狽地摔下去,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掌心擦出了血,回頭看了一眼沈天擎的公寓。
沈天擎站在露臺上,薄脣裡銜著一根菸,看向蘇子航的方向,這麼說,沈雲(yún)卿不孕,害怕顧子寒爲(wèi)此和她離婚,纔給顧子寒先扣上一個(gè)不孕不育的帽子,堵住了顧家的人嘴?
他隱約記得小時(shí)候一次聽父親和母親吵架,母親在生她之前,還有過一個(gè)孩子,當(dāng)時(shí)沈雲(yún)卿和母親置氣,推了一把母親,母親跌倒在地上,那個(gè)孩子掉了。從那以後,他對沈雲(yún)卿的感覺就對不起來。
後來有多了一個(gè)蘇子航,然後芊芊沒了。
沈天擎夾著煙,兩指收緊,瞇著眼,看著遠(yuǎn)處的蘇子航,擡手給顧子寒打電話,“你查查,沈雲(yún)卿應(yīng)該是不孕。”
掛了電話,他掐滅菸頭,回到臥室。
舒舒翻看著沈天擎的日記,漸漸從剛纔碰見蘇子航的情緒裡走出來,今天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gè)情人節(jié),不像被蘇子航影響了,
她認(rèn)真地看著他寫下的每一個(gè)字,每一句話,都有種令她心跳致死的錯覺。
他的筆跡,並不像他本人一樣清雋,有著力透紙背的硬朗。
沈天擎垂眸看著坐在牀上的舒舒,“那麼好看?”
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笑了一下,“嗯。”
舒舒站起來,放下日記本,擡手攀上沈天擎的脖子,認(rèn)真地看著他,“我是你的白玫瑰還是紅玫瑰?”
沈天擎摟上舒舒的腰,眸眼深邃地盯著舒舒,“都不是。”
舒舒沒法接下去了,看著沈天擎咬了咬下脣。
沈天擎擡手,碰了一下舒舒的脣,眼角的餘光看見蘇子航放在舒舒手裡的那支玫瑰花,眸光停住了。
舒舒也看向那支紅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玫瑰就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飯?jiān)樱t的還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沈天擎眸光落回舒舒臉上,擡手撫摸了一下舒舒的臉頰,“你意思是你現(xiàn)在是他心口上的硃砂痣?”
舒舒看著他繃著臉的模樣,啞然失笑,解釋道,“我是說,對男人來講,別人的老婆總是好的。自己的老婆……”
沈天擎擡手按住了舒舒的脣,嗓音很有磁性,“你不是我的白玫瑰,也不是紅玫瑰,你是我這裡的一根肋骨。”
他拿起舒舒的一隻手,擱著大衣?lián)崦睦吖恰?
舒舒靠到了沈天擎懷裡,想到那張照片,心頭有一陣罪惡感,如果外公和外婆的死真的和沈家有關(guān),那麼她這樣是不是很自私很無恥?
她昨天認(rèn)真想過這個(gè)問題,外公和外婆,對她來說就是一個(gè)名詞,沒有碰觸過的名詞,但是他,不一樣,他是孩子的父親,是她的幸福,就算她的猜測是真的,她也不想放棄他。
就算他的父親和爺爺都不好,可是不是他,他對她,對母親,對舅舅,對安妮,不是都很好嗎?
舅舅也能接受他,她比舅舅更容易能接受。
外公,外婆,對不起!
舒舒心裡默默說了一聲,靠近了沈天擎,這麼一想,她和他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不應(yīng)該更加珍惜嗎?
所以,她的選擇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深究,他們之間就沒有隔閡,不是嗎?希望外公和外婆地下有知,能原諒她的自私。
她靠在沈天擎懷裡,手指撫摸他的肋骨,希望她一輩子能做他的肋骨。
沈天擎捏了捏舒舒的手,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那年你離開榕城就去了紐約,是嗎?”
沈天擎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那年我博士畢業(yè),算是休了個(gè)小長假,回去就到摩根大亨就職了。”
“那我當(dāng)時(shí)不在你的計(jì)劃之內(nèi)?”舒舒看向沈天擎,定眼望著。
沈天擎輕笑了一下,“聽說舒老太愛錢,我估摸著她會狠狠地要我一筆彩禮錢,所以我計(jì)劃是努力掙錢娶老婆。”
舒舒在沈天擎腰上掐了一把。
突然,“啪!”地一聲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
蘇嵐安靜地走進(jìn)來,看見沈天擎和舒舒頓了一下,臉色變了,轉(zhuǎn)身就要出門。
沈天擎先她一步,闔上門,從蘇嵐手裡接過一串鑰匙,眸色深邃地落在蘇嵐身上,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地問,“你哪裡來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