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吃過早飯進(jìn)入藥閣,一天的時間,蕓昕又開始研究煉藥來,直到月上柳梢纔出來。
茉莉一直陪同身側(cè),她捧著盒子裡的幾顆止痛丸,眼角餘光不時瞟向蕓昕,心想:主人還說不在意那個病王爺,我怎麼覺得主人很在意他,瞧瞧這一天泡在藥閣,就是煉製這幾顆止痛丸。
蕓昕瞅了眼不遠(yuǎn)處燈火通明,歌舞昇平,這纔想起軒轅辰羽讓她參加晚上的宴會。
在蕓昕看來,軒轅辰羽不喜歡宴會這樣的熱鬧,他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清心寡慾型,看來,今晚的宴會,軒轅辰羽是有什麼計劃。
蕓昕轉(zhuǎn)念想起皇長孫的滿月宴,因爲(wèi)那次意外,太子軒轅澈也沒有大肆舉辦,只是簡單的請了親朋好友聚了一下,還真沒邀請軒轅辰羽參加,爲(wèi)此,軒轅辰羽怕是堵著氣吧。
當(dāng)蕓昕換了身宮裝抱著錦盒出現(xiàn)在宴會場時,宴會已經(jīng)過半。
軒轅辰羽將宴會擺在王府的花園裡,迴廊上盞盞華燈投下絢麗的色彩,花園中盞盞孔明燈齊放天空,隨著孔明燈越飛越高,那一盞盞孔明燈彷彿如一顆顆星星一般,那景緻無比夢幻,引得站在燈下的蕓昕翹首而望,不由看呆了眼。
它是浪漫的,這是我心裡最清楚的輪廓,它是幸福的,因爲(wèi)攜帶著無數(shù)人所有的祈盼與祝福飛向遠(yuǎn)方。它是自由的,可以飄蕩在濃黑的空中,用它們身上唯一的一點光熱點亮身邊的一圈黑暗。劃過一條弧線,留下一道鮮紅色的彩虹。
衆(zhòng)人將孔明燈齊放後,齊齊仰望天空,欣賞著難得一見的壯麗景緻,自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蕓昕的出現(xiàn)。
軒轅辰羽靠在一根石柱上仰望天空,慵懶而隨性,清冷而高貴,他的手裡舉著一隻酒杯,晃動著杯子裡的液體,望著杯子裡的酒水蕩起圈圈漣漪若有所思。
蕓昕一眼就在燈火闌珊下找到軒轅辰羽略帶孤寂的身影,今天的他身穿淺紫色的華服,燈火將他蒼白的面色柔化,他端著酒杯若有所思,有幾分隨性,又帶著幾分高貴優(yōu)雅,他的黑眸倒映著萬千燈火,璀璨奪目,墨發(fā)用金冠高豎,墨發(fā)隨風(fēng)飛舞,這樣的畫面應(yīng)景了詩句裡的:“夢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蕓昕看著那樣的軒轅沉吟,竟然有些看呆了眼。
她有時在想,軒轅辰羽是什麼樣的人?隱忍高傲的?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溫柔多情的?還是如眼前這般憂鬱傷感型?
在蕓昕胡思亂想之際,軒轅辰羽似感受到她過於灼熱的目光,轉(zhuǎn)頭向她看來。四目相對,軒轅辰羽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像似在打招呼。
蕓昕今晚穿的也是淡紫色宮裙,領(lǐng)口微敞,露出兩根誘人的鎖骨,這條裙子將蕓昕那前凸後翹的身段顯露出來,細(xì)腰不盈一握,長長的裙襬上繡著朵朵精緻的梅花,花蕊的部分用金線刺繡,很精緻唯美,頭髮綰成時下最流行的髮髻,用兩根玉簪固定,玉簪上是兩朵盛開的桃花,長長的流蘇隨著蕓昕動作而輕晃。穿上宮裝的她很高貴冷豔,很活潑性感,將她襯得美如天上仙。
軒轅辰羽有些後悔讓蕓昕參加這樣的晚宴了,讓那麼多人看到她的美,有些捨不得,總想著藏著掖著。
本來,他是想讓蕓昕看看王玉瑤和唐玲的結(jié)局,而蕓昕的出場把他驚豔到了,他的視線有些捨不得移開。
蕓昕提著裙襬大大方方的朝著軒轅辰羽走去,軒轅辰羽緩緩站直身子,這一刻他的心有些緊張,這輩子他第一次感覺心快要跳出胸膛。
軒轅辰羽想:要不要告白?蕓昕,昨晚你是否聽到我的表白,今天是來回應(yīng)我的?
就在軒轅辰羽胡思亂想之際,蕓昕已經(jīng)在他面前一步之遙停下,她伸手在軒轅辰羽眼前晃了晃,笑道:“軒轅辰羽,你在想什麼?”
軒轅辰羽搖搖頭,“蕓昕……我……”想著措辭,說話進(jìn)入也有些結(jié)巴。
蕓昕將手中的錦盒遞到軒轅辰羽面前,“這是止痛丸,我改了一下配方,會比上一顆的藥效強(qiáng)很多。”
軒轅辰羽低頭看著紅木盒子,將它收入袖子,掩去眼裡的意思失落。
最好的告白機(jī)會被蕓昕煞風(fēng)景的破壞,軒轅辰羽已經(jīng)沒有那樣的勇氣說出,再看蕓昕面色如常,似乎將昨晚醉酒的片段給忘了個精光!
爲(wèi)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軒轅辰羽試探的說:“蕓昕,以後不準(zhǔn)在陌生男子面前喝醉酒,酒品那麼差,還耍酒瘋。”
聞言,蕓昕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真的嗎?我沒什麼印象了,好像斷片了……我怎麼耍酒瘋?突然好想知道!”她做著拜託的動作,樣子無比可愛,只是與剛剛看到的氣場很不搭調(diào)。
軒轅辰羽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著蕓昕的目光有些複雜,終於確定蕓昕眼裡沒有半絲刻意出來的僞裝,軒轅辰羽有些哭笑不得的嘆息。
他擡手用中指指腹很溫柔的撫摸著蕓昕的眉毛,久久就是不說話。
花園裡,衆(zhòng)人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的落在迴廊上那對壁人身上,光看兩人同色衣袍,明眼人已經(jīng)知道這兩人的關(guān)係。
被軒轅辰羽邀請的都是一些貴族子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這麼多人見證,想必明天京城裡的流言很熱鬧。
蕓昕眨眨眼,開始她還以爲(wèi)軒轅辰羽是在幫她擦去多餘的眉粉,可對上軒轅辰羽溫柔的眸子,她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他又在演戲!
“蕓昕……”軒轅辰羽溫柔的呼喚將呆愣中的蕓昕拉回現(xiàn)實,下一刻她的手心一熱,是軒轅辰羽主動牽住她的手。
蕓昕湊近軒轅辰羽的耳朵,壓低聲音說:“軒轅辰羽,你幹嘛?不會又要我配合你演戲?”
聞言,軒轅辰羽轉(zhuǎn)頭看向蕓昕,眼底多了一絲笑意,“你也可以這麼認(rèn)爲(wèi)。”
蕓昕轉(zhuǎn)頭,衆(zhòng)人的視線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被那麼多雙目光看著,她與軒轅辰羽的關(guān)係似乎從好朋友一下子升級爲(wèi)戀人,眼前這些人都是來見證的!
蕓昕瞪向身邊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軒轅辰羽,低吼道:“你在毀我清白!”她故意壓低聲音,這個時候她對著軒轅辰羽大吵大鬧,顯然不太明智,還會白讓別人看了笑話。
軒轅辰羽慢慢湊近蕓昕,在她耳畔一字一句的說,“清白?!這東西嘛,你確定你還有?”湊近蕓昕的耳朵,笑道,“我們可是一張牀上睡過覺的……而且我們抱也抱過了,小手
也牽了,早就被人誤會了。”
蕓昕張了張嘴,卻是無可否認(rèn),那次情非得已,並非她願意的好嗎?
軒轅辰羽見蕓昕收起脾氣,他繼續(xù)說道:“配合我,今晚讓你看出好戲,報酬嘛……”
蕓昕伸出一根手指頭,“我要黃金萬兩。”
軒轅辰羽嘴角輕揚,握住蕓昕的手指頭,“成交。”
他們說話花園裡的人自然聽不到,只當(dāng)他們?nèi)缒z似漆,親暱的耳鬢廝磨,就是公開的秀恩愛!
王玉瑤站在角落裡,眼角直盯著刺眼的一幕,手指慢慢握緊,指甲深深嵌入肉裡卻不自知。
唐玲也是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向蕓昕,沒想到那個女人會參加今晚的場合,還是以這麼風(fēng)光刺眼的方式出席。
軒轅辰羽牽著蕓昕的手走過長長的迴廊來到花園,花園裡燈籠連成線層層疊疊的,竟然是剛剛被府裡的下人掛上去的。
矮幾圍成一個圈,中間空出,像是準(zhǔn)備表演用的,隨著軒轅辰羽揮手,一羣人有序的入座,蕓昕自然是跟坐在軒轅辰羽身邊,她已經(jīng)感受到兩道銳利目光,就是坐在左下方,打過照面的王玉瑤和唐玲的。
鼓樂起,舞姬們出場獻(xiàn)舞,引來掌聲連連,衆(zhòng)人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欣賞這舞蹈,有幾個膽大的端起酒杯朝軒轅辰羽敬酒。
蕓昕便開始吃著零食打發(fā)時間,將那兩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無視掉,既然軒轅辰羽直接將這兩個女人化爲(wèi)客的待遇,想必也是真的看不上她們,連假戲也懶得演。
唐玲瞪著蕓昕,很不明白她爲(wèi)什麼還活著,昨天晚上她明明派出殺手去取她的賤命,爲(wèi)什麼她還能平安無事的坐在她眼前?
軒轅辰羽爲(wèi)蕓昕剝蝦殼,將剝好的蝦肉送到蕓昕嘴邊,蕓昕自然很不客氣的享受飯來張口的待遇。
蕓昕瞄了一眼衆(zhòng)人,她轉(zhuǎn)頭看向軒轅辰羽,“你想吃什麼?”
軒轅辰羽指了指那盤烤魚,笑得無比溫柔,“既然卿卿喜歡禮尚往來,那就麻煩了!”
蕓昕的嘴角抽了抽,軒轅辰羽就是故意的,可他都那麼說了,她能說自己不想挑魚刺嗎?
蕓昕只能認(rèn)命的將魚端到自己面前,很認(rèn)真的挑起魚刺來。
這個時候氣氛活躍起來,不少人上前敬酒,蕓昕邊挑魚刺邊回想昨晚斷片的畫面……
她記得自己和軒轅辰羽同時打開酒罈的,她似乎只是喝了五六口就開始暈暈乎乎,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然後她記得自己扯開軒轅辰羽的衣襟,看到了他的……他的裸……體!後來呢?該死的,後來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軒轅辰羽見蕓昕面色陰晴不定,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蕓昕立即回魂,裝作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將手裡的魚盤推到軒轅辰羽面前,“吃吧!”她的目光卻若有似無的瞟向軒轅辰羽的喉結(jié),似乎還能想起昨晚香豔的畫面……
蕓昕收回視線,一副作了虧心事的別過頭,裝作淡定的繼續(xù)吃零食。
軒轅辰羽瞥了眼異樣的蕓昕,不由湊近她的耳朵,調(diào)笑道:“卿卿,你在害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