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歸雙手緊緊扣著慕容離的手,雙腳在虛空中蹬了蹬,呼吸不順:“小姐,小姐……”
慕容離的手更是緊了一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盼歸“啊”了一聲,雙眼一翻,卻是暈了過去。
閉上雙眸前,盼歸唯一見著的卻是離王殿下黑成墨的俊臉。
嚇死寶寶了!
慕容離帶著一衆暗衛,悄無聲息的潛出了府邸,到了外頭。
府中出了這般大的動靜,旁人許是還能不知曉,只容芊芊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她扶著牆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來,容重便如鬼魅一般將她攔下來,道:“容姑娘,你不能出去。”
冷漠的語調,不帶一絲的溫度。
容芊芊咬牙,道:“你滾開,若是師兄知曉你這般待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容重忍不住嗤了一聲,這容芊芊說到底還是個拎不清的,若是王爺當真在意她,爲何她至今卻是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還真當自己是這府邸的女主子了。
“容重,我便在這兒一會兒,絕對不會亂走。”容芊芊不得已示弱道。
容重龐大的身軀側開些許,睨著容芊芊,道:“既是如此,還請容姑娘莫要叫屬下爲難了。你身上還帶著傷,屬下還不屑對一個受傷的弱女子動手。”
自然,若是這弱女子給臉不要臉,他亦是不會留情面便是了。
容芊芊眸中滿是惱怒,卻是不得不柔聲道:“容重,我不會給師兄惹麻煩的,在師兄未回京之前,我不會再出亂子了。”
她是瞧在師兄的份兒上,方會在容重跟前低頭的。
與容重個人的脅迫絕無關聯。
眼下她在江南無法爲難容重,只到了京城,待到顧念卿被休了,她定不會放過這些爲難她的賤人!
容芊芊從容重身側走出來,深吸一口外頭的口氣,拎著裙襬在附近走了幾步。
月光下,不遠處的花藤中,一枚東珠正閃閃發亮。
容芊芊忍不住走過去,俯下身來將東珠拾起來,趁著容重不注意,飛快的將東珠收入懷中。
這是顧念卿繡鞋上的東珠。
沒錯,定是她的。
如今這府中出了亂子,許是因著顧念卿方纔見著她與師兄……方會一時氣不過,匆匆的奔出了府邸。
容芊芊眸中閃過一抹陰毒。
顧念卿啊顧念卿,你以爲師兄便只待你一人好,卻不知他背地裡早便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你既是知曉了一切,我亦無需再瞞了。
且看你還有何好囂張!
顧念卿是在深巷門口被尋著的。
慕容離趕到時,便見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錦袍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坐在顧念卿的身側,憐惜的望著暈倒在地的女子。
顧念卿身穿的綢緞,看似尋常,實則卻是十分罕見的月光錦,在月下彷彿能發光一般,很是璀璨。
“你是何人?”慕容離上前,對著那男子道。
男子聲音中滿是蒼涼:“你不必知曉。這女子是你的妻子?”
慕容離並未接話。
眼前的男子,深不可測。便是他與身後的一衆暗衛一同上來,亦不會是此人的對手。
男子似乎並不需要慕容離的答話一般,反倒是自顧自的說道:“她既是你的妻子,你便好好兒珍惜。若你不知珍惜,我定會將她帶走。”
這般強勁的對手,慕容離卻是頭一回遇上。
只是……將顧念卿帶走?
“不行。”慕容離忙蹲下身來,將顧念卿摟入懷中,警惕的望著那男子,道:“這是本王的妻子,你是何人?”
“我?”男子揮揮手,無形的罡氣竟是將慕容離送到臺階下。
他亦隨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警惕的一衆人,低笑一聲,道:“我是一個會替你珍惜你懷中的女人的人。”
縱使他面對著衆人,那張臉卻是不甚清晰。
慕容離知曉,此人定是內力深厚,竟是能將自己的臉遮住。
他抱著顧念卿站起身來,目光中滿是堅決:“無論你是何人,本王皆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卿卿是本王的女人,便是死了,亦只能是本王的人。”
男子目光一凜,手一揮,慕容離面上便多了一條血痕。
“你,沒有資格決定她的去留。若她因你而死,我要整個燕國。”男子冷哼一聲,道。
慕容離覺得他說的不是假話。
只是他爲何要這般幫著顧念卿?
難不成,顧念卿貿然出府,爲的便是這個男子?
“燕國的離王……”男子玩味的打量著慕容離,片刻後目光卻是落到了深巷中,道:“你城中百姓苦不堪言,離王雖研製出瞭解救災民的法子,只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王貴的院子,有問題。”
慕容離還未來得及問那男子爲何會幫他,便見著眼前的殘影一散,連著方纔的男子亦不見了蹤影。
不是人……
慕容離心中忍不住有些驚慌,這男子是何方神聖,爲何從前從未聽聞過這般一個人物?
方纔與他說話,對他出手的,皆不會是道殘影罷了。
若是是真人,豈不是輕易便能將他給殺死?
低頭望著懷中昏睡不醒的女子,慕容離目光復雜。
卿卿,你何時認識了這般一號人物?
慕容離與顧念卿之間的相處變得很是微妙。
丫鬟與容留幾人皆是發覺了端倪,只那二人卻還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彷彿丫鬟與容留見著的不是自己一般。
往常用膳,慕容離定會將顧念卿按在懷中投喂,只自那日顧念卿出府被尋回來後,二人間的距離似乎一下子被拉開了一般。
顧念卿與慕容離各自坐在最遠的對角,神態自若的用膳。
期間卻是不曾開口說過幾句話。
待到慕容離用完膳後,顧念卿亦隨之放下手中的筷著,似笑非笑的望著慕容離,道:“王爺這是要去醫館?”
慕容離面無表情的頷首。
顧念卿沉吟一番,笑道:“說起來妾身亦想著去見見白姐姐,不若妾身隨王爺一同前去如何?”
慕容離素來知曉,顧念卿若是開始咬文嚼字,便正說明了,她在漸漸的與他生分。
爲何會與他生分?
是因著昨夜那男子?
慕容離眸中光亮黯淡,淡淡的掃了顧念卿一眼,道:“不必了,你在府中歇著便是。”
是啊,我在府中歇著便是,你好藉著去醫館的幌子,與與容芊芊相會。
我當初便不應嫁你。
心中百般苦楚,顧念卿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既是如此,妾身便在這府中等著王爺歸來便是了。”
慕容離身形一晃,回頭望著顧念卿,卻見著她滿目的冷光,彷彿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他忍著心中的絞痛,頷首道:“好。”
話畢大步的走出房門。
顧念卿的目光卻是變得愈發冰冷。
慕容離,你既是選了容芊芊,便莫要再怨我不給你機會了。
你要知曉,我亦只有一顆心,你若是不要,我收回來便是。
只是那容芊芊,我卻是斷不會再因著你的緣故,而對她百般容忍。
慕容離走出房門,最後一眼看了顧念卿。
房中的女子低著頭,如墨般的長髮將她面上的神色遮住。
只便是如此,慕容離仍能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卻是愈發的濃烈了。好似一把隨時要將人殺死的利刃一般。
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卿卿,你定是後悔嫁與我了。
慕容離低頭苦笑一聲。
他知曉自己的時日真的不剩多少了,顧念卿卻是不曾發覺,他下巴上的青紫色愈發的濃重了。
不僅僅是下巴,便是被遮住的雙腿,上頭亦是佈滿了青紫色的脈絡。如一張猙獰的網一般,將他的雙腿束縛住。
他要用最快的時間,拿到容芊芊的心頭血,方能拯救自己。
思及此,慕容離再沒有片刻的遲疑,只擡腳向著容芊芊的房間走去。
房中的顧念卿,差丫鬟將膳食收下去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對著銅鏡將自己的長髮編成辮子,乾脆利落在繞在脖頸上。
她換上一身不甚顯眼的黑色夜行衣,面上遮著一方絲帕,將那張精緻的小臉給擋住。
做好一切,她方站起身來,推開窗戶朝著外頭看了一眼。
丫鬟早便被她支開了,容情與容留自是跟在慕容離身側,去了“醫館”。而容重,慕容離說,容重在監視著容芊芊。
顧念卿不知曉,當初她亦算不算是被容重監視。
她從未想到過,慕容離竟會用這般爛的藉口,更叫人覺得扯的是,她還信了他。
信了他說的天長地久不會背叛。
信了他的真心甜言蜜語。
信了他說,他留下容芊芊,不過是爲著她的心頭血。
若是當真爲著心頭血,何必要在深夜裡與容芊芊摟摟抱抱?
莫不是這心頭血,也是需要愛的不成?
顧念卿斂下眼簾,無奈卻苦澀的笑了一聲。
是她太過天真了。
她攀上窗臺,悄無聲息的潛了出去。
她不想自己誤會了慕容離。
她還想親眼瞧瞧,那在容芊芊房中的男子,究竟是不是慕容離。
說她天真也好,說她不願相信事實也罷,她總想著,許是給自己最後一線生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