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子,畫個√,有了。
房子,畫個×,木有。
車子,畫個×,木有。
猛男,畫個×,木有。
先前在綢緞莊櫃檯上留下一支紅寶石步搖,算是給四套古代衣服下的定金,順便支持一下古代首個女掌櫃的艱難誕生。
薄荷現在依舊懷揣鉅款,當然想幹點有錢人該乾的事,心底一遍遍盤算著再怎麼樣都得買套房住住。
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嘛,孤影笑那邊怕是也沒法借住了,要想過去探視十名小女孩,還得挑夜晚偷摸過去,否則難保那羣黑衣人殺手不會殃及池魚,平白連累孤影笑跟十名小女孩。
只是古代地界實在不熟啊,沒有肯花大價錢宣傳造勢的房地產開發商,也沒有婀娜多姿的售樓小姐帶你實地參觀考察,更沒有遍地生花的房屋中介公司。
薄荷一路打量一路走來,都沒見到出租或掛上出售牌子的房屋,陡然滋生出一股無從下手的錯覺來。
“公,公子,你這是想租屋還是買屋?”
鐵鋪夥計跟在薄荷身後三丈的距離,不管身側路人如何推搡碰撞,他一直保持跟新主人三丈的安全距離。
沒別的,只爲他是他們家裡唯一的男丁,是唯一的香火,若是被爹孃知道被個男人開了苞,爹孃鐵定氣死。
他一路都想好了,要是新主人把他當奴才使喚,再苦再累的活他咬咬牙都會幹,要是新主人入夜真讓他暖牀,那他寧死也不從。
薄荷全副心神都在買房事宜上,一時間竟忘了身後還跟著條‘尾巴’,邊轉身邊擡手放到額頭上擋住刺眼陽光,轉身一看,才發現隨口買下的鐵鋪夥計足足離他有十米距離,跟他講話還得靠吼,沒好氣招呼他跟上:“過來?!?
可惜不管薄荷怎麼招呼,鐵鋪夥計就是彆扭的不肯上前,急的直腸子的薄荷連忙後退想靠近他問問他是不是很瞭解毓秀地界上的事,比如哪家有房子買,哪家鋪子又添了幾個新夥計?
不過無論薄荷向他後退幾步,他同樣後退幾步實打實的保證彼此間有三丈安全距離。
看到這裡,薄荷這才重拍大腿,回憶起自己先前在綢緞莊說的那番耽美謬論,受不了他竟然相信這種擺明隨口胡謅說辭的瞪他一眼,停住後退向他靠近的腳步。
薄荷緊接著說了一句話,瞬間要鐵鋪夥計自己麻溜的滾到她跟前來:“本公子不介意當街跟你秀一下恩愛?!?
靠,非逼著她放大招是吧?
她個女人都不介意,他個大男人怕個鬼?
薄荷望著嗖一下竄到眼底的鐵鋪夥計,沒好氣再瞪他一眼,沒工夫跟他廢話的跟他諮詢:“我看你在磐石鐵鋪學徒多年,應該對毓秀邊城的大街小巷很熟悉纔對,對於本公子想買套鬧中取靜的房子,你有什麼好介紹?”
“公子,聽說‘墨玉醫館’的陳掌櫃被人撅斷兩根手指後,舉家連夜遷出毓秀城,房屋院落就託給陳夫人一位遠房表哥打點,聽說那座院落很是鬧中取靜,前院臨近慶花街,很聚人氣,後院內堂則深入慶花后街,很是幽靜,若是公子有意,或租或賣我們這去找那位遠房表哥談就成?!?
鐵鋪夥計滿身戒備端看薄荷許久,見她並未當街毀他男兒清譽,這才呼出一大口熱息和盤托出,
希望新主人能看在他盡心侍奉的面上,入夜後好心放過他。
喲,隨口買下的鐵鋪夥計嚇一嚇居然變成古代毓秀邊城的號碼百事通了?
薄荷沒想到鐵鋪夥計不僅貪財,還有點阿諛奉承的眼力見,真是心情莫名的複雜起來,瞟一眼早已將陳舊不堪短衫穿戴整齊的鐵鋪夥計,想著買房子前必須先辦件正事,爲此問他這個號碼百事通毓秀邊城有沒有在全國排的上號的畫師。
鐵鋪夥計沒想到方纔還焦急買房的薄荷,突然又換了心思說是要去找名畫師買畫?難免有些怔忪,實在猜不透這位新主子腦袋裡到底想些什麼,跳躍太快,他很怕會跟不上啊。
“跟你說哈,本公子定要找那種知名畫家,怎麼逼真怎麼來。”
薄荷也不跟滿心疑惑的鐵鋪夥計多廢話,示意他走在前面帶路,先去找知名畫家,然後再買房。
“公子,整個毓秀邊城最享有盛名的畫師是城主毓親王爺,即便放眼整個元國,只有京城的怡親王能平分秋色,他們兩位人中之龍的王爺一個被先皇封爲‘棋仙’,一個被當今皇上尊爲‘畫聖’,公子若是想要尋找知名畫師,毓秀邊城只怕……”
鐵鋪夥計雖鄙視看輕過薄荷這位新主人,但是要夠上讓毓親王爺這位‘棋仙’親自作畫,只怕……
薄荷真是沒想到,陰鷙邪氣的毓親王竟然畫技棋藝如此了得?
不過鐵鋪夥計是不是嫌她還不夠衰?
非得要用自己豆腐渣般的腦袋去撞鐵板無異的毓親王?
嗚嗚。
雖然很想找個隨便畫朵花、別人隔著畫紙就能聞到花香的知名畫師,但是也不能傻缺的主動送上門,讓毓親王千刀萬剮吧?
薄荷擡腿踢了前面帶路的鐵鋪夥計,要他轉道:“本公子吃擰了去找毓親王親自作畫,去去去,還是找個中不溜的畫家吧。”
前頭開路的鐵鋪夥計被薄荷踢了一腳,邊揉屁屁邊點頭:“是,小的這就帶公子前往嚴老夫子的‘名畫坊’?!?
慶花街。
街心繁華地段。
上下兩層的優雅小樓——‘名畫坊’。
薄荷從昨天白天開始就爲了十名小女孩來回奔波在孤宅與毓親王府,早已又累又餓,心情不免有些焦躁的隨引路的鐵鋪夥計走近裝潢典雅文藝的名畫坊大堂,邁進大堂的左腳還沒沾地,就被一名身著昂貴綢緞長袍的名畫坊夥計給厲聲喝止。
“去去去,這裡是名人雅仕賞鑑大家畫作之地,豈容你一名窮酸髒乞丐所能踏足?”話畢,撣了撣綢緞長袍衣袖,上來就是要將薄荷攆出名畫坊廳堂。
呃,什麼情況,怎麼今天到哪都被趕?
薄荷望著朝他們奔過來的名畫坊夥計,瞧他穿一身纖塵不染的綢緞長袍就來氣,心想這些店鋪的夥計不管怎麼打扮自己,狗眼看人低的陋習怕是改不掉了,隨意側身瞥一眼尷尬臉紅的鐵鋪夥計,雙腳徑直立在鋪上地毯的廳堂:“乞丐是在叫本公子麼?”
名畫坊夥計首次見到絲毫不讓步的窮酸髒乞丐,不耐煩的從綢緞長袍袖中掏了掏,臉上滿是割肉般的疼痛神色,將十幾個銅子兒撒到薄荷腳邊,要她撿了錢就滾:“這裡有十五文,夠你買十五個燒餅的。”
薄荷也不生氣,吩咐鐵鋪夥計將腳邊的十五個
銅板撿起來,遞到她手中,而她則眉眼含笑著收下這十五個銅板,雙腿卻依舊未移動分毫。
“唉,我說你這個窮酸臭要飯的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滾就休怪我不客氣。”
名畫坊夥計眼見薄荷並未離去,而是收下他攢了許久的十五文,嘲諷笑看著他,氣的他就差擼袖子上去推搡對方。
下一秒,薄荷也不跟他廢話,只是快速從懷中掏出一顆熠熠生輝的明珠,立馬斷了名畫坊夥計的所有咒罵跟推搡舉動,要他跟個啞巴似得,嘴巴張張合合許多次,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薄荷攤開掌心,要名畫坊夥計仔細看清楚她手心這顆價值不菲的明珠是何等的白芒熠熠,緩慢在他眼底晃了晃悠閒說道:“去去去,這裡是名人雅仕鑑賞大家畫作之地,豈容你一名套上綢緞長袍也不像人的下人在這亂吠?”
“這,這顆是真的,真的孚國南珠?”
名畫坊夥計雙眼逐漸瞪大,死死盯住薄荷手心托起的那顆偌大渾,圓的孚國南珠,下意識不敢置信喃喃自語。
“呀,孚國南珠掉了,算了,掉就掉吧,反正本公子有的是這種破珍珠?!?
薄荷當著名畫坊夥計跟鐵鋪夥計的面故意側翻手掌,故意將飽滿明珠掉在地毯間,隨意瞥著明珠骨碌碌滾到名畫坊夥計腳邊,並不著急拾起,而是一副準備打賞他的滿口大話說著。
可惜正當名畫坊夥計滿臉堆滿諂媚笑容準備低身去撿之際,薄荷動了,擡腳踩住了那顆飽滿明珠,就著鞋底朝他滾了滾明珠,高高在上俯視起他來,特意用鼻孔對他噴氣。
“脫掉你身上這件綢緞長袍,一路滾到你家掌櫃的跟前,告訴你家掌櫃的本公子要買畫,記住,本公主說的是滾……去通報。”
名畫坊夥計被薄荷這立馬反擊打臉的舉動弄得徹底傻眼,呆呆站在原地喘起粗氣來,許久,內心還是拋不開對那顆孚國南珠的貪念。
自動選擇好好的人不做,做狗。
就這麼一咬牙,跪倒地上,接著弓起身體做‘球’狀,一路想名畫坊掌櫃的所在的內堂畫室骨碌碌滾去……
“真是好樣的,滾得又快又穩。”
薄荷剛誇完,耳中就聽到名畫坊夥計身體砰的一聲悶響直直撞在了大堂連通內堂畫室的門框上,滿意聽到對方喉間發出的痛哼聲響,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伸手指了指一旁名畫坊夥計脫下的嶄新整潔綢緞長袍,示意先前買下的鐵鋪夥計換上。
最後擡腳、彎腰撿起鞋底那顆飽滿明珠,珍惜無比的放在掌心替它吹去塵土,重新揣進懷裡荷包中,任其跟荷包內其他金銀珠寶重聚,一點都沒有要拿給其他人的想法。
“公子你這是……”
鐵鋪夥計看到同樣中招的名畫坊夥計,面露尷尬,心情極度複雜,不知道薄荷接下來會如何對付名畫坊夥計,不知是跟自己一般被她高價買下,還是……
“這人真是搞笑,本公子只是手抖掉了顆明珠,怎麼他就變的如此聽話?不過學他剛纔口氣跟他開個玩笑讓他滾去請掌櫃的出來嘛,不過想買掌櫃的幾幅畫,本公子都已經笑著對他說了,他用得著這麼認真滾過去麼?”
薄荷搖搖頭,無奈說道,一副她不過是開個玩笑,對方卻認真過頭的懵懂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