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fēng)從阿木爾側(cè)面劃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薄荷的手肘便是猛然朝著側(cè)面砸了下去,尖銳的風(fēng)聲刺耳的讓人耳膜一陣發(fā)疼。
雙腳一搓將傾斜的身形穩(wěn)住,右手連忙擡起去迎接薄荷這兇悍的一擊,最後手掌和薄荷的手肘相撞在一起。
這難得的碰撞,薄荷又怎麼會輕易的就放過呢?手臂上的火焰猛地朝著阿木爾席捲而去,瞬間包裹住阿木爾的整個手掌。
與薄荷的撞擊之後阿木爾才知道烏恩奇之前對這個女人的評價並不是騙他的,這個女人果真非常厲害。
手臂因爲剛纔短暫的撞擊中的強橫力量而變得麻木,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在這個強勢的力量之下剛剛穩(wěn)定的身體被生生的轟到了地面上,地面也因爲劇烈的撞擊而出現(xiàn)了絲絲龜裂。
阿木爾已經(jīng)被砸的有些發(fā)矇了,從剛纔的交手中就能夠看出來這女人絕對是個狠茬子,要不然也不會招招凌厲,他這回還真是栽了。
薄荷冷漠著臉,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止,內(nèi)力再次凝聚,猛地擡起右腿帶著破風(fēng)聲甩向了阿木爾的小腹。
“之前那一拳就是那麼輕易就抵消的?哼,看招。”薄荷之所以在阿木爾落敗之後還來了一腳兇悍的補功,就是因爲之前她曾經(jīng)捱得那一拳,女人可是非常容易記仇的。
阿木爾被薄荷這一腳踢得身體飛了出去,撞到了不遠處的木架子上才停了下來,而木架子也因爲劇烈的撞擊變成了碎片。
一口鮮血猛的噴出,染紅了眼前的地面。之前兩個人的攻勢和交手都非常迅速,讓周圍的人都措手不及。
如今看著他們的王子被一個外邦女人打成這個樣子,立刻一擁而上想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囂張的女子。
就在他們馬上要衝上去抓住薄荷的時候,坐在上面的拉克申開口說道:“都住手!”
拉克申的聲音一想起,頓時下面的那幾個大漢立刻停了下來,只是眼神之中依舊有著憤懣之情。
此時阿木爾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因爲剛纔的打鬥出現(xiàn)了破碎,嘴角處也是有斑斑血跡,看起來頗爲悽慘。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阿木爾朝著薄荷拱了拱手,此時說的話已經(jīng)是漢語了。
薄荷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接受阿木爾的道謝,她是打擊報復(fù),有什麼好值得謝的:“廢什麼話?傷你的人本來就是老孃。”臨了還不忘狠瞪他一眼,丟給他一個‘你白癡啊’的眼神。
“姑娘爲何在我兒已經(jīng)落敗的時候還有補上那最後一腳?這似乎並不是君子之風(fēng)。”拉克申淡淡的注視著下面絲毫沒有膽怯之意的女子。
薄荷勾脣一笑,嘴角的那抹譏諷顯然是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白癡,但是她現(xiàn)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帶我來的時候,那個人給了我一拳,女人可都是記仇的,此仇不報我怎能安心?”
“呵呵,果真與衆(zhòng)不同。”拉克申顯然是沒有想到薄荷會是這
樣的回答。
薄荷惡狠狠的看著上面的老頭,小暴脾氣已經(jīng)忍無可忍:“你別跟我說什麼與衆(zhòng)不同什麼的,你們把我抓來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這種行爲屬於拐賣婦女兒童,是要被判刑的,搞不好還會殺頭的。”
“本汗在毓秀城中的探子說,你知道小女真正的死因。”拉克申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薄荷,彷彿要把她看穿一樣:“不過……本汗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將事實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本來因爲他們莫名其妙的將她綁架過來,她的心裡就已經(jīng)很不爽了,如今竟然還敢威脅,她一向吃軟不吃硬好不?
“你女兒?誰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外邦的女孩子,你們抓錯人了。”薄荷一臉惋惜的說道,顯然是爲他們感到可惜:“再說,就憑你們這兒這幾個蝦兵蟹將就想擋住我?你們也太天真了。”
對於薄荷的反應(yīng)拉克申顯然不是非常滿意,只是臉上卻沒有變現(xiàn)出來絲毫憤怒:“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又怎知本汗這裡只有這些人呢?本汗勸你還是乖乖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本汗可保你無虞。”
薄荷聽見拉克申的話之後不由得嗤笑一聲:“你說我知道你女兒的死因,誰能證明呢?況且我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一個我絲毫不瞭解的人,想要我告訴你也可以,證明我認識的那個人就是你女兒,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其實,早在大帳裡聽見毓親王聲音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沃斯族的軍營了,但是她畢竟不認識沃斯族的人,萬一猜錯了那可就糟了。
所以,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這回輪到拉克申爲難了,烏揚嘎已經(jīng)死了,這讓他如何證明啊。
看拉克申臉上那爲難的樣子薄荷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證明,心中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果真是古代人啊,一點醫(yī)學(xué)知識都不懂。
緩緩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布袋,看了一眼上面的拉克申:“你,刺一滴血給我,我自有辦法證明你是不是她的父親。”
一聽說要取血,旁邊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的阿木爾第一個站起來反對:“這不行,父汗可是天子,身體豈可輕易損傷,你要用血,就用我的。”
薄荷現(xiàn)在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抽這個男的幾個大嘴巴子。
她現(xiàn)在算是真正明白那句話了。
沒文化,真可怕啊!
“你的血不管用,只有可汗的血才管用,如果不想出血也沒關(guān)係,當我什麼都沒說,不過我所知道的一切,你們是沒有機會知道了。”薄荷無奈的聳聳肩頗有一番耍無賴的味道。
“你……”阿木爾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拉克申打斷了。
“好,本汗就信你一次。”拉克申一把抽出腰間的尖刀,在衆(zhòng)人驚愕的目光中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立即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染紅了手指,看著血液流出,拉克
申立即取過一個杯子將鮮血滴在杯子裡面。
薄荷伸手取過乘著鮮血的杯子,從布兜裡面取出了一塊被燒黑的骨頭扔到杯子裡,鮮血沾到了骨頭上。
過了一會兒之後薄荷纔將那塊燒黑的骨頭撈了起來,細細觀察上面的血液,發(fā)現(xiàn)血液已經(jīng)融到了骨頭裡,看來那個上面的老頭還真的是烏揚嘎的父親。
在衆(zhòng)人有些焦急的目光中薄荷將視線收了回來:“已經(jīng)鑑定完了,恭喜你,你是烏揚嘎的親生父親。”
當薄荷說出‘烏揚嘎’這三個字的時候,拉克申渾身一顫,沒錯,他的女兒就叫烏揚嘎,看來這個女人是知道什麼的。
“大、大汗?”一旁的娜仁託婭也是激動起來,緊緊的抓住拉克申的手,可是微微的顫抖卻是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
“小姑娘,還請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在這個時候拉克申已經(jīng)不稱呼自己爲‘本汗’而是‘我’,他現(xiàn)在不是沃斯族的族長,而是一個剛剛失去愛女的可憐父親。
“烏揚嘎她是被一個黑衣人殺死的,不過即便是不被那個黑衣人殺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的身體已經(jīng)因爲中毒頗深而變得腐爛,毒已經(jīng)入了五臟六腑。”薄荷每次想起烏揚嘎那悲慘的遭遇都會不由得覺得惋惜。
“毒?”拉克申愣了一下,之前元秀也說是中了毒:“賽罕身爲王妃,衣食住行自然是格外小心,怎麼會中毒呢?”
“烏揚嘎第一次中毒是因爲王府中的一個姬妾,那個姬妾想要成爲王妃,烏揚嘎又是那樣的單純,所以就中毒了,不過這只是第一次。接下來,毓親王知道了這件事,爲了延續(xù)烏揚嘎的性命,他派人在烏揚嘎的飯食中下了一種新的毒,還派人用蠻力折斷了她的手腳,讓她不能行走,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想必……”
“不、不會的,元秀是那樣的愛著賽罕……”娜仁託婭顯然難以相信薄荷口中說的那個男人會是那個看起來溫和的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害了烏揚嘎。”薄荷知道這個事實很難讓他們相信,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事實,悲慘的事實:“兩種毒素在烏揚嘎的體內(nèi)形成了一種新的毒素,根本無藥可解,原本美麗的容貌也因爲毒素的緣故變得猙獰可怖,所以卻因爲每天說著惡毒的話刺激的烏揚嘎,讓她對他充滿著恨意,吊著最後一口氣不願意死,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活不了幾天了,最後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要不行了……”
薄荷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一直不願意回想起烏揚嘎死去的樣子,那是怎樣的後悔和仇恨啊。
“你一定是在說謊,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娜仁託婭痛苦的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薄荷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她的心上。
她說的那個人是她的女兒啊。
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所生的女兒啊!
她那麼善良的女兒,怎麼會遭受這樣的苦難???
(本章完)